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書說道,金家父女將楊嫂的孩子送到了縣裏濟慈堂處,秦郎中妙手迴春救了孩子的性命。父女倆便趕奔了五台山文殊寺,見到了魯智深,三人盡敘了近況,魯智深看不慣廟裏的一切。金老漢去拜見智真長老,為魯智深多說好話。在客房中,金翠蓮苦苦相勸要兄長權且安分,再做計較。


    金翠蓮誠心的說。“能不飲酒便是最好,兄長在此好生修行,若是廣有佛緣,修成正果也算是不白來此世上一遭。若是與佛無緣,也要挨過了這幾年,這離雁門縣不遠,一年兩載之後若得了大赦,兄長還可以還俗找個營生安身立命。無論如何,這一生我和趙員外一家奉養兄長就是了。”“誒,說得那裏話,灑家一個九尺漢子,還能讓你們來奉養。你便好好奉養你的父親,好好的照顧趙員外也就是了。”


    金翠蓮看了看窗外,說道:“時間不早了,等爹爹拜見完長老我們就得迴去了,我和爹爹過些日子再來,兄長還需要些甚麽盡管個翠蓮說。”


    “嘿嘿”,魯智深摸著後腦偷偷的說:“灑家的酒也是真的難戒,還需要慢慢的來。下次來要是能帶來些酒就好了,最好還能帶來些肉。我可以偷偷的跑到後山去吃,不會被發覺的。”


    “你啊你啊,真是拿你沒有辦法,這是早晚的衣服,記得自己添減,另外還有些銀兩,以備不時之需。”說著金翠蓮把隨身帶著的一個包裹交給了魯智深,魯智深雙手接過了,二人走出了客房,恰巧金老漢也拜望完了長老,在知客僧的引領下從樹間的甬路走了過來。


    金老漢看到了魯智深和金翠蓮從客房中出來便停下了對知客僧說:“時候不早啦,我們也叨擾了許久,這智深和尚是個粗人,剛剛來到山上,清規戒律多有不懂之處還請各位高僧多多指教才是。”


    知客僧聽完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金老漢道:“恩公我們就先迴去了,過些日子我到廟上進香再來看你,你要在此好生參禪修煉。”


    “好好好,灑家送你們到山門罷。”說著眾人便來到山門分別,金翠蓮又到了個萬福,金家父女便上了轎,遠遠的走了。


    “你們下山路上可要小心啊,過幾日再來看灑家。”魯智深遠遠的喊著,聲音在山中迴響。


    一路無書,迴到莊上天色已黑,將近酉牌時分了。敲了後門,裏麵吱應了一聲,一會兒腳步聲響有人開門,開門的不是旁人這是更夫何二,何二一看是小夫人他們迴來了便皮笑肉不笑的問了安。


    金翠蓮一看是何二便覺得不舒服,又不好說甚麽,就和爹爹一起進院去了,祁五哥趕著馬車去了馬廄,不提。


    樓上掌著燈,趙員外並沒有休息,而是在二樓前的欄杆處憑欄眺望,一來散散心,二來也是等待著翠蓮迴來,此時看他二人進了院子,便下得樓來。


    雙方見過了禮,就一同來到金老漢的房中,將今天的事情一一備述了,又吃了盞茶,才和金翠蓮一起上樓休息,是夜無話。


    雖有前幾日捕頭來家搜查,但還好一切都化險為夷,趙員外及金翠蓮父女便可了卻了心中的掛念,相安無事的過活,魯達那邊在五台山上落發為僧,雖說不是上策,倒也能落得安生,免去了官府的責問。


    這樣的日子過了個月有餘,然而還有一股暗流在眾人之間湧動,這股暗流說不上是對命運的抗爭,至少也可以算得上是為了自己的未來搏上一搏。


    這一日,更夫何二找了個借口跑了出去耍錢,不出意外,又是輸了個精光。何二不是此地人氏,乃是山東濟州府的人,父母雙亡,上麵有個哥哥,哥哥成家,何二覺得家裏管束,便搬出來單住,哥哥乃是州府裏的觀察使,總是看不慣兄弟偷盜摸取、吃喝嫖賭的,便給他些錢財發他離開了濟州,到外麵學些手藝,這何二哪裏肯學手藝,誤打誤撞的到了代州,在雁門縣沒了盤纏,還是趙員外周濟了他,讓他在家中做了一個更夫。


    外邊那些常年耍錢的人早就看中了何二,每月有固定的進項,又是外鄉人,時不時的趙員外還賞賜給下邊的人些錢,他又是光棍一條,自己吃飽全家不餓,因此上這些做局的人早已達成了默契,隻要是何二來賭坊耍錢,必定卸下他身上所有的錢,當然總不能一直就這何二輸錢,時不時的也需要做扣子佯裝輸給何二些,這叫做放長線釣大魚,何二整日便是混跡於賭坊之中,把一串又一串的銅錢扔進了那漆黑不見底的無底洞裏。


    今日不出意外,何二又是輸的半子兒皆無才拖著灌了鉛似的雙腿往莊上走,一路上他心中便想:他娘的,這幾日手太不壯了,淨是走黴運,可都怨我手太欠,輸光便是輸了,又借了些錢,這錢又是個羊羔利,工錢還要月底才發,這叫我到那裏去弄錢啊,何二想了又想,想出了一條自古以來最常用的辦法。


    古話說的好,奸盡殺,賭盡盜。此話不假。賭博輸了錢,又沒有來錢的手藝,那便隻能去偷了,偷誰呢,何二想得找個好下手油水又肥的來!


    何二一路想著就迴到了莊上,敲了門,門房的張福給他開了門,雙方打趣了幾句,張福就迴屋裏躺下了。何二進屋拿出了梆子,便在後院的院子了溜達了起來,假裝是在打更,暗地了尋找著下手的機會。


    走去走來,何二走到了後院的樓前,下邊靠東邊是金老漢住的屋子,何二心想這老頭兒肯定是有些銀子,要是他屋裏沒人,偷出些來夠我花一陣子的了,要是老頭心裏的錢沒數,不知道自己又多少銀子,保不齊還不能被發覺呢。


    對,得試探試探有人沒人,若是有人就和他說城裏那個樂器坊又新進了一批好的樂器,問他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想著何二走近了金老漢的屋子,屋子裏隱隱約約有昏暗的燈光,何二壓低了聲音向裏麵說道:“老爺子……老爺子……您歇著了嗎?我是何二啊。老爺子……”


    裏麵沒人搭話,如果是他睡著了,我也有的說,對!此時不做更待何時,人不得外財不富,馬不吃夜料不肥,說幹就幹,想著何二推開屋門,抬起右腿就邁進了屋裏。


    進了屋看到靠西牆上有個神龕,神龕裏點了一盞小燈,何二借著光亮往床邊走了幾步,一看床上沒人,伸手便向床上摸去,左抹一把,右抹一把,床頭床尾皆無有銀錢。何二撤了兩步,站在屋中央,想找找在多寶閣和箱子櫃子之類的是否有錢,怎耐屋裏燈光甚是昏暗,分不清個上下,何二便躡足來到了神龕前,伸手要拿神龕前的這盞小燈。


    畢竟是神龕前的燈光,心裏難免有所忌憚,嘴裏還小聲嘟囔著:“人啊,越是倒黴的才越是信個神佛的,哪天我啊也去拜拜財神爺,保佑我多多贏錢……這……嗨……你說這老頭,越有錢的越是小氣,不弄個銅胎金身的,怎麽著也得是個瓷的木的啊,就供了一個木頭牌位,唉……這位神仙來這樣的人家可是倒了黴了,我看看供的是那個倒……黴……的,啊!?”


    這何二雖不是飽學之士,但自幼也是在街上混跡,自小不成家業,亦胡亂學詩書詞賦;若論仁義禮智,信行忠良,卻是不會。因此上常見的字也是識一些的,他拿起燈來照亮了牌位,上麵的幾個大字映入眼簾,不看則已,一看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剛拿起來的燈立馬放下了,身子往後退了退,剛從心中升起的恐懼又被隨之即來的興奮壓了下去,咬著牙說道:“哼!我還在乎這點小錢兒,從明天起,這大宅子都是我的啦,哈哈哈……”


    何二在笑聲中退出屋去,看四下裏並無他人,就又故作鎮定打更去了。


    話說這金老漢沒在屋內,倒是去了哪裏?是去孩兒金翠蓮屋中說話去了,金老漢素常是不上樓上去的,今天恰巧趙員外不在莊上,金老漢吃過晚飯無事,金老漢想到明日正是金翠蓮娘去世百日,就想到樓上坐坐和孩兒說說如何祭奠故去的老伴,故此下邊屋裏才沒有人,也就是這一會子的光景,何二進屋看到神龕,才引出後麵的一切事情。


    金家父女仍在樓上商議著明日翠蓮如何祭奠母親的事情,起初二人商量在家中做些法事,後來金老漢又一想,這是人家趙員外的宅邸,又是個外室,在家大操大辦這樣的事情對趙員外多有不便。倒不如到廟上去還個願,請廟上的法師做個道場便了卻了。


    金翠蓮說:“那也好,趙員外是五台山上的施主檀越,再加上魯達兄長也在山上,五台山又是文殊菩薩的道場,我們就到五台山上去降香還願罷。”


    究竟金老漢是否和女兒一起去五台山,請看下迴:遇楊嫂幼兒病痊愈 做法事暴雨阻金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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