上迴書說到李四和錦兒到了滄州牢城營外,在一家酒店內偶遇李四的兄長李小二,兄弟共話離別之情。李小二問李四錦兒為何事到了滄州。


    李四迴答說:“哥哥,剛才還未講完,你走後錦兒就在林教頭家中做了女使。在東嶽廟會上,林衝的娘子遭高太尉的幹兒高衙內調戲,幾經調戲不成,後又設計叫林教頭吃了官司,發配到滄州來。”


    李小二說:“你說的不假,今日還見到林教頭來我店裏。”


    李四和錦兒聽完大喜,李四問道:“哥哥嫂嫂今日見過林教頭?”


    李二說到:“正是。此事說來也巧,月前我在街上行走,便見前麵一人麵熟,卻是林教頭,便迎他到了這酒店裏,林教頭說了自己被陷害的經過,當時便管待林衝酒食。


    次日又去相請,既是遠在他鄉有個故知,更是恭敬教頭,報答在東京救我之情,因此林教頭便常來店裏,我不時間還送湯送水到營裏與教頭吃。林教頭見我如此,還常把些銀兩與我做本銀。”


    李四聽完說:“既是這樣便最好,我有一件關係林教頭性命的大事要告知教頭。”


    李二聽完心裏也是一驚,便問李四何事,李四說:“那高衙內仍賊心不死,一麵派出人來搶奪大娘子,一麵派出人來害林教頭的性命,恰巧被錦兒的結拜姐妹宋玉蓮聽了去。如今過街鼠張三便保著林娘子和他嶽父去了他處躲避,我和錦兒便星夜趕奔此處要將此事說與林教頭,叫他早做打算。”


    李二忙接著說:“娘子,你看看,那天咱們聽得不假,那兩個人正是要來陷害林教頭。”


    李四聽了便問:“敢是東京來的兩個人?”


    李二說:“正是,前些日,店裏卻閃進來兩人,前麵那個是軍官打扮,後麵這個走卒模樣,拿出錢來叫我去營裏請管營、差撥兩個來說話。


    我見那二人說話卻是東京口音,便長了個心眼,獨自一個穿梭也似的伏侍不暇,後來那為首的便說自有伴當燙酒,不叫我休來。


    我見他幾人蹊蹺,又在按酒時聽得牢城營的差撥口裏訥出高太尉三個字來,便想這人莫不與林教頭身上有些幹礙,便叫你嫂嫂且去閣子背後聽他一夥說甚麽。


    約一個時辰,你嫂嫂說他那三四個交頭接耳說話,正不聽得說甚麽,隻見那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去伴當懷裏取出一帕子物事,遞與管營和差撥,帕子裏麵的,莫不是金銀?又聽差撥口裏說這事都在我身上,好歹要結果他性命。”


    李四聽完說到:“正是了,那軍官模樣的便是太尉府裏的虞候陸謙,原與教頭交好,如今卻喪了良心,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教頭。那個走卒一般的乃是府裏的幫閑富安,人稱幹鳥頭,滿肚子壞水。”


    “嫂嫂你們聽了可曾告訴林教頭?”錦兒問王氏。


    李小二渾家接著說:“不多時,林教頭便將入店裏來,你哥哥便說了卻才有兩個東京來的尷尬人,在這裏請管營、差撥吃了半日酒。


    又將聽到見到的事都和教頭說了,教頭便問了那人模樣,也說是陸謙和甚麽富安,自此便離開店裏。”


    “離開店裏做了甚麽?”李四焦急的問。


    李二說:“卻見他整日介前街後巷,一地裏去尋找那二人。聽他說,第二天又去滄州城裏城外,小街夾巷,團團尋了一日。牢城營裏,也都沒有動靜。如此在街上又尋了三五日,不見消耗,近日我見教頭也自心下慢了。”


    李四聽完更是慌張,說到:“卻不可掉以輕心,那二人卻是陸謙富安,已是實信,這幾日不動手,卻是懼怕教頭本領,在尋找時機下手。哥哥你我這便去牢城營尋林教頭來。”


    嫂子接著說到:“今天起早恩公來咱店裏時卻說不在牢城營裏了?”


    李四聽了便是一驚,李二說:“是呀,今天起早林教頭來說,管營看在我們這裏的大財主柴大官人的麵皮,給了教頭派了一個看管大軍草料場的差事。”


    青草蛇李四聽完眉頭一皺,說:“怕不是看在甚麽官人麵皮,卻是那陸謙富安要下手了。”


    李二聽完也慌了,說到“那可如何是好?林教頭問我看管草料場差事如何,我見這幾日無事便說倒是個好差事,每個月收發兩次糧草便無事了,額外還有些進項。隻是那草料場離此遠了些,叫教頭處處小心,沒曾想......”


    錦兒問到:“那草料場在何處?”


    嫂子迴答說:“我們這裏距離牢城營南門二三裏路,草料場在東門外十五裏。”


    李四聽完說:“哥哥嫂子,依小弟看來,教頭去草料場必有蹊蹺。這次陸謙富安來害教頭是鐵證無疑的,而且看起來卻是死令,定要教頭的性命。


    他們懼怕林教頭有武功在身,牢城營裏又人多不好下手,便把他支到了草料場去,哥哥那草料場可有多少人。”


    “哪裏有許多人,平日隻有一個老軍在那裏看管,每月分發幾次草料。現在那老軍被教頭換迴,隻剩恩公一人在彼。”


    李二說著說著也覺得後背發涼,想想後果便瘮得慌,忙說:“我看事不宜遲,林教頭隨時隨地有危險,那裏周圍無人,那夥人再糾結牢城營裏的人一起使用歹毒的手段,林教頭焉能抵擋。”


    李四也如此說,說著二人連忙起身,因外麵下了雪,二人戴了鬥笠,穿上外衣,李四又在後廚拿了把牛兒尖刀在身上,兄弟倆推開門便走。


    今日大雪,天氣本就陰沉,此時天已經全黑了下來,幸虧李二熟識路徑,哥倆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城東草料場走去。


    路上約有近二十裏的路程,因雪深路滑,二人加緊走,一個時辰也才走了十六七裏的路,李二對兄弟說:“翻過這個土崗子再往前走三四裏便是草料場了,我們加緊些走。”


    二人互相攙扶著上了土崗,剛到土崗子頂上,二人抬頭便覺得刺眼,遠遠的便覺得似乎有熱浪湧來,定睛一看,前麵一片火海。


    李二哀歎道:“哎呀!恩公性命休矣!是草料場失了火,若教頭在裏麵便是大羅金仙也逃不出來。”


    書中代言正是草料場燃起了熊熊大火,連綿數裏,刮刮雜雜燒著。看那火時,但見:


    一點靈台,五行造化,丙丁在世傳流。無明心內,災禍起滄州。烹鐵鼎能成萬物,鑄金丹還與重樓。思今古,南方離位,熒惑最為頭。


    綠窗歸焰燼,隔花深處,掩映釣漁舟。鏖兵赤壁,公瑾喜成謀。李晉王醉存館驛,田單在即墨驅牛。周褒姒驪山一笑,因此戲諸侯。


    李四說到:“祈求上天,叫林教頭不在草料場裏麵。”


    “兄弟,教頭不在裏麵,這失手引燃大軍草料場也是重罪,不僅縱火者死罪,恐怕還得禍及家人親眷呢,這可如何是好,這麽好的人怎麽會落到這般下場。”李二哭嚎著說,替林衝惋惜。


    書中代言,這火是如何引起,今天白日林衝相別了李小二,迴天王堂,取了包裹,帶了尖刀,拿了條花槍,與差撥一同辭了管營,兩個取路投草料場來。


    早來到草料場外看時,一周遭有些黃土牆,兩扇大門。推開看裏麵時,七八間草房做著倉廒,四下裏都是馬草堆,中間兩座草廳。


    到那廳裏,與老軍交割了,老軍指壁上掛一個大葫蘆,說道:“你若買酒吃時,隻出草場,投東大路去三二裏,便有市井。”老軍自和差撥迴營裏來。


    林衝就床上放了包裹被臥,向了一迴火,覺得身上寒冷,便想去沽些酒來吃,取些碎銀子,把花槍挑了酒葫蘆,將火炭蓋了,取氈笠子戴上,信步投東。


    行不上半裏多路,看見一所古廟。林衝頂禮道:“神明庇佑,改日來燒錢紙。”又行了一迴,林衝徑到店裏打酒,店家切一盤熟牛肉,蕩一壺熱酒,請林衝吃。林衝又買了一葫蘆酒,包了那兩塊牛肉,留下碎銀子,依舊迎著朔風迴來。


    林衝踏著那瑞雪,飛也似奔到草場門口,開了鎖,入內看時,那兩間草廳已被雪壓倒了。林衝恐怕火盆內有火炭延燒起來,探半身入去摸時,火盆內火種都被雪水浸滅了。


    林衝拽得一條絮被,鑽將出來,想起半路上那座古廟可以安身。便把被卷了,花槍挑著酒葫蘆,望那廟裏來。


    入的廟門,再把門掩上,傍邊止有一塊大石頭,掇將過來,靠了門。團團看來,又沒鄰舍,又無廟主。


    林衝把槍和酒葫蘆放在紙堆上,將那條絮被放開,先取下氈笠子,把身上雪都抖了,把上蓋白布衫脫將下來,早有五分濕了,和氈笠放在供桌上,把被扯來蓋了半截下身。卻把葫蘆冷酒提來便吃,就將懷中牛肉下酒。


    正吃時,隻聽得外麵必必剝剝地爆響。林衝跳起身來,就壁縫裏看時,不禁大驚,隻見草料場裏火起,刮刮雜雜燒著。


    林衝便拿槍,卻待開門來救火,隻聽得前麵有人說將話來,欲知所說何事,請看下迴:陸虞候放火遭橫死 幹鳥頭鳧水得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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