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迴書說到金老漢宴請恩人盧掌櫃,盧家客店掌櫃的要為金翠蓮做媒。


    金老漢追問道“單則哪件事情?”


    盧掌櫃說:“若是到了大戶人家,則需要給人家做一個側室,不過這也沒甚麽的,如果這家官人仁義老實,這家的大太太也通情達理,即使是做了側室也不能受委屈,您說是不是啊?”


    金老漢聽完微微的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說道:“是啊,您倒是說出了我的心啊,的的確確的也是不想受苦了,可是怕隻怕給人家做側室受人家欺侮。如能像您說的找一個通情達理的人家,那自然是好了,不知您認不認識這樣的人家啊?”


    盧掌櫃也略略遲疑了一會,故作想了想的說:“還真有一門合適的親事,有一位合適的員外,家境算是比較闊綽,最主要的是人十分的善良。這門親事要是能成,你孩兒可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啊,您老的後半輩子也有依有靠了。”


    金老漢聽罷眼睛放出了光彩,連忙稱謝:“哎呀呀,要是真能那樣,您就真個是我的恩公老爺了,您的恩情我沒齒不忘。呃……不知道您為我家小女保的是哪一家的親事?”金老漢知道這樣直接問不好,可又想弄個明白,就吞吞吐吐的問到。


    盧掌櫃的似乎看出了金老漢的顧慮,夾了塊魚放在口中,慢慢的笑著說:“老人家不要有顧慮,提起這位官人在我渭州城乃至關西路上都可以說是大大的有名啊,說起來還和你有些緣分呐。”


    “緣分,莫非我認識他不成,這渭州城裏我可是沒有甚麽朋友親眷的啊。”老漢疑惑的迴答著。


    盧掌櫃道:“哈哈哈,是呀,原本是沒有朋友親眷的,可你與他也算有緣,原委是這樣的:那天這位大官人路過我的客店,我素常便知道他是位惜老憐貧的。閑談之時我就說起了你的處境,他當時就說外鄉人來到我這裏也不容易,哪家不是幾輩子前從外鄉來的。正巧他有所院子閑置著呢,也就是現在你住的這個,因此上便便宜宜的便租賃給了你,如此說來你與大官人還不是有緣分嘛。”


    金老漢聽完連連說:“啊呀,原來就是這位大官人租給了我的房子啊,那可真是個好人啊,不知道他如何稱唿。”


    盧掌櫃提高了聲音說:“提起這位大官人可是大大的有名,他姓鄭,三十一二歲的年紀。這渭州城裏都喚他做鄭大官人,這位鄭大官人可不比旁人啊,他也是個苦出身,父親那輩子還是普通的農民。他小的時候來到這渭州城裏闖蕩,起初也是為人家做夥計,後來慢慢的有了自己的門麵,現在仍然有好幾家生肉鋪在經營著呢。”


    金老漢道:“原來也是苦出身,這倒是件好事,可是咱地位卑微不曾得見尊顏啊,他是大官人好比那天上的日月,我小門小戶的就像那地裏的螻蛄,他如何肯看得上我家孩子呢?”


    盧掌櫃忙接過來說:“誒?快別這麽說,前幾天我對他說起了您的孩兒,有意要找個夫婿。可是他為人本分,本不願意納妾的,隻是因為原配的夫人不能生育,家裏父母也是天天催促者,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因此上這鄭大官人才同意添一房側室。這不是昨天嘛,我去他開的生肉鋪去買肉,恰巧大官人在鋪子外麵和人家談生意,我便和他說起了這件事情,因我看到您家孩兒十分的標致,就想起了這檔子事情,我就給他說了說,他也同意了,這不,今天你又說起了這件事,這不是巧了嗎,他有這份情,你有這份意,我看這事兒一準兒能成,老人家,您的意思呢?”


    金老漢看了看孩兒,金翠蓮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隻是默默的低下了頭,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金老漢十分了解自己的孩兒,此時此刻孩兒應該是把自己的婚姻大事交給了自己,聽盧掌櫃這麽一說這個鄭大官人還不錯,我現在的處境能遇到這麽好的人也算是有福氣了,想著想著起身拿起了酒壺,為盧掌櫃的斟上了一杯,自己也倒滿了酒。


    端起酒杯說道:掌櫃的,這位大官人真的是個好人,人也本分,我家孩兒嫁給他應該能享福,這件事我同意了,我也沒有其他的奢求,也不圖著做個主子,能有一口安了茶飯就行,這件事還得勞煩您給我說說啊,事成之後我還要請您這位大媒人吃酒,這一杯酒我先敬您了。”


    說著金老漢一飲而盡,三個人又吃了一會子,盧掌櫃才告辭離開,是夜無話。


    次日上午辰時許,金老漢正在院內晾曬衣服,隻聽得自家門前歡聲笑語,人聲嘈雜,聲音越來越近,說話間就有人敲了敲門,問道:“金伯伯在家嗎?開門呀,給您道喜來啦,嗬嗬嗬嗬……”


    金老漢聽聲音是一個中年的婦人,想到:給我道喜?莫非是昨晚提到的大官人上門提親來了,應該八九不離十,趕緊應了一聲來了,便放下手中活計來開門,吱扭扭拽開了門栓。


    開開門來一看,好家夥,四五個人站在門前,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著笑容,金老漢迅速的打量了一下,為首的便是剛才叫門的那個婦人,胖胖的身量,施著滿臉的粉,油中透亮,亮中透白,白中透油,鬢角上還插著一朵花,身上穿著一件繡著團花的對襟敞襖,不用問這應該是個媒婆。


    旁邊一邊站著一位,左手邊站得是盧掌櫃,右手邊站得則是那天租房的管家,也就是鄭大官人家的管家了,身後跟著兩個小廝各自挑著一副擔子,擔子裏都是紅封著的各式彩禮。


    金老漢被著眼前的場麵陣勢著實的嚇了一跳,愣神的功夫就聽得盧掌櫃的說話:“老爺子給您道喜啊,鄭大官人派媒人來提親來啦。”


    金老漢這才緩過神來,忙笑著說:“哎呀呀,原來是……快快請進快快請進”說著話就迴身往院裏走,眾人跟著老漢進了屋。


    金翠蓮一個人原本是在堂屋的,聽得外麵來了提親的隊伍,便起身迴到了自己的屋中,關上了房門,心中起初是有些慌張,後來便有些激動,心想著自己十幾年漂泊的心終於能有個棲息的地方了,不求未來的丈夫多麽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隻盼著新的夫君能夠善待自己的爹爹,對自己也差不許多也就是了。


    金翠蓮這時也是側著耳朵聽著,正聽得那位媒婆說道:“我們這鄭大官人出手闊綽,說您將這閨女養大也不易,今天嫁閨女不能虧欠著您,可您遠在他鄉不曾備下嫁妝,特意為姑娘備下一份嫁妝,上好的絲綢和全堂的首飾,除此之外還給老人家您三千貫錢,也喚做典身錢,這是禮單,請您過目。”


    此時,鄭大官人的管家過來拿出了一份聘書叫金老漢看了,和媒婆所說的不差絲毫,金老漢雙手接過聘書顫顫巍巍的按了手印,管家這時接著說:“老伯,這些嫁妝今天就留下了,這幾日您和您孩兒好好的準備一番,三天之後我家官人過來迎娶,那三千貫錢由於實在太重便沒有拿過來,過幾日一起奉上。”


    金老漢此時已經感激的老淚縱橫:“好說好說,也不用甚麽聘禮不聘禮的,我姑娘能嫁給鄭大官人這樣的好人就已經是祖上積德了,其他的也別無要求了,說著就從身上掏出了些散碎的銀子,轉身朝向媒婆:“媽媽,今天多謝您來提親,這點銀子你就留著買杯茶水喝罷。”


    這媒婆故作推辭到:“不用不用,那鄭大官人已經給過了我的辛苦錢兒了,看著您能找到這麽好的一位夫婿我也替您高興不是,這錢用不著給,嗬嗬嗬嗬……”


    金老漢依然是執意要給,媒婆也就笑納了,幾個人又說了幾句三天之後迎娶的諸多事宜,便又熱熱鬧鬧嘰嘰咋咋的離去了,金老漢關上了門迴到了堂屋,坐在椅子上望著地上四大盒子嫁妝是苶呆呆的發愣。


    心想這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罷,用手擰了一下子自己,還挺疼的,果然是真的,便趕緊叫自己的孩兒出來。


    金翠蓮款款走出房來,金老漢打開禮盒見有一盒是自己的衣物,一個是喜字喜蠟等一應家什,另兩盒則是自己孩兒的婚服和諸樣釵環首飾了,雖稱不上是奢華,但也算得上是上等的貨色。


    金翠蓮也站在了嫁妝錢苶呆呆的愣著,卻不是為這財帛所動,翠蓮心中在想,若王公子還在世上,過幾日成親的便是我與他了,可世事難料,誰又能左右得了。


    即使如此,為了爹爹也隻好從了,單等迎娶之日。


    欲知如何迎娶,請看下迴:大娘子聞風下通牒 狠心賊休妾出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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