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書說到可憐的金翠蓮再次遭到滅頂之災,爹爹和丈夫趙員外被何二告發,窩藏渭州逃犯魯達,鋃鐺入獄,不出一日雙雙撒手人寰。真乃是人生之大不幸啊!


    然,萬幸的事,楊嫂在路邊截住了金翠蓮,使得金翠蓮免遭塗炭。楊嫂的兄弟又將那輛馬車賣給了車把式抵換了十六兩銀子,交給了金翠蓮。


    二人計較了如何打算,在上山找魯智深之前,金翠蓮決定在頭七祭奠下自己死去的父親和丈夫。


    “嗯…還是大哥想的周全,那就依您說的,隻是這幾天還要麻煩嫂子照看費心了。”翠蓮歉意的說。


    “嗨!說哪裏話,我一會找一套我的舊衣服你換上,你這身衣服太顯眼了。明天你把你的這身衣服漿洗了,連同頭上的首飾,我拿到縣城裏幫你變賣成錢,你帶在身上,往後的日子不比在莊上做主子,可得小心的經營才是啊。”楊嫂子說。


    楊嫂找出了一套自己年輕時稍微苗條的粗布衣服給金翠蓮,金翠蓮換上了雖不是十分合適,倒也是得體。


    金翠蓮哪裏有心吃晚飯,一個人在西屋止是一夜未睡,簌簌的流了一夜的淚,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


    悲傷中的日子總是難熬,可是再難熬的時光也要流逝,這一日是事發的第七天,這期間開始官府來莊上搜捕幾次,但也僅僅是應付差事,主犯都已問斬,家業也抄了,縣官老爺也犯不著和一些無關的人過不去,因此上這兩天雁門縣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頭七這天早上,天還沒亮,金翠蓮和楊嫂便趕奔狼山,楊嫂的孩子夜裏送至在鄰居家看管,不提。


    太陽剛剛升出地平線,娘倆就來到了狼山,清晨的狼山漫山遍野的都是墳頭,昨夜鬼火引燃的荒草被露水熄滅了,熰出了濃濃的白煙,山腰上的一株枯柳上落著十幾止烏鴉,遠處的墳頭之上似乎也落著幾止,在那低頭不知啄著甚麽。


    二人來到了東側的山坡,這是一片新墳,不費多少功夫金翠蓮便找到了爹爹和趙員外的墳,立著兩塊木板做的墓碑,上麵草草的寫著兩個人的名字。


    金翠蓮“噗通”的跪到了地上,一步步的爬到墓碑之前,壓抑了許久的悲傷再也收不住了,“啊”的一聲痛哭了出來。


    楊嫂拿出了紙馬果品等一應物品焚化了,金翠蓮又抱著爹爹和趙員外的墓碑說了好一陣子的話,悲慟之語自不必細說,太陽完全升起了,楊嫂勸慰著金翠蓮起身,二人下了山奔五台山而來。


    二人畢竟是女人,腳程不濟,二人也不敢走大路,怕有官兵盤查,多虧楊嫂子在此居住多年,知道些僻靜崎嶇小路,兩人快到傍晚才趕到五台山文殊寺。


    二人來至寺院角門處,出來了一位知客僧人,頭上纏著繃帶,嘴角也有淤青,見有人來止得打了個問詢,誦一聲佛號。


    金翠蓮說明了來意,要找智深和尚。知客僧人一聽要找智深,便怒氣不打一處來。書中代言,因前天魯智深吃酒大醉,大鬧五台山,這位知客僧人也被打了幾掌,現在頭上腳下的還在疼痛,連忙雙手合十沒有好氣的說:“阿彌陀佛,那刁蠻的智深多次擾鬧寺廟,前日又在山下吃醉了酒,破了葷戒,大鬧五台山文殊寺,搗毀了山門裏哼哈二將的塑像,又推到了山門,打傷了無數僧人,你看貧僧的頭就是被他所傷。智真長老一氣之下將他趕下了山去了。”


    “哎!我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兄長啊,這酒就這麽好喝啊。這可讓我怎麽辦啊?原本止有這麽一個依靠,現在又被趕下了山去。”金翠蓮痛哭道。


    楊嫂在一旁接著問:“這位高僧,我問您,那智深和尚被趕下了山去,你可知他去哪裏了?”


    知客僧說:“阿彌陀佛,像智深那樣粗魯的野和尚,頑固不化,是斷不能在我五台淨地為僧了,可長老礙著趙檀越的麵上,將他介紹到東京大相國寺去了。”


    金翠蓮一聽此言,說道:“這…這,唉,阿彌陀佛,多有打擾,那我們告退了。”金翠蓮雙手合十拜謝了知客僧人,拉著楊嫂轉身離開了山門。


    二人邊走楊嫂邊問道:“唉!這可如何是好?不行你就迴我那裏暫時…”


    “不,我不能再給您添麻煩了,我要去東京。”金翠蓮說道。


    “東京,你要去尋智深和尚,可那東京千裏之遙,孩子,這一路之上如何是好啊?太危險了。”楊嫂子說。


    “嫂子,你有所不知,我本就是東京人氏,去渭州是為了找人,我是從小在東京長大的,爹爹是東京樂坊裏的樂工,我也是從小在樂坊裏成長的,後來在樂坊中唱曲過活,現在樂坊中還有幾個素日要好的姐妹,加上兄長也去了東京大相國寺,我去東京也算有個照應罷,嫂子,這幾天多虧你對我的照顧,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有機會再見到嫂子,大恩不言謝了。”說著飄飄下拜。


    “嗨!咱倆還這麽客氣,這就是緣分,你執意要迴東京,嫂子也不留你了,離開這個讓人傷心的地方也好。孩子,這些錢我早上就拿出來了,知道今日你我許是有個分別,這錢不多,你拿著再做些盤纏罷。”說著楊嫂從懷裏掏出裏一個小布口袋,塞給金翠蓮。


    “嫂子,這錢我萬萬不能要,你還要拉扯一個孩子,不容易,我怎麽能要你的錢呢。”金翠蓮推迴錢口袋。


    “孩兒啊,你聽嫂子的,嫂子守家在地的,怎麽的都有口飯吃,下個月我家那口子就迴來了,他是手藝匠人,迴來必然有些收入。俗話說窮家富路,路上沒有盤纏可怎麽行呢,拿著,拿著......”楊嫂把銀子塞進了金翠蓮手裏。


    金翠蓮杏眼中含著熱淚接過了錢:“嫂子,還有個事我想托付給您。”


    “孩子,你就放心的走罷,我會替你照看你爹爹和趙員外的墳墓的,逢清明中元和祭日給他們掃墓。”楊嫂子知心的說。


    “嗚嗚嗚,咱姐倆就是知心啊,您就知道我牽掛甚麽,我再這給您磕頭了。”說著便要下跪。


    楊嫂趕忙扶起了金翠蓮,二人一起往山下走去,到了通往東京的三叉路口天色已經全黑了,二人找了一個小旅店住下了,一夜無書。


    第二天天亮,楊嫂送別金翠蓮,娘倆多有不舍,千裏搭長篷沒有不散的宴席。金翠蓮辭別了楊嫂,楊嫂迴到雁門縣,不提。


    金翠蓮投大路往東京而來。行了一月有餘,在路上隻是在便宜的客店內打火安身。


    一日,正行之間,不覺天色已晚,趕不上宿頭;路中又沒人作伴,不知哪裏投宿是好;又趕了十裏的路,過了一條板橋,遠遠地望見一簇紅霞,樹木叢中閃著一所莊院,莊後重重疊疊都是亂山。


    金翠蓮暗想,隻能投這莊上去借宿。行到莊前叩門,一會兒裏麵出來一位莊客。


    莊客見是一位女子,便問道:“這位小婦人,這麽晚來我莊上做甚的?”


    金翠蓮迴道:“小女子趕不上宿頭,欲借貴莊投宿一宵,明早便行。”


    莊客道:“我家太公樂善好施,吩咐小的但凡有需要投宿的都要幫助,這也算你運氣好,請進來罷。”


    金翠蓮來到了院子當中,院中也是收拾的講究利落,倒是一個富裕人家,剛要穿過西側迴廊到後院去時,恰好遇到了此莊的莊主,莊主是位年過六旬的老者,麵帶慈祥。


    莊客道:“這是我們莊主。”


    金翠蓮上前見禮:“莊主萬福,小女子因錯過了宿頭,這麽晚了還來貴莊上叨擾,小女在此謝過了。不敢動問貴莊高姓?”


    老太公手捋三綹長髯,微笑著道:“誒,出門在外難免有個馬高凳短,何談言謝。老漢賤姓劉。此間喚做桃花村。鄉人都叫老漢做桃花莊劉太公。安排姑娘到後宅住宿可否?”


    金翠蓮忙答道:“萬萬不敢到後宅造次,隻是胡亂找個住處休息一夜便是。”


    劉太公道:“誒,姑娘說哪裏話。來了便是客人,豈有怠慢之禮。本應該為姑娘安排一處幽靜的住處,可老漢給姑娘安排到後宅還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應承?”


    “這……”金翠蓮遲疑道。


    太公道:“我有一女,想讓姑娘陪小女一處安歇。姑娘不必起疑。”


    金翠蓮聽後忙說道:“哪裏哪裏,多虧您今日收留了我,不然我還不知道到那裏投宿去呢。聽太公安排便是,隻是怕叨擾到令女休息。”


    究竟為何要讓金翠蓮同女兒一處休息,劉太公又說出家中甚麽隱情來,請看下迴:互訴身世劉家結拜 得兄去處翠蓮離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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