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星和南長青之間的感情終於修成了正果。


    北極宮眾神第一時間知道了這件事,鳳凰是反應最大的那個,當時就哇哇大叫,控訴北辰星:“好你個北辰星,你說說,你到底做了多少流氓事才把我們小長青追到手的?”


    北辰星也不生氣,隻是笑著和鳳凰來了個默契的對掌,心裏的得意壓不住從眼睛裏冒了出來,一開口,聲音溫柔的能滴出水來:“可難追了,不過,還好追迴來了。”


    南長青有點難以麵對眾神調侃的目光,為了避開那些探究的眼神,他全程隻是緊緊的盯著了北辰星的身影,端著一如往常的冷清麵容,一言不發。


    玄月一點都不奇怪,抱著手臂眯著眼懶懶的對北辰星說:“我就知道,你隻要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怎麽也要去做到,南長青他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更不要說,他巴不得被你攥在手裏。”


    說到這裏,玄月嘴一撇,輕笑了一聲,圓圓的眼珠子收縮了一下,變得又窄又細,其中閃爍的像是埋怨,又像是隱晦的欣慰,慢悠悠道:“小長青啊,我老早就和你說了,你隻要願意,我們帝君一定最聽你的話,在輪迴的最後一個世界的時候我也是這麽對你說的,我我預感到了,你隻要敢,就可以做到我們不能做到的事情,可你不信,也不敢。若是你早點聽我的,你應該早就如願以償了,哪裏能白白消耗這許多大好時光。”


    白蓮繞著玄月轉圈圈,此時也非常讚同的麵對南長青說:“確實,長青你雖然很少說話,但是我們星兒其實一直都很在意你所說的話,很早的時候我也覺得,好像你能一句話就牽絆住她。”


    莫邪湊近了南長青,鼓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著:“長青,我這妹妹天不怕地不怕,從來隻聽自己的,有的時候真的是不管不顧的,特別的胡鬧,我這個當哥哥的都不能管住她,反而還要受到她的管控,那霸道的脾氣誰都管不住。以後就交給你了,我知道,你可以管住她的,也隻有你能管住她了。”


    “......”南長青那冷清的麵容聽到這一番話,像是大冬天被放在了溫泉裏,全身上下都熱乎了起來,臉上的那冰鑄似的一層麵具終於維持不住了,一下子就被融化開來,眉目不自覺的就舒展開來,小聲道:“我哪有這個本事,我也不是要管她,我隻是......”隻是什麽他沒說,但是在場的沒有不明白的。


    南長青一直以來都那麽的小心翼翼,他不是不想要,隻是不敢要。


    在輪迴中的最後一個世界,那是南長青唯一呆過的世界。


    當他是玄天策時,他等到了她,相遇,相識,相知,卻隔著一個邵離。


    邵離就像是一座高山,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一開始他真的把千星當做妹妹看待,因為把自己當做千星的兄長,他沒有顧慮,仗著這層親密的關係,他可以放任自己,守護的同時也享受著那種肆意觸碰的感覺,他以為他已經滿足了。


    可當他看到了邵離,看到了千星對邵離的癡迷和執著,玄天策才懂,原來他對千星的感情那麽不一般。


    他並不滿足,越來越覺得空虛,越來越渴望。


    可是當他明白了自己那齷齪的心思,他就失去了那份肆意去觸碰的資格,失去了自己的立場。


    他作為兄長的立場一倒塌,他就沒有任何立場去管千星的任何決定。


    當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隻把自己當做千星的兄長去看待千星,他開始害怕,他越來越沉默寡言,越來越不敢看千星的眼睛。


    當他們都在想辦法阻止千星的時候,隻有他,隻有他因為心思不純什麽也不敢做。


    他什麽身份都不是。


    他越來越慫,唯一能捍衛的便是同北辰星同生共死的權利,那份殊榮。


    當他迴到九重天。


    然後從墮天那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他原來還有一個執念放在邵離那裏,就像是他的一個分身,披著邵離這層皮,用邵離這個靈魂作掩護,盡情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輪迴中執念所承載的那些記憶很真實,真實的讓南長青每一次想到都和自己親身經曆的並無不同。


    可北辰星從頭到尾看著的,是邵離,等著的也是邵離。


    而南長青脫了邵離這層皮就被打迴了原形,想著自己的卑鄙,怕自己的邪念被發現,怕被厭惡上,他從來沒想過,根本就不敢想,北辰星居然會放棄邵離,轉而拉住了他的手。


    患得患失的滋味很不好受。


    南長青不想這樣,所以,他一定要再三確認才能獲得心靈的平靜。


    北辰星心疼的重新牽起南長青的手,沒關係的,以後的日子,她會讓她的卿卿慢慢的建立起自信。


    一個她永遠愛他,不管發生了什麽都不會拋棄他的自信。


    她希望,有一天南長青會真的可以隨心所欲,受了委屈不用忍著,受了氣不用憋著,他可以對她抱怨,發脾氣,他隻要做他自己就好了。


    臨風後來問南長青,既然真的喜歡,為什麽在北辰星明確的表明了自己對他的心意後,不是選擇抓住這個機會,而是選擇了逃避。


    南長青喟歎,說出了經年的心裏話:“那個時候,她為了莫邪跳入了成為神墓的墮仙台,我就想,她如果真的喜歡我,那能有多喜歡,又會喜歡多久,我就想知道,她會不會也會為了我,費勁心思的去找尋。”


    “如果一開始就不被允許,一直都不被接受,即使不願意,那這樣的命運我也會接受,可既然給了我希望,給了我機會,我想要的已經放到了我手中,豈有不攥緊的道理。”


    所以,他不過是在試探。


    他根本就不想放棄北辰星。


    他隻想更緊的抓住北辰星。


    南長青說得很認真,眼裏慢慢的有了某種炙熱的熱度,清清冷冷的麵容,襯上那炙熱,有種深入骨髓的瘋魔之態。


    “我會因此想要更多,會變得貪婪,我也想要她全心全意的對待,我想獨占她,我就是想知道,她到底能為了我做到何種地步。”


    “凡間那一世,就隻有我和她,那一世,我便了了一個心願,真的特別的開心。”


    南長青眼裏似有一整個迷離的四季,紅塵萬丈波瀾起伏,“我真的覺得,我離她很近了,近在咫尺,伸手可得。”


    北辰星親手給了一個身份,一個伴侶的身份。


    這樣的身份幾乎是無所不能的。


    後來的後來,南長青真的被北辰星又寵又慣,敢想敢做,膽是越來越肥。


    南長青那張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鬆快明亮。


    就像是一隻蟄伏在花朵後麵的毒蜘蛛,仔細的在美麗的花朵後麵布置了許多密密麻麻的蛛網,然後耐心的等待,等到心儀的獵物主動落網。


    若等不到那漂亮的蝴蝶飛來,那他就會一直躲在陰暗的背麵,忍饑挨餓也隻能這樣。


    一旦期盼已久的獵物已經落網,他便終於露出了本來的麵目。


    南長青自從有了一點自信後,對北辰星就表現出了強烈的占有欲。


    北辰星和鳳凰打鬧的時候,南長青就冷著眼看著鳳凰,惹得鳳凰一個激靈,都沒心情鬧了,開始想自己是不是什麽時候得罪了南長奶青。


    很快鳳凰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發現,北辰星和誰親密了一點,南長青就看著誰,一模一樣的冷眼,雖然不明顯,但是鳳凰心思敏銳的看出來了,那就是不大痛快又有點渴望的樣子。


    鳳凰就想,哦~


    原來這小青蛇隔了那麽長時間,這會兒終於學會吃醋了,還學會了情緒外露,那個吃醋的勁頭表現的不輕不重,那個度拿捏的還挺恰當,剛剛好,是個一看到就會忍不住去心疼,去關懷的樣子。


    鳳凰咧嘴笑了開來。


    心想,咱們北極宮的老幺可真有意思。


    然而,這事不該他管,他可不管,他隻要等著看北辰星如何應對就夠他取樂一陣子的了。


    當晚,南長青就帶著情緒找上了北辰星,第一句就直愣愣的問:“北辰星,你真的喜歡我嗎?”


    北辰星一臉莫名其妙:“喜歡啊,為什麽這麽問,我又有什麽不對了?”


    南長青:“你對鳳凰他們都很好。”


    北辰星:“那是當然了,我對你也會很好的。”


    南長青深深的看著北辰星,控訴:“沒有,你對我不是很好。”


    北辰星驚疑:“?”


    南長青偏開頭,看著虛空某一處,聲音低低的:“鳳凰是你孵出來的,很小的時候就一起吃一起睡,北冥也是,玄月也是,還有臨風,他們的原形,你都非常的喜歡都曾經和你那麽親密,而我,你從來都不喜歡我的原形,更別說親密的相擁而眠了。”


    北辰星:“......”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怎麽辦?


    鳳凰那一身靚麗的羽毛,北冥,玄月那帶著溫度的柔軟皮毛,他們的原形摸起來就愛不釋手,到現在北辰星都會摟著這個,抱著那個,就喜歡耍流氓占那便宜。


    至於臨風,大樹底下好乘涼,臨風的身邊是北極宮眾神都會喜歡帶的地方。


    一般誰不見了,去找,大多時候都是在臨風的枝幹上躺著呢。


    還有暮白和扶搖,這兩朵嬌花一紅一白,看著就很賞心悅目,白蓮和黑蓮就更不用說了,他們一個孕育了北辰星,一個孕育了莫邪,他們之間親近的猶如血脈至親,不,那就是血脈至親。


    從前,鳳凰他們就可以隨心所欲的現出自己的原形,就隻有南長青,他從來不敢現出自己的原形。


    北辰星眯著眼笑看南長青:“卿卿想怎麽樣?”


    南長青一張冷冷清清的臉,一臉正經的說:“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用原形。”


    北辰星很努力的沒讓臉上的笑垮掉,不過是略微遲疑了一下,很快就看到一直注意著她的南長青的眼神,立刻就暗淡了下來,她也顧不上害怕了,頂著頭皮發麻的感覺更深的笑起來,“這有什麽不可以的,我答應了。”


    南長青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露出了一個孩子般滿足的笑容。


    北辰星看著這樣的笑容,心想,怎麽也值了。


    第二天,北極宮眾神哪裏都找不到北辰星了,他們都沒有多想,唿啦啦一群去了南長青那裏找去。


    楠木床上,青色的沙曼飄啊飄,半遮不露的,露出了裏麵纏繞在一起的身影。


    鳳凰驚訝的嘴裏大概能塞一個雞蛋了,眾神仿佛石化一般,在聽到北辰星似乎是氣急敗壞的聲音後終於醒過神來。


    北辰星居然被南長青的原形緊緊的纏住了,頭顱就放在北辰星的脖頸上,那架勢,看起來真有點兇猛。


    北辰內這一覺睡的特別的不踏實,被南長青支配了所有的恐懼情緒,一夜過去,眼底青黑,真是糟糕極了。


    可是看到南長青睡的不錯,北辰星硬是忍了下來。


    就是不想忍也沒辦法不忍著,因為她渾身都發軟,全身都虛弱無力——完全是被南長青嚇的。


    這麽丟臉的一幕,就這麽被鳳凰他們看了個正著。


    北辰星盡管很想維持自己的形象,但是臉整個憋得通紅,冷汗打濕的頭發和虛弱的樣子根本藏不住,隻能狠狠瞪了他們一眼,那那一群不合時宜出現的全都瞪了出去。


    後來北辰星實在太累了,不知不自覺居然睡著了,等她醒來就看到了南長青晶亮的眼睛,那種身心愉悅的滿足笑容,燦爛的刺眼。


    南長青就那麽一笑,北辰星便神魂顛倒的忘了所有,之前所有的不適都消失不見。沉迷在了那無邊美色裏不可自拔,


    這一次之後,南長青似乎更加的放開自己了。


    某日,九重天飄上來一些長明燈,北辰星拖住了其中一個,然後便興致勃勃的下了凡間的一個世界。


    她走的急,誰也沒來得及告訴。


    南長青在見到北辰星的第一眼就衝了過去,把北辰星按住了,壓的死死的,雙眼通紅的問:“你又去凡間了,你又撇下我去找誰了!”北辰星實話實說:“我去找了邵離。”南長青眼底裏積聚起一一片濃重的黑雲,裏麵隱隱似有驚雷劃過。


    “你不許找他,不許。”南長青很少露出這麽有點霸道的兇兇的氣勢。


    北辰星故意逗他:“他是邵離,我怎麽可能不去找他。”


    南長青眼睛紅了,一臉要哭的樣子,然後真的就無聲的哭了出來。


    北辰星這一下終於不淡定了,當時就無措了,驚慌了:“......別哭啊,我騙你的,我沒找邵離啊,我”隻是去看了我們家小秋。


    南長青收起了眼淚,深深的看了北辰星一眼,整了整衣袖,轉身就走,留給北辰星一個孤傲倔強的清淡背影。


    當夜,北辰星在自己的房裏想著該怎麽補救,然後聽到了外麵的動靜。


    無聲無息的,南長青出現在了北辰星的床前,直愣愣的看著她,一身的酒氣,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


    北辰星噙著一絲笑,柔聲細語問:“卿卿何事?”


    直到這個時候,北辰星依然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何危險的,還無所畏懼的,閑適的靠坐在床頭,笑看南長青。


    立刻的,北辰星就笑不出來了。


    她說不了話了,也動不了了,甚至神魂都被禁錮,半點使不出,就跟個隻會眨眼的木偶人一樣,驚慌失措都沒辦法用語言或是動作來表達。


    “你是我的。”南長青輕輕勾了一邊的嘴角,那張臉就染上了邪魅的顏色。


    他俯下神來壓住了北辰星的身體,雙手交纏而上,十指相扣,啞聲低喃:“北辰星,是不是你說的,我可以對你為所欲為?”


    北辰星看著南長青的眼睛,那麽黝黑深邃的眼睛,看著看著就讓她感覺到了熟悉的心悸。


    北辰星無端的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南長青的時候,當時她看著那細細小小的青色小蛇,那同樣黑亮的眼睛,她心裏產生的同樣的心悸。


    遙遠的記憶被此時的感受勾起,過去的,現在的,重合在了一起。


    她恍惚明白了,她為什麽會在第一眼就覺得南長青危險,為什麽會覺得那麽一個抬手就能捏死的幼小的蛇寶寶危險,她為什麽會覺得害怕。


    那心悸不隻是本能覺得危險,而是早在第一眼的時候,她就已經憑著直覺感覺到了。


    她早晚會栽在這個小青蛇的手裏。


    那種不受控製的心悸感覺,雖然微弱,可是從來不曾消弭。


    這是命運的先知,她從第一眼就該知道了,她和南長青的緣分是怎麽也斷不開的,她總有一天會陷入屬於南長青的情網。


    她不管是掙紮,還是不掙紮,不管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她逃避不掉的。


    北辰星心甘情願:“卿卿,也就是你,要是換了旁人敢這麽對我,絕對都涼透了。”


    第二天,南長青酒醒了,記起了自己到底幹了什麽事情後,對著北辰星哭了,也沒有多少表情,就隻是這麽無聲的掉眼淚。


    沒有悲意,可卻宛如牡丹泣血,自帶十分的哀憐。


    北辰星眯著眼,十分懷疑南長青在邵離的身體裏和文殊學到了什麽精髓。


    這一哭,她這心就軟的不行了。


    百試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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