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曦實在是看那卿落雪太過可憐又有些可愛了,便頭腦發熱地答應了下來,道:“你想留在我身邊也可以,但是你必須得喚我太子殿下,不準叫我的名字,這是規矩。”


    卿落雪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叫你太子殿下的。”


    靜立在一旁默默地看著自己小時候和卿落雪小時候的君若曦忍俊不禁,那時候的卿落雪怎麽那麽可愛,難怪連自己都招架不住。


    場景一變,變到了君國假山後麵的一塊空場地裏。


    卿落雪手裏扯著線在放著風箏,而君若曦就靜靜地看著她,目光竟是不易察覺到的溫和。


    不曾想卿落雪一心隻在風箏上麵,沒看到腳下的路麵,不小心踩到了石子要摔倒了。


    一直看著卿落雪的君若曦卻快若閃電地出手了,他抱著卿落雪向著草坪上的其餘地方滾去,生生做了卿落雪的肉墊。


    卿落雪一臉詫異地看著在自己身下的君若曦,她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道:“太子殿下,你竟然……竟然是女的?不過你……你竟然長得這麽好看!”


    君若曦臉色一變,伸手撫在了臉上,竟然發現自己臉上的白玉麵具不見了,看來是剛剛為了救卿落雪而不小心摔壞了。


    君若曦自小便戴著這個白玉麵具,似乎父皇說過不到玩不得已之時不可摘下這個麵具,也不能讓人看到自己的真實麵目。


    如今想來便是因為自己母後的身份,怕是會招惹禍事上身吧。


    “起來!”君若曦咬牙切齒地開口說道,語氣顯然不是特別愉悅。


    “哦哦,好的,我起來。”卿落雪身形麻利地從君若曦的身上爬了起來。


    君若曦起來後理了理衣服的褶皺,冰冷如霜的眸子靜靜地打量著卿落雪,薄唇輕啟道:“你若是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別人,那麽你就以死謝罪吧!”


    卿落雪連忙點頭答應道:“放心,太子殿下,奴婢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君若曦冷冷地哼了一聲,甩了甩衣袖便離開了。


    不過為了懲罰卿落雪,君若曦罰了她三日不準吃飯。


    遠處的君若曦無奈地搖了搖頭,發現自己小時候真是別扭,明明是喜歡卿落雪的,但卻死都不肯承認。


    場景不變,但是明顯季節有了些許的變化。


    卿落雪仍舊是在放著風箏,君若曦卻從身後一把抱住了卿落雪小小的身子,輕笑一聲,道:“你這樣放風箏,永遠都不會把風箏放得很高很遠的。”


    卿落雪聞言一臉疑惑地看著君若曦,仿佛不解她話中的含義。


    君若曦將腦袋擱在了卿落雪的肩膀上,旋即用自己微涼的如玉大手包裹著卿落雪的溫暖的小手。


    隨即君若曦看著天空中飛翔的風箏,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道:“這世間,有一種東西,叫做風箏與線,我想也許是吧。所以靜女要做的,便是牢牢地握住風箏手裏的銀絲,這樣風箏便一輩子不會離開靜女的手中了。”


    卿落雪聞言便點了點頭,隨即便羞紅了雙頰。


    君若曦默默地看著卿落雪因自己的話語羞紅到了耳根的模樣,笑而不語。


    場景一變,變到了君國國破城亡的那一日。君若曦怔愣地站在了原地,不敢上前走一步。


    但君若曦卻在那萬千騎兵當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藍衣身影,是卿落雪,她的身邊自然還跟著玉墨痕。


    玉墨痕擰著眉看著卿落雪,道:“君國已亡,君國的太子要麽便是戰死沙場了,要麽便會給卿國當人質。落雪,我們迴卿國等消息吧。”


    卿落雪搖了搖頭,臉上是一片哀婉之色,低聲呢喃道:“我不想讓他死,他也不會死的。”


    語罷,卿落雪衝向了君國皇宮已被燒成廢墟之中,用修長如玉的手指瘋狂地挖著地上的泥土,嘴裏仍舊是呢喃道:“他不會死的,他一定不會死的……”


    玉墨痕幾不可查等地歎息了,一聲,也幫著卿落雪挖起了泥土。


    就連天公也不作美,竟然烏雲陣陣,下起了絲絲細雨。


    可惜雨點打在了卿落雪的麵容,也打濕了卿落雪的青絲,更打濕了她的一襲藍衣長裙。


    玉墨痕趁著卿落雪神經混亂之際,他點了卿落雪的睡穴,將她一把打橫抱走。


    臨走時,還吩咐士兵若是見到了君國太子,那麽一定要留活口。


    君若曦默默地看著那一幕場景,心中頓時一痛,腳下如生根一般邁不動步伐。


    卿落雪,她的卿卿,竟然到了君國亡國之時也要尋找自己,她是真的在十年前便愛上了自己啊!


    君若曦心中的情緒還來不及消化,場景再次轉變了,這次不是在君國,而是在卿國。


    卿國的落雪閣內,卿落雪臉頰削瘦,一臉蒼白地躺在了床上,而玉墨痕在旁邊細心地照顧著她。


    “落雪,有君國太子的消息了,他被君國送來給卿國當人質了。”玉墨痕將手中的藥碗裏麵的湯藥吹了吹,隨即送到了卿落雪的唇邊。


    卿落雪那張毫無生氣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漆黑的眼珠也隨之轉動了一下,嘶啞地開口道:“我要見她。”


    玉墨痕無奈地開口說道:“你先把湯藥給喝了,然後我們再去見他好不好?”


    卿落雪聞言一把將玉墨痕手中的藥碗端了起來,隨後捏著鼻子喝完了所有的湯藥,堅定地開口說道:“我要見他。”


    君若曦站在落雪閣的一角,心中有些酸澀,她的卿卿永遠都是將她放在了首位。


    可惜卿落雪見到了那人並非是真正的君若曦,而是個替代品君言初。


    卿落雪剛剛燃燒起來的希望瞬間就被澆滅了,但是她並未讓其他人看出異樣來,隻是淡淡地開口道:“我和君國殿下有仇,所以近日就將他調到我的身邊來做我的奴役吧。”


    玉墨痕聞言隻是打量了一下卿落雪,隨即低著頭若有所思。


    確實別人看不出卿落雪的演戲,但是玉墨痕是從小和卿落雪一起長大的,自然能看出卿落雪的把戲來。


    後來伊零露也來了卿國,一眼便喜歡上了君言初,卿落雪自然是知曉這件事情。


    便借著比試投壺一事趁機輸給了伊零露,將君言初送到了伊零露的身邊。


    君若曦默默地看完了十年前發生的一切,抿了抿唇瓣,站在了當時的時空中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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