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等他醒來。」


    「迴去吧,我陪著他。」


    莫柳兒也不好堅持,慢吞吞地離開。


    ……


    病房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時間苦澀地流動著,白謹皓從未放開他的手,仿佛握著稀世珍寶。


    「小風,對不起,是我錯了,」白謹皓自言自語道,「你醒醒,我在。」


    可惜風以澤現在聽不見。


    看著他手上一層層紗布,白謹皓的心就仿佛受到針紮一般疼。


    半夜兩點的時候,白謹皓接到了沈欣桐的電話。


    「喂,欣桐。」


    「謹皓,我又失眠了,你來陪我好不好?」


    白謹皓看著昏迷不醒的風以澤,良久:「對不起,欣桐,我現在有事走不開,改天吧。」


    沈欣桐略顯失望:「有什麽重要的事?你不是說隻要我找你,不管你在做什麽都會來陪我嗎?」


    白謹皓沉默片刻:「這次不一樣。」


    第43章 我在(3)


    「那你到底在忙什麽?」


    「欣桐,現在真的不行。」


    「哦,」沈欣桐有些不悅,「那天亮呢?」


    白謹皓心力交瘁,耐心地跟她解釋:「也不行,最近這段時間我都會很忙。」


    「那你忙吧。」沈欣桐不由分說地掛掉了電話,顯然是不高興了。


    白謹皓沒有再去管她,又給律師打了個電話,讓他處理王勁峰的案件,判刑的時候判重點,就把手機關了機……


    整整一晚,他守著他,沒有合眼,沒有喝水,沒有鬆開手,就這樣坐到了天亮。


    早上七點多的時候,風以澤終於醒了,當他撐開沉重的眼皮時,剛好看見白謹皓在對他微笑:「醒了?」


    他想說話,但是嗓子幹得冒煙,白謹皓仿佛心領神會,用棉簽蘸著水在他嘴唇上抹,動作極其輕柔,聲音也一樣,風以澤都有些驚訝。


    「身上還痛嗎?」他問。


    風以澤輕輕地搖頭,但是脖子傳來的劇痛又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白謹皓心疼地看著他:「在我麵前要說實話。」


    「皓哥……」他咬著牙扯出兩個字,嘴角疼得不行。


    「恨我嗎?」他恍惚地說。


    風以澤不知道他為什麽有此一問:「不恨。」


    白謹皓定定地說:「可是我恨我自己。」


    「皓哥,不關你的事。」


    白謹皓放下棉簽,又緊緊握住他的手,輕緩道:「如果我沒有做那麽糊塗的事,沒有讓你跟柳兒交往,就不會這樣。」


    他虛弱地說:「沒有直接關係。」


    「小風……」


    「皓哥。」


    「你說吧,我在。」


    「你別自責,這是誰也無法預料的事。」


    白謹皓頓時感覺自己是個渣男,渣到骨子裏。


    這個人被打成這樣,肋骨都斷了兩根,卻還在替他著想,而他是怎麽對他的?


    不管他願不願意,逼著他跟莫柳兒交往,就算他已經表明心意也不為之所動……


    「小風,原諒我。」


    風以澤不知道該說什麽,他隻要一開口,渾身就像散了架一樣,有氣無力的。


    「皓哥,你不用上班嗎?」


    「我今天不上班。」


    「那怎麽行?」


    風以澤驚呆了,他印象中的白謹皓是個一絲不苟的人,從不會遲到早退,更別說無故曠工。


    「我就在這裏陪你。」


    這一刻,風以澤的心裏不可謂不感動,但是又道:「顧總不在,sean也不在,如果你也不上班,那公司還怎麽運轉?」


    「別想那些,好好養傷。」


    「皓哥……」


    「小風,」白謹皓很認真地看著他布滿淤青的臉,手上加大了力度,「我也喜歡你。」


    這句話簡直比靈丹妙藥還管用,風以澤開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後內心的喜悅溢於言表,覆蓋了身上的傷痛,他愣愣地說:「皓哥……你說什麽?」


    白謹皓微笑:「我說我喜歡你,就像你喜歡我一樣,聽清楚了嗎?」


    「……清楚了。」


    「你跟柳兒在交往嗎?」


    「沒……」風以澤吃力地搖頭。


    「那好,」白謹皓莞爾,「等你傷好了,我們就在一起,好嗎?」


    風以澤懷疑自己幻聽了,愣愣地看著他,一個字都不說。


    「小風,你願意做我男朋友嗎?」白謹皓認真地問。


    猶豫了幾秒,風以澤才迴過神來,不要命一樣點頭:「願意願意……」


    看他這麽大幅度地點頭,白謹皓似乎都感覺到了疼,連忙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願意。」


    「皓哥,你是看我可憐才……」


    「當然不是,小風,之前我一直在逃避,直到你出事了我才明白想要的是什麽,你好好休息,從今往後我不會再b你做你不喜歡的事了。」


    風以澤內心的感動無法言喻,被毒打的時候他以為要死了,再也見不到他了,心裏難過得要死,現在因禍得福,不僅活著,還等到了他的表白。


    他也輕輕握住他的手,吃力地說:「謝謝你,皓哥。」


    「謝什麽,我都是你的。」白謹皓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髮,把他的一顆心融化成了水。


    風以澤現在就是「痛並快樂著」,想笑,但是嘴角的傷又不允許大幅度的動作,想坐起來,那更是不可能的事,就一直盯著眼前這個溫柔的男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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