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亦彤通過監控找出馬戲城中無人的角落,吳遠打開幹擾蛋帶著她瞬間移動了過去。


    “你哪裏來的墨鏡?”吳遠記得剛剛她因為沒有墨鏡而被刺得睜不開眼,而此時卻戴著。


    “從喝『奶』茶的那邊順的。”


    “哦,那你又哪裏來的傘?”吳遠見樂亦彤撐開一把長柄黑傘。


    “監測大廳有傘架,你沒看到麽?”


    吳遠還想問大廳為什麽會有傘架,結果出口便是:“又不下雨又沒太陽的,為什麽要打傘?”


    因為老娘喜歡。


    不過樂亦彤還是說:“我喜歡打傘。”


    不管下不下雨或是出不出太陽,她去外麵都會打傘,以免被人圍觀。


    她實在是太惹眼了,還曾引發一係列的追尾事故。


    兩人邊說邊朝馬戲城中心走去。


    不同現代的劇場式馬戲城,這座『迷』你集市還保持著上個世紀初傳統馬戲團的經典風格,更像是一場盛大的遊園會。


    一片片『色』彩紛繁的小方頂鋪子中,各有一位竭力表演的能人,什麽膚『色』都有,年齡也是上有老下有小。


    每個人都全神投入著變魔術、玩雜耍、戲動物、捏泥人、算命……


    有些鋪子前圍滿了其他來切磋的藝人,響徹著叫好聲,而有些雖算不上門可羅雀,卻也門堪羅雀了。


    這些緊鑼密鼓的小鋪子團團簇擁著一座巨大的紅白尖頂帳篷。


    吳遠聽一個小醜說,這裏的能人不是全職藝人,出了這座馬戲城,還有各自的職業和生活。


    而他們聚集在此的目的,隻有一個。


    每個月,小鋪子中得票最高的一位能人,才有資格進入那座紅白帳篷,去接受最嚴酷的選拔,爭奪一年一度“馬戲之王”的頭銜。


    而這個桂冠已經落空了好幾年,沒人知道它到底是怎麽選出來的。


    別看馬戲城鬧哄哄,這裏卻是世界馬戲行業的象牙塔。


    那些你能報的上名的著名魔術師、馴獸師、馬戲家,都是不被紅白帳篷所認可的。


    因為他們登台表演,為了賺錢,為了迎合觀眾的口味而表演。


    “馬戲不就是表演給觀眾看麽?”吳遠問小醜。


    “真正的馬戲,是給自己看的。”小醜意味深長地微笑著離開。


    原來南都市還藏著這麽個地方,世界各地的馬戲愛好者蜂擁而至,為了追求他們心中那場專門為自己而演出的表演。


    由於過高的人員密度,樂亦彤不得不將長柄傘收起,往吳遠手腕上一掛。


    在這座馬戲城裏,她不再是最惹眼的人了。


    吳遠不知道上哪才能找到這個唐可可,有些絕望地看著熙熙攘攘的藝人和……藝獸,怎麽,現在流行遛老虎麽?


    他覺得有個靈活的『毛』茸茸的東西擦過了手背,順著看去,竟與一隻慈眉善目的碩大白虎產生了視線碰撞。


    兩秒的窒息後,白虎被它的主人,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給牽走了。


    白虎頸上沒有粗大的項圈,隻若隱若現地栓著一根……呃……鞋帶?


    還是由很多根鞋帶接起來的繩子,另一端被小女孩隨意的揪在手裏。


    披著滑稽鬥篷戴了小禮帽的一二三四五六隻猴子,正排著隊,人手一個,不,猴手一個小竹筐,在吳遠麵前停下。


    他證怔地看著這隊猴子,發現它們沒有主人帶領,又轉頭看看樂亦彤,她也很新奇,半蹲下來看猴子想幹嘛。


    猴子們見有人理睬自己,立馬橫向散開,對著樂亦彤遞出空空如也的小竹筐,逗得她莞爾一笑。


    “做什麽?打劫呀?”樂亦彤罕見的溫柔可人都送給了這些猴子。


    她輕輕用手指點了下頭猴『毛』茸茸的腦門,那頭猴竟齜牙咧嘴地笑開,又嬉皮笑臉地看著吳遠。


    作妖了,它竟然看著樂亦彤還指指吳遠,像在暗示她去問吳遠要錢。


    “呃……我沒帶錢。”吳遠兩手空空,除了手機,“可以支付寶轉你麽?”吳遠笑著調戲那猴子。


    猴子依然訕皮訕臉的,不過它舉起了小竹筐,將底部朝著吳遠。


    這隻臭猴子是要成精嗎?


    筐子底下居然貼了一張二維碼!


    再看旁邊,那還是吳遠認識的樂亦彤麽?竟然笑得停不下來。


    自己費老勁才捂化的大冰山,就這麽被這小『毛』猴給一秒趕超了?


    好吧,看你這麽能耐,那就賞你一點吧。


    吳遠也蹲下身,煞有介事地掏出手機:“說吧,要多少?”


    那頭猴脫下小禮帽,衝他們二人各鞠了一躬,然後拿出藏在禮帽中被折成四折的小紙條,遞給吳遠。


    他簡直要瘋了!


    見那紙條上工工整整地寫著幾行小字:


    “先祝好人一生平安!單猴solo伍拾元,群猴大戲貳佰元,想見本人請先轉壹仟元,再容本人想想。”


    “我都想看怎麽辦?”吳遠問猴子。


    猴子不說話。


    猴子怎麽會說話,它隻會齜牙。


    看來隻能一項一項地付錢了。


    吳遠牽著樂亦彤站起身,準備好好欣賞一番。


    所謂單猴solo,就是這隻頭猴,一個猴邊鼓掌邊原地轉圈。


    而群猴大戲,就是六隻猴邊鼓掌邊結隊轉圈。


    “矮油,就這樣啊,被坑了嘛。”


    吳遠覺得還不如剛剛的脫帽鞠躬來得精彩,可畢竟是群猴子,做到這樣已經很棒了。


    他又向對方轉去一千,想看看是什麽人把這些猴訓成了猴精。


    許是等得久了,有些乏,樂亦彤挽著吳遠的胳膊,輕輕靠上他的肩頭,對著六隻待命的猴子問道:“你們還會什麽呀?”


    猴精終歸是猴,歪著腦袋東張西望,就像被問了超綱問題的siri,臉上寫滿了:對不起,我沒聽清。


    “人還來不來啦?”


    樂亦彤揚著下巴,枕在吳遠肩上問道,似乎帶著幾分撒嬌的語氣。


    吳遠朝她側過臉,不識相地想問她是不是變異了。


    可眼裏看到的,隻有她微微張動的丹唇,吹之如蘭,引誘出他心底最不安分的躁動。


    “哪個找我?”一個跋扈的女聲。


    剛進入狀態的兩人,同時掃興地歎了口氣,無奈地轉過頭,看見來人,都為之一振。


    “唐可可?”樂亦彤上前詢問。


    粉『色』髒辮女孩嚼著口香糖,上下打量了樂亦彤一番,又看看她身後的吳遠,覺得兩個人怪怪的。


    “你是哪個?”唐可可帶著一絲警覺。


    “想要意念移物麽?”


    樂亦彤的聲音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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