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阿爾傑的小雀斑從來都是在父親的蔭蔽下作威作福,打傷印聲全靠手上的指虎。


    而他本身卻是個單薄瘦弱的男孩,被吳遠掐著脖子給狠狠灌出,一路擦著屁股滑到了父親腳邊。


    “you!”羅根斯猛地騰起身。


    biu——


    消了音的槍擊聲其實是帶著幾分喜感的。


    距離最近的一個保鏢對準吳遠在一瞬間完成了掏槍、瞄準、扣扳機的動作,不過還是被吳遠的瞬間移動搶先一步,剛剛還在印聲麵前擋拳,現在已經閃到他身後。


    其餘人見他這般迅捷,以為是身手超快的特工,也立即掏出腋下藏著的手槍,這次全是裝了消音器的真槍,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虎視眈眈地盯死這個憑空出現的麵具男。


    “你也、也太慢了!”印聲還有氣,小雀斑力氣不大,但帶著釘刺的扳指實在神煩的很。


    吳遠認出了八字胡的拍賣師,話不多說,一手扶住了印聲的臉,要將捆著他的椅子和繩索一起帶迴。


    然而,迴到家的卻又隻有他一個。


    唐可可已經將隕座塞進背包,正準備出門,去地宮b31層找樂亦彤。


    看見吳遠迴來,她先是『露』出一絲欣喜,但沒見著印聲,又多出一分擔憂。


    “印聲呢?”她問。


    吳遠低著目光不說話,他不知道是什麽情況,為什麽唐可可能跟自己一起迴來,而印聲不能。


    等一下!


    吳遠剛剛好像在印聲腳上瞥到一根鐵鏈,伸向不知何處,難道是印聲被這鏈子拴住了所以迴不來?


    “你先別走,”他對唐可可說,“一會兒可能得再跟我去一趟。”


    “沒問題!”唐可可放下背包,“你臉怎麽破啦?”


    “嗯?”吳遠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從剛剛開始就覺得左臉有些辣辣的,抬起手背擦了一下,才發現流血了,應該是剛剛那槍打偏了吧,“不礙事。”


    “要不要先處理一下?”唐可可已經準備去找急救箱了。


    “不用,一會兒記得戴上眼鏡。”吳遠指指被她放在一邊的蒸汽朋克護目鏡,又順手抄起那尊青銅角。


    然後徑自迴到了瑞士的地下室。


    小雀斑已經不見了人影。


    房間裏占滿兩圈保鏢,將印聲團團圍住,內圈朝內,外圈向外,嚴防死守麵具男的再度出現。


    “鳥嘴醫生”出現了,立時被重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


    他慢慢將青銅角舉在胸口。


    上次迪拜拍賣會後與羅根斯的交手,讓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判斷。他想賭一把,賭這個拍賣師不敢冒著文物墜地的風險,而命令他的屬下開槍。


    “well,well,well.”羅根斯強『露』出猙獰的笑容,從保鏢們讓出的過道中,鼓掌上前。


    “偽裝的不錯呀,吉田先生。”羅根斯還以為拍賣會上的兩副東方麵孔是rb人。


    “山本”已經落入自己手中了,而這個如鬼魅般不斷閃現的“吉田”,此時正在自投羅網。


    既然這樣,那就讓他繼續誤會下去吧。


    吳遠歪歪頭,模仿日式口音的蹩腳英語說道:“『騷』裏,idon’tunderstand.”


    “呃咳、咳嗬嗬嗬嗬。”印聲深埋著的腦袋輕咳出一串無奈的嗤笑。


    “還有一個人,她在哪?”


    羅根斯用的是“she”。


    盡管早已將一頭醒目紮眼的粉『色』髒辮藏進了帽子,可她蹲下時迸發出的叫聲,卻讓最先衝進收藏室的保鏢已經辨認出『性』別。


    “她和你的石頭在一起呢。”吳遠想不起“隕石”怎麽說,便直接說了“石頭”。


    “fallingstone.”印聲提醒道。


    吳遠好像聽見了羅根斯磨牙的聲音。


    趁著這段對話拉開的時間,他的視線穿過一條條黑西裝褲腿,鎖定在印聲雙腳上的鐵鏈上。


    鐵鏈是拴在扶手椅上的,而扶手椅的四條腿,全被鑄了鐵,牢牢地焊死在鋼板地麵上。


    這裏不是普通的地下室,而是一間專門用來審訊拷問的房間。


    果然是家黑拍行。


    光憑瞬間移動是拆不走這把鐵椅的,必須借助唐可可的神奇力量。


    吳遠說沒就沒,迴到家。


    “我準備好了!”唐可可已經重新戴上了護目鏡。


    “這次是動真格的,”吳遠嚴肅地說,“他們都有槍。”


    “統統交給我!”


    “我們是去打仗,不是去打群架。”


    “本小姐可是能舉起大象的人!”


    “他們捆了印聲,椅子被焊在地上,你控住那些人,我來想辦法開鎖。”


    “他被捆住啦?”


    “去了就知道。”


    ————


    瑞士,地下室。


    “sayhellotomyfriend!”吳遠突然出現在羅根斯身後,拍了拍他的肩。


    “whaaaaaaaat?”


    還沒看清“鳥嘴醫生”新帶來“朋友”,整個房間內將近二十個壯若泰山的西裝保鏢,連同羅根斯本人,無一漏網,全部被這位“新朋友”用雙手托控著向上彈起,朝『裸』『露』的混凝土天花板上狠狠撞去。


    把他們的槍紛紛撞脫了手,哐裏哐啷地掉在鋼板地上。


    羅根斯和他的保鏢們被緊緊摁上了天花板,擠做一團,四肢交錯,頭尾相貼。


    “whatareyou???”


    羅根斯以為手握一支『迷』你軍隊便能為所欲為,可今晚的怪事已經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能力。


    他掙紮著想從一個保鏢的褲襠中透出臉來,卻立即發現這個位置並不太好。而且每動一下,身體就會不自覺地往下落去,卻又不能迴到地麵。


    吳遠衝去鐵門邊,把三支大鐵閂一一『插』緊,將三秒後才匆匆趕到的其他保鏢擋在門外。


    “don’tpushme!yousonofa——”


    這團黑壓壓的“西裝雲”相互推搡著,被羅根斯咒罵著,扭動在天花板上。


    “這就有點厲害了!”印聲勉強仰起臉,笑著看熱鬧。


    “呀!”唐可可抽空轉頭來看印聲,“你被打成這樣啦?”


    “開不開心?驚不驚喜?”


    “我猴開森呢!”


    吳遠由著他們兩個去作妖,在印聲身前蹲下,檢查著他腳上的鐐銬。


    樣式普通,有鑰匙就能解開。


    可有鑰匙的人正被堆在頂上揮手蹬腳呢。


    “可可,”吳遠站起身,“你可以搞定這個麽?”


    唐可可當場便騰出一隻手想去控斷鏈條,可手剛移開,頂上的“西裝雲”便開始鬆動,大有往下散落的趨勢。


    “不行,”唐可可搖頭,“手勁不能鬆。”


    吳遠遲疑了片刻,俯身撿起一把裝了消音器的手槍。


    “你想幹嘛?”印聲打了個激靈。


    “崩開鏈條。”吳遠研究著手槍怎麽上膛,鏘的一聲便搞定了。


    “開什麽玩笑!”印聲立刻變了臉『色』,“你又從來沒碰過槍!”


    “碰過啊,大學軍訓的時候,五六式半自動,打了五發子彈,你就在我旁邊。”


    吳遠說著瞄準了印聲的腳脖中間。


    “不行!”印聲連忙並攏腿,“不行不行不行!顏茴還想要個孩子的!”


    “我試試看。”


    “不好試的!萬一打偏就廢了!你可不能——”


    鏘——


    正說著,印聲的腳銬被從椅腿上連根掙斷。


    兩人愣愣地一起低頭看去,又同步轉頭看向唐可可。


    流鼻血的女巫又迴來了。


    “嘻嘻,”她歪嘴笑了一聲,“解鎖新技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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