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書說到,魯智深殺了高衙內兩個幫閑,火燒太尉府後逃走,開封府發了緝捕文書。過了些時日,高衙內又思念起林娘子來。


    單說高衙內得知自己的兩個手下幫閑被殺,不覺難過,隻是覺得心驚肉跳,一連十數日不敢出門,害怕那和尚抽冷子迴來殺害自己。


    可時間一長,**又重新占領了高衙內心裏的高地,依然念念不忘林娘子,這一日,他召集手下至近的幾個幫閑。


    幾個幫閑圍著衙內,高衙內說到:“如今這林衝一夥都欺負到咱們腦瓜頂上了,這和尚殺了兩個小廝,還把太尉府給點了!但敢在太歲爺爺頭上動土……唉?小的們,那和尚本事如何?”


    富安說到:“聽街市上的人都說,那魯智深在大相國寺菜園子倒拔垂楊柳,好大的力氣。”


    “啊?真的有如此神力?”高衙內聽得呆了,“那若是他真的在暗處對我下手,我的小命兒豈不是交待了。可……可我就是想要林娘子啊,得不到林娘子,我這些天是寢食不安,都痩成甚麽樣了。”


    富安說到:“要得到林娘子,衙內得做成三件事,方可成事。”


    高衙內問道:“哦?你快說,哪三件事?”


    富安答到:“一是除掉林衝,二是除掉那和尚,三便是得到林娘子。”


    高衙內罵道:“放屁,這還用你說,除掉那和尚,那和尚在天南海北,誰知道他在哪裏。”


    富安接著說:“是是......衙內,那和尚不好除,可那林衝好除啊,咱們可以......”說著他像哈巴狗一般趴在高衙內的耳邊,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說了計策,“若是成了,不怕他林衝不死。”


    高衙內樂著說:“猴崽子,你他娘的真是我的智囊啊,這個計策不錯,管教那林衝必死無疑,橫豎是死。可之後如何得到大娘子呢?”


    富安說:“爺,逢敵智取遇弱強攻啊,不消衙內您出馬,您隻需要穩坐釣魚台,在府裏等信,咱們派些人圍了張教頭家,強攻進去,捆了那一家子人,那林娘子不就到手了嗎?”


    高衙內說:“恩,雖說響動大些,可她在她爹宅院裏閉門不出,也隻得如此了。說幹就幹,你和陸謙現在就起身去滄州,此事一定要幹的幹淨利落,事成之後重重有賞。這邊的粗活就不用你們了。”


    說著指著另幾個幫閑的骨幹說:“你們幾個再帶些人去就是了,他家裏一個糟老頭,諒他原是教師又能如何,平日裏我養著你們,你們一個個的都吹自己功夫如何了得,這迴到了你們施展的時候啦。”


    為首的問衙內:“那我等如何進去?”


    “你們怎麽進去我不管,把院裏的人都捉來便是,隻有一樣不準慢待我的娘子。嘻嘻嘻,去罷去罷。三日之內,啊不,明天我就要和我的林娘子拜堂成親。快去!”高衙內想想心裏就美得慌。


    眾人剛要走,又被高衙內叫住:“迴來,富安你去賬房給每個弟兄支十兩銀子,你們這幫奴才都隨我,淨是些無力不起早的貨,事成之後另有重賞。”


    說著高衙內哄散了眾幫閑,這幫閑漢哪個不高興紛紛去領賞。


    富安發完了銀錢去找陸謙商議,準備趕往滄州陷害林衝不提。


    單說剩下這幾個幫閑又糾結了十來個閑漢,眾人商議如何進到張教頭院中,你一言他一語,最後商量各拿利刃,搬著梯子爬牆闖進去搶人。


    眾人商量已畢,便分頭各自去準備,約好今晚四更天一齊在張教頭家後牆見麵,不得有誤,眾人散去。


    不說旁人,單說這其中有位太尉府新來的幫閑,非是旁人,正是昔日化妝成賣給林衝寶刀的那個軍漢,人稱刀哥,平日隻在後衙值更,少有人認得他,上次賣刀給林衝,頗得高衙內賞識。


    刀哥平生不愛他事,隻和高衙內一般,喜愛尋花問柳,他倒是沒有高衙內那般大的勢力,當街便可隨意搶掠年輕貌美的姑娘少婦,又沒家室,隻好喜將銀錢花在這勾欄瓦肆中。


    這軍漢得了十兩紋銀的賞賜,心花怒放,有些時日沒有踏足煙花之地了,心裏哪裏不癢。


    俗話說,單絲不成線孤木不成林,正所謂臭味相投,在眾閑漢裏看見了一位名叫宋八的閑漢,二人眼神交匯便確認了眼神,彼此想到一處去了。


    這宋八也是個喜好眠花宿柳的閑漢,二人一拍即合。二人商議要去西市玩上一遭,夜裏再去張教頭家做事。


    二人各自迴到家中,換了身體麵的衣裳,下午到賭局又玩了一會子,這賣刀的軍漢今天手氣倒是真盛,連贏了四五兩銀子,二人出來到五間樓前周五郎蜜煎鋪吃了些點心,二人悠悠達達便進了同福巷,照例進了彤煒坊,他二人是這裏的常客。


    往日不闊綽的時候,隻是找個煙花消遣,今日因兜裏有了銀錢,二人找了個雅致的高間兒,先是找姑娘陪著喝花酒,席間又找了幾個歌姬彈唱歌舞。


    鬧到了一更天,二人喝退陪著喝酒及唱曲的姑娘,宋八又要了間上房,二人各自尋歡過夜去了。


    春宵苦短,如膠似漆。刀哥三更初刻便起了,穿了衣裳去找宋八,那宋八正在溫柔鄉裏熟睡哪裏肯醒,刀哥叫開了門,喝退了姑娘,嚷著說:“宋八快起,四更快到了。”


    宋八忽地想起,急忙起身,胡亂穿了衣裳。二人下樓算了賬,一路小跑的趕奔南街張教頭住處,剛進巷子口,就聽耳畔四更鼓響,二人唿哧帶喘的往裏麵跑著。


    到了巷子裏,見眾閑漢都到了,有的拿著棍棒,有的拿著梯子,在後院牆外聚集著,見他二人到了,領頭的閑漢說:“你倆怎麽這般慢騰,敢又是去喝花酒去了,一會可不能耽誤幹活啊。”


    二人拍著胸脯打著包票。那帶頭的又說:“兄弟們,人都到齊了,咱們盡量不要打草驚蛇,雖是睡著,我聽說那張教頭年輕時也是威震京師,尤其步下近戰,聽說他一人在城門之內使一條大槍,能抵住四五百軍馬。


    咱可不觸這個黴頭,還是要小聲些,等都進了院子,咱們兵分三路,你們兩個隻管去看門,若上鎖就用榔頭砸開。


    你們六個去廂房控製娘子和那個丫鬟。咱們十個去上房五個把住門口,五個把住窗子,他見咱們搶人必然拚命出來營救,咱們看他從那裏出來便用大網套他,諒他有多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咱們再亂棍打昏他,就大功告成啦。


    你們六個手段可要快,不由分說便綁了大娘子,不可像在陸虞侯家裏似的讓她拿了刀剪,咱們便不好下手。”


    眾閑漢聽得清楚了,便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有四個閑漢搬過兩架梯子來,在牆上杵了,幾個先上了去,外麵有遞上去兩個竹梯,上麵的將梯子下放到院裏,見裏麵未長著燈,悄無聲息。


    這幾個給外麵使了眼色便先下去了,外麵眾人也都小心翼翼的魚貫而入,來到院中。


    領頭的大喜,這趟活幹的幹淨利落,剩下便是捉人了,他一擺手,眾閑漢分成了三路,一路去開門,四人見門口有一口水缸頂著,並未上鎖,心中大喜,當即搬開了水缸,開了門。


    一路去守著上房,也都就位了,單等取林娘子這一路,這幾個閑漢一齊發作,拉了拉房門,並未上鎖,來開便衝了進去,就這外麵隱約的月光,往裏屋床上看,並無一人。


    眾人連忙出來,低聲說屋裏沒人。


    領頭的示意他們過來一齊控製上房,為首的一拉門,也並未鎖閉,守門的一夥便衝了進去,東西屋的找了,別說林娘子並錦兒,就連張教頭也不在屋內。


    眾人便有些驚慌,忙點燃了火把,院子裏門房倉房四下裏找去,杳無一人。


    眾閑漢又在屋外四下找了,也沒有發現任何蹤跡。為首的閑漢嚇得出了一頭大汗,說到:“這分明是已經逃了,怪隻怪咱們一天未派兄弟來看守,可他們怎麽會知道咱們今晚要來搶人呢,不會是哪個走漏了風聲罷。若是誰說了去,趕快招認!”


    眾人你看我我看他,哪個招認,都說沒有人敢泄露此事。商議來商議去也沒個結果,硬著頭皮,隻得迴去複命。


    再說高衙內在府中也是折騰了一天一夜,又是洗澡又是梳頭,又是香薰又是穿衣。忙的不亦樂乎,單等今晚和貞娘成卻美事,哪裏料想眾人竟然空手而迴。


    眾人講說了經過,高衙內氣暈了三起,醒了後哪裏聽得進去,叫打手將眾人一頓毒打,有兩個險些喪命,又派出人全城去搜林娘子下落,滴溜溜尋找了四五日,不見林娘子及張教頭錦兒蹤影。


    又尋來魯智深手下的幾個徒弟詢問,眾潑皮都是些滾刀肉,幾經毒打盤問,也不知曉。


    高衙內一夥本就理虧,亦未敢鬧出人命來,也得作罷。


    衙內眼看到嘴的天鵝飛了,豈有不火之理,日漸消瘦,心中憎恨林衝,單等陸謙富安帶林衝項上人頭迴來,出這口窩囊氣。


    究竟貞娘一家如何逃過此劫,請看下迴:二姐妹聞風急送信 眾潑皮獻計助出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水滸十二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灑家愛吃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灑家愛吃糖並收藏水滸十二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