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書說到王倫趁著酒興要強行無禮錦兒,錦兒不從,用琵琶劃傷了秀才。王倫揚言要拆了這樂坊。


    夥家在外麵喊,教坊司來了兩名祗侯,吳媽一聽嚇得半死,看來此人果真是和教坊司相公有交情啊,也顧不得求情,撇下王倫往前麵便跑。


    到了後院門外早迎到了兩位公人,不免賠笑,一路說著好話,拿出銀錠便塞進二位公人手中,二位照收不誤,其中一個小聲說:“吳大姐你這次麻煩啊,相公大人和屋裏那主莫逆之交,再者人家掛了彩,唉!”


    說著眾人進了屋,二位公人見過了王倫,拿出了封條放在了桌上,公人道:“傷害王秀才的女子現在如何了!可否答應私下了結?”


    吳媽媽忙答到:“迴官爺,我們軟硬兼施那妮子仍舊不從,現已昏過去了。”


    王倫聽完說:“你們下手不能太重,否則怎麽私了啊!我也不急這一晚,二位上差已經到了,蓋著衙門打印的指令封條也拿來了,今天就如此,明天辰時我聽你的迴信,若有信此前的事情一筆勾銷,若是沒信,你明天就不用開工了,去罷!”


    吳媽媽還能說甚麽?隻得灰突突的退了出去,二位公人也跟了出來,吳媽媽偷著給二位公人尋了兩個姑娘快活不提。


    吳媽媽到錦兒屋裏又審了一迴,仍舊是不從,老鴇子隻得迴到自己的屋計較此事,正在此時外麵後廚管飲食的夥家敲門,進來便問:“媽媽,今天的湯水沒夠買的,明天的湯水是不是再加些……”


    話音未落,老鴇子站起身來劈頭蓋臉罵道:“湯水湯水!明天連泔水都喝不上了!好不曉事的奴才!”


    這老夥計也是在此多年,無緣無故的挨了一頓罵便知道是出了大事,忙著問了句:“媽媽這是出了甚麽事,惹您生氣?”。


    老鴇子罵完出了點氣,接著說:“錦兒這妮子惹了禍,得罪了一個手眼通天的秀才,今天教坊司封條都送來了,搞不好明天就得關門,你今晚就打發人告訴外麵送吃食的這幾家明早就全都停了罷,明天下午讓各位東家來結賬。”


    夥家又問了幾句,討了示下退出去挨家挨戶通知不提。


    吳媽媽想了想看還有沒有別的法子,突然想起也不能讓那秀才一個人幹著,不如找兩個頭牌的姑娘服侍他,也許秀才就此氣消了事情也就有緩和了,想到這吳媽起身去找姑娘。


    一盞茶的功夫尋了兩名品貌才氣都出眾的跟在吳媽後麵,來至在春美閣外。剛要敲門,聽裏麵有男女說笑之聲。


    吳大娘先是一愣,示意兩位姑娘駐足,自己躡手躡腳的湊上前去,側耳傾聽裏麵的動靜,聽了一會子,聽出了裏麵的女子是何人了。


    吳大娘暗自想到,這姑娘不是白秀英嗎?


    她怎麽主動的來到了這秀才的房裏,聽他二人有說有笑的,也不像是為了曹錦兒來和這秀才理論來的。噢,原來這丫頭和我想到了一處,也是想使用美女豔粉計來遊說秀才。


    唉,既然是她在此了,這兩個姑娘便先不用進去了。想到此她抬起身子,又是躡足潛蹤地離開了門口,同兩個姑娘擺了擺手,三人下得樓來。


    吳媽媽迴到櫃上找到了兩個知近的老成持重的夥家,先是一人給了二兩銀子,叮囑夥家道:“你們去盯著點春美閣,若是見有姑娘出來或是歡喜或是怨怒都速速來報。這件事可是關係到咱們彤煒坊的生死存亡,要是有半點閃失,我揭了你們的皮。”


    夥家領命來到二樓,在犄角的廂房裏,開了窗子盯著春美閣,春美閣裏依舊是有說有笑,過了一個時辰的光景,燈燭便止了。


    一個夥家迴去報吳媽,吳媽心裏的石頭落了大半,又告訴兩個夥家夜裏輪著守夜,二人遵照值守,一夜無話。


    第二日巳時,春美閣房門才遲遲的開了,從裏麵出來了一個女子,這女子非是旁人,正是五妹妹白秀英!


    這白秀英緩步慢行,下了樓來至在吳媽媽的房外,敲了敲門,吳媽一看是秀英連忙站起,將孩兒迎進來。


    拉著白秀英的手說:“孩兒啊孩兒,你受委屈了,媽媽昨晚去了春美閣,在外麵隱約聽著是你,心想你們幾個最是要好,你就不能眼看著你錦兒姐姐被賣到北國,更是疼合媽媽我,才去有這趟鬼門關,我的好孩兒誒!說說,那秀才怎麽說?”


    白秀英穩了穩心神說到:“迴吳媽媽的話,像你說的,我舍不得我姐姐,便把我自己舍出去了,在這院子裏的,早晚不得有這麽一天嘛,今日已就已就了。”


    白秀英似乎是一夜間長大了,說的十分的平淡。


    吳大娘自然還是關心自己,忙問道:“那個秀才怎麽說的,咱們的坊子能不能保得住?”


    白秀英並不慌張:“我就是要來和您說這個事,現在那秀才的氣算是消了,隻是不願再看到錦兒姐姐了,還出不去這口氣,說是還要打發人把她賣到北國去。我這便來求媽媽,您看能不能想個什麽法子,找個甚麽商戶人家或是買賣鋪麵的把她賣了去,遠遠的離開這西街也就是了,這秀才還能在此住多久?”


    吳媽媽叫白秀英坐下,想了想說到:“兒啊,你幫我這麽大個忙,我若不幫你成全了錦兒,將來還怎麽生活。我看著秀才心胸狹隘,愛較個真兒,真是得想一個瞞天過海的法子。……對了南城給咱們家每日送湯水的店鋪你可知道?”


    “當然是知道了,字號喚作胡記的,掌櫃的調的一手好汁水。”白秀英答到。


    吳大娘道:“正是他家,那家的掌櫃雖是中原人物,卻生來一副金人模樣,黃髯赤須,金發碧眼,骨骼粗大。若是問他是否有意,別管價錢,橫豎不能讓錦兒流落北國就是。”


    白秀英眼裏閃出一絲喜悅,接著聽吳大娘說:“這件事情包在媽媽身上,你迴去就對那秀才說我們為了讓他出這口氣,特意找的北國的人牙子,午後便來交割,吃飯你再辛苦辛苦,陪那廝多多飲些酒,再假意挑唆他去看那掌櫃的來領人也就是了。”


    “但不知錦兒姐姐那邊怎麽和她去說。”白秀英問道。


    媽媽說:“你為她做的這件大事,和她說了,告訴他可以從良,雖說做個下人,倒也離開了這苦海了,她怎能不從?”


    “媽媽後麵的事情可以和她言說,隻是前麵的事情切不要和她說起,她都走了,我不想讓她欠著我的情,您隻說是找到了要緊的相公老爺說通了也就是了。這個人情你領就是了。”白秀英說。


    “真真的沒想到,孩兒你是如此的女中豪傑,媽媽佩服你。事不宜遲,你這就迴去穩住他,好言相勸,順從著他來。錦兒和外麵的事情我去打典。”吳媽媽說完,白秀英迴到樓上春美閣不提。


    單說吳媽媽先是到了錦兒的房裏,看錦兒被綁在床上,身上傷痕累累,旁邊的水碗飯碗動也未動,錦兒緊咬著牙,眼神乜斜。


    吳媽媽心裏也不免一陣酸楚。忙叫身後的夥家鬆了綁,喝退左右,開口說到:“孩兒孩兒,你的苦日子是熬出來了,昨天夜裏媽媽我多下打典,說通了那秀才,便不封咱們的彤煒坊了,隻是有一條仍要把你賣到北國去,媽媽我怎麽忍心把你往豺狼嘴裏推啊,我就想了個法子,叫人假扮金人把你買去,將來在他店裏做些夥計,以後也就不必在低三下四的這麽窩囊的活著了,可是你也不能再過這燈紅酒綠風風光光的日子了。媽媽問你,你樂意嗎?”


    錦兒起初以為這老鴇子又來出什麽壞水,沒想到一聽竟然是這個結果,心裏也覺得不可思議,就弱弱的問道:“媽媽你說的可是真的?”


    “哎呀呀,我的兒,都什麽光景了,我還有心思誆騙你,都是我媽媽心腸軟,怎麽忍心讓你浪跡天涯去,就出了這麽個招法,你要是樂意我便去找那商家。”吳媽道。


    “我樂意,我無父無母,這麽多年雖然身在這裏,可媽媽你也對我有養育之恩,之前孩兒不懂事,您老還不計前嫌,周全與我。孩兒給您磕頭了。”說著便跪倒在地,規規矩矩給吳大娘磕了頭。


    吳大娘也起身攙起錦兒,說到:“這家店麵就在京城,日後我們母女還有見麵的機會,不必多說了。你這就去找你的那幾個姐妹們,讓她們給你包紮包紮,梳洗一番,我這就去尋那商家。”


    說著吳媽媽離開了錦兒房間,備了數樣時鮮的果品,又封了一封銀子,去到王倫房中賠話。


    究竟如何過白衣秀士王倫這一關卡,請看下迴:胡記掌櫃將計就計 五妹錦兒逃離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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