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書說到金翠蓮迴到東京汴梁,尋到大相國寺,打聽到兄長去了嶽廟外酸棗門菜園子主事,到達菜園終於見到了魯智深,金翠蓮難掩悲痛,痛訴父親和趙員外慘死的消息,魯智深聽罷氣的三時神暴跳,五雷豪氣騰空。


    金翠蓮接著哭訴道:“何二那廝看到了父親供奉在家中兄長您的排位,在外麵知道了您在渭州救我們父女打死鄭屠的事情,便起了歹心,那天我正在五台山上給我苦命的娘親還願,在迴家的路上還不曾到莊上,便被村外好心的楊大嫂子告知家中出了事情,父親和趙員外雙雙被抓到了官府,趙員外被問了死罪,父親也是死在了牢裏,要沒有楊嫂搭救我此時也定是身遭不測了,嗚嗚……啊……”


    魯智深爆叫道:“可恨啊可恨,可惱啊可惱,天底下怎麽就有這麽多無恥小人啊,就像那蠹蟲一般,防不勝防,我們又不曾招惹他,他卻要害我們,現在那個叫甚麽何二的醃臢潑才去那裏了,灑家定要找到他將他碎屍萬段,為金老伯和趙員外報仇雪恨!”


    何二究竟去了哪裏,後文書自有交代,看官牢記話頭。


    “兄長,趙員外的所有房產鋪戶都充了公,其他莊上的家小親眷也都發配遠方軍州做了苦役,隻有我跑了出來。我無依無靠,無有親人,便上五台山尋你,聽人說你到了東京大相國寺,便一路打聽尋迴東京,不想此生還能見到兄長。”金翠蓮激動地說。


    “唉,灑家這個兄長也是該死。一人做事一人當,怎麽到頭來還連累了你們啊。早知今日灑家倒不如一死了之了,如今又枉賠上幾條好人的性命,真真可惱。”話音剛落就聽得咕咚一聲魯智深跪在了地上,然後從炕上拿起了隨身的腰刀,放在了地上。


    金翠蓮詫異的問道:“兄長,你這是要做甚麽?”


    魯智深道:“都是因為灑家害了你爹爹和夫君的性命,灑家就是死也不能贖清,如今佛祖在此,妹妹也在此,灑家這條命就放在這裏,要殺要剮任憑妹妹處置便是!”說完魯智深低下了頭。


    “兄長,你說的是哪裏話,我和爹爹的殘命還不是兄長搭救的,趙員外雖是好人,可是好人命不久。人啊,各有天命,也是他的氣數,這也怨不得你,趙員外救你的時候也是有舍得一身剮的義士心腸,他和你這樣有情有義的男子都令我金翠蓮佩服,如今他去了,在這世上我隻剩下兄長你這唯一的親人了,怎麽還能說要我處置你的話呢,兄長趕緊快快起身。”說著,金翠蓮攙扶起魯智深。


    魯智深隻得站起身來,問到:“那妹妹是如何來到了東京的?”


    “我在五台山打聽了寺裏的知客僧,這一路上還問詢了桃花莊的劉太公,從他那也得知兄長到了東京大相國寺,我便一路迴到了東京。”翠蓮說。


    “那妹妹將如何計較?”魯智深問道。


    “今日既然見到了兄長,如若兄長不嫌棄,金翠蓮想要在兄長近前照顧服侍兄長,了卻一生也就是了。”金翠蓮至誠的說。


    “誒?妹妹說的是哪裏話來!灑家一個人慣了,受不得別人服侍照顧,你年紀輕輕的,灑家怎麽能讓你來照顧我呢。你若是當我是你的兄長,灑家還要照顧你呢。再者灑家已經入了這佛門,如今在這酸棗門外管著這個菜園子,倒也清閑,這菜園子附近原有十幾個潑皮,經常到這菜園子裏叨擾,向寺內僧人索要菜蔬,自打灑家來了,給了他們個厲害,他們那幾個便拜了灑家為師,如今各項事宜都交由他們處置了,也算是給他們找了個營生,免得他們到處去傷天害理,素日裏也是能夠孝敬灑家些湯湯水水的,也就不需要人照看了,妹妹還要另謀生路啊才是啊。”


    金翠蓮擦了擦快要流幹了的眼淚,說道:“唉,迴來的路上隻想得是迴來找到兄長,現如今兄長在這相國寺外有了這份營生也算是不錯,我如今思忖著我還是從哪來迴哪去吧,倒不是喜歡那個是非之地,隻是覺得那兒有我熟識的幾個姐妹,平日裏能夠好相處,日子過得隨心一些罷了。再者,我也沒有別的手藝,到別處也無法生計,我此次迴去不再給人唱曲看人臉色了,這些年在渭州等處爹爹將他畢生所學的樂器技藝都傳授給我了,我也算學了個大概,我想迴去做一名樂工,給年輕的女子們彈彈琵琶暫且度日也就是了。”


    魯智深認真的聽完,說道:“這倒也算是一門手藝了,那時節在渭州酒樓上便聽到過妹妹彈奏,雖說灑家是個粗人,但也聽妹妹的琴聲甚是好聽,灑家覺得這就很好了。既然妹妹有了這個打算,那也好。但不知妹妹要去供職的樂坊在何處啊?要有甚麽事情尋你也方便。”


    金翠蓮想了想說道:“哦,那家樂坊在西市同福裏斜月巷,名字喚作彤煒坊。兄長要是有事情可以打發人去說一聲,不可勞駕兄長尊身,勾欄瓦肆可不是兄長這等英雄去的。”


    “誒?快別那麽說,在那地方做工的也都是些窮苦人家出身的人,再者灑家行得正走得端,不礙事的,灑家若要是有事情便去找你就是了。你有甚麽事情也盡可以來此找灑家,灑家若沒甚麽事情便在這菜園子裏。這裏有十幾兩銀子,我帶在身上也沒用處,還是送給妹妹,到了那邊左右都是需要錢的。”說著從僧衣中取出一個錢口袋,放在大手當中便要遞給金翠蓮。


    “不,兄長,這個錢我不能要,我身上現如今還有些積蓄,加上桃花莊劉太公是位心地良善之人,離開他家時還給了我十兩銀子在身上,又給我雇了車,因此一路並未有太多的花銷。倒是兄長在這東京相國寺內供職,往來賓朋並一應的官差都需要打點,還是需要有些錢倆在身上的,小妹今日並沒有過多的錢,他日要是有了寬裕還要敬贈兄長些的才是呢。”金翠蓮推辭道。


    “誒?我在此並無甚麽往來賓朋,有十幾個徒子徒孫,他們每天還要孝敬我吃穿用度,我教習他們些拳腳,他們幫助我一起打理菜園子,算是互相幫襯吧。至於你說的甚麽官差灑家才不打點他們呢,這是大相國寺的財產,量他們也不敢造次,真要是無法無天,灑家的拳頭也不答應!”說著魯智深揮了揮甕大的拳頭。


    “知道兄長拳腳了得功夫蓋世,可也萬萬不可與他人賭氣爭鬥,這天之腳下大邦之地,惹出事來可再也無處藏身了。”金翠蓮語重心長的勸道。


    “哎,灑家記下就是了,你也要多多保重才是,時常的托人稍信來,要是有空閑了就來我這消遣一日。”魯智深說。


    “我記下啦,既如此,我便告辭了。”說著金翠蓮給魯智深道了萬福,二人出得門來,剛要往園外走就聽得東牆豁口處人生嘈雜,旋即唿唿拉拉進來了十多個潑皮,徑直往這邊走來。


    “誒,說他們他們到來了,那正好,灑家給你們引薦引薦,往後在街麵上遇到真有個甚麽事情找他們也算有個照應。”魯智深說話間這十幾個潑皮已經到了近前。


    為首的是兩個人,穿得稍微體麵一些,兩旁站立的穿著則多是破敗不堪,有幾個人手裏還提著食盒,有幾個懷裏捧著紙口袋裏麵鼓鼓囊囊裝得各類果蔬茶點。


    魯智深剛要說話,為首的一位高個子的潑皮說道:“給師父請安啦。”剩下的都忙著鞠躬七嘴八舌的給魯智深問好。


    魯智深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都免了吧,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


    “謔!師父,不賴啊,您不是說您俗家的時候不曾娶妻完婚嗎?看來這是騙我們啊,瞧瞧,這師娘找上門兒來了,看您怎麽說,這年間,和尚有妻小不算新鮮,來來來,哥幾個,參拜師娘,給師娘磕頭......”為首的稍矮的忙說道。


    金翠蓮霎時間紅了臉,麵上還帶著三分的無辜。


    “混帳!”這一聲混帳如同一個晴天霹靂一般,震得頭頂大柳樹上的枝條都晃了三晃,搖了三搖。


    “你們這些混帳東西,哪一家告訴你們這是你們的師娘啦?睜開你們的狗眼豎起你們的驢馬耳朵看看聽聽,這是灑家的妹子,當時三拳打死鄭屠那廝救下的便是她們父女。她是灑家唯一的親人了,你們快來拜見你們的…姑姑才對,哼,一群嘴無遮攔的家夥。”魯智深說道。


    “哦,是徒弟們錯了,姑姑您老人家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有眼不識金鑲玉,大家來參見姑姑。”眾潑皮一起跪倒七嘴八舌的混喊到:“參加姑姑,拜見姑姑,給姑姑磕頭啦...”大家拜開了去。


    一場誤會如何收場,金翠蓮又如何迴轉彤煒坊,請看下迴:性難改潑皮胡收費 辭把式翠蓮迴樂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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