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過無痕,情動已然。


    卿落雪與自牧二人靜靜地相對站在長安街道上,不少行人從二人的身後走過,但二人凝視著彼此的眼神卻一塵不變,有著濃濃的愛意與繾綣。


    最後還是自牧率先移開了視線,微微紅了雙頰,道:“我好熱啊!”


    卿落雪臉上笑意不減,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添上了笑意倒是更加風華絕代,舉世無雙了。


    自牧見此吐了吐香舌,俏皮一笑,道:“卿卿,你真好看。”


    話音剛落,自牧便率先掙脫了卿落雪掌心的玉手,快速地跑了出去。


    直到掌心中那股涼意漸失,卿落雪才緩緩反應過來,此時自牧的白衣身影早已消失在人海中了。


    卿落雪見此不由皺了皺眉頭,心下一緊張,看了眼在一旁買飾品的尹霜,道:“你剛剛可曾看到自牧的蹤影了?”


    尹霜聞言臉色一變,搖了搖頭,自責地說道:“屬下有罪!”


    卿落雪不由向著剛剛自牧離開的大致方向跑了過去,可是整整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卿落雪都未曾見到那抹熟悉的白衣身影。


    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卿落雪那張清冷高傲的麵容終於有了一絲怒意。


    “咻”的一聲,一支羽箭飛快地從背後射向了卿落雪,卿落雪快速地向著旁邊側了側身子,躲過了那支羽箭。


    羽箭堪堪釘在了卿落雪前方的木樁上,卿落雪走上前去將羽箭拔了下來。


    隨即卿落雪打開了羽箭附帶的紙條,上麵寫道:想要救人,就去瀟湘館。


    卿落雪見此瞳孔微縮,手裏緊緊地攥著那張紙條,直到潔白的紙條上有著些許的褶皺,才肯緩緩放手。


    “公主,屬下將長安街逛了個遍,也未曾發現自牧的身影。”一襲黑衣的尹霜突然從天而降來到了卿落雪的身邊,清冷地開口說道。


    “去瀟湘館。”卿落雪朱唇輕啟,似乎語氣重帶著強大的怒意道。


    瀟湘館外,各種各樣的美人兒憑欄而望,似乎在等待著心上的遊子歸來。


    卿落雪見此不由嘲諷一笑,風月場所哪能有什麽真情,不過是那些女人們的南柯一夢罷了。


    瀟湘館內,老鴇眼尖兒地看到了一襲藍衫的卿落雪,一眼便認定這是個有錢的主兒。


    “喲,這位客官啊,你是第一次來吧。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下啊,你是喜歡胖的還是瘦的,清純的還是妖嬈的……”老鴇絮絮叨叨地在卿落雪耳旁說道。


    卿落雪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隨即清冷地開口打斷了她的話語,道:“你可見過一位白衣公子,她看上去有些心智不全?”


    老鴇一聽完卿落雪的描述,瞬間反應了過來,笑眯眯地說道:“這人嘛,我自是見過,不過我每日見的人都很多,這萬一不小心弄混了……”


    卿落雪伸手從袖子裏掏出了一疊銀票遞給了老鴇,道:“這下你不會弄混了吧。”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那位白衣公子眉目如畫,我活了這麽多年,都未曾見過那麽好看的人啊!她在天字一號房,就是三樓最靠裏麵的那一間,那是我們瀟湘館內最美伶人的房間……”老鴇見錢眼開,一見到卿落雪給出了那麽多的銀票,自然什麽話都肯說了。


    老鴇話未說完,卿落雪便身形一閃,直接朝了三樓雅間內走去了。


    天字一號房外,卿落雪極力壓製住心頭的怒火,伸腿向著房門踹了一腳。


    房門“咚”的一聲便打開了,卿落雪一眼便看到了屋內的場景,自牧衣衫有些淩亂地躲在了床底下,而她的不遠處站著一襲紅衣的一位公子。


    卿落雪的目光未曾在那位公子身上停留,隻是抿了抿唇瓣,疾步走到了床邊,蹲下身子看向了縮在床底角落裏的自牧。


    卿落雪靜若枯潭的眼神中似有冰寒風暴一般,她冷冷地開口問自牧道:“你亂跑做什麽?”


    自牧嘟了嘟嘴唇,眼裏滿含淚水,委屈巴巴地從床底爬了出來說道:“我沒亂跑……是有個人把我帶來的……”


    “咳咳,這位公子,她說的話我可以作證,確實是有人將她帶來我房裏的。”紅衣公子聲音魅惑地開口道。


    卿落雪聞言轉身看向了那紅衣公子,此時她才發現那紅衣公子生得傾國傾城,豔豔無雙,這才是真正的紅顏禍水!


    男生女相,妖嬈嫵媚,一雙似笑非笑的丹鳳眼下有著一顆醒目的淚痣,柔情似水,溫情脈脈,極惹人憐愛。


    此時那紅衣公子衣衫有些淩亂,倒是給人一種隱約的誘惑之感,極其動人心魂。


    卿落雪不禁眯了眯眼睛,冷冽地開口道:“你就是號稱瀟湘館最美的伶人?”


    紅衣公子眼神流轉,含情脈脈地凝視著卿落雪,隨即嫵媚開口說道:“在下夢浮生,一醉夢浮生。”


    “哦?夢浮生,倒是個好名字。”卿落雪神情未變,仍舊是冷冷地打量著夢浮生道,“你剛剛說是有人將她帶來的,那麽那人是誰,想必夢浮生你可以告訴我吧?”


    夢浮生聞言抿了抿紅唇,無聲地歎了口氣道:“是一位身著紅衣的女子,但我並不認識那人。”


    卿落雪聞言隻是嘴角冷冷地笑著,她心裏已然知曉了帶走自牧的人到底是誰。


    不如說是在剛剛收到那支羽箭之時,她便就已經猜測到來人的身份了。


    卿落雪旋即收了笑容,抿了抿唇瓣,問夢浮生道:“你剛剛哪隻手碰了她?”


    夢浮生心下一咯噔,他哪會看不出來這人的意圖。若是自己說出了是哪隻手,那麽今日自己的手便會廢在此處了。


    夢浮生故作可憐地看了看卿落雪,輕柔魅惑地說道:“公子,你就饒過浮生吧,浮生壓根兒就沒碰過這位姑娘。”


    “哦?你沒碰過她?那麽她的衣衫是如何淩亂的?那麽你又是如何知曉她是女子的?”卿落雪的唇瓣已經抿成了一條直線,周身氣壓極低地看著夢浮生紅衣上繡著朵朵的曼陀花問道。


    夢浮生聞言知曉自己說錯了話,閉了閉眼睛隨即又睜開,索性不管不顧地脫口而出道:“公主,饒命!”


    卿落雪聞言麵不改色,隻是饒有趣味地開口詢問道:“你是如何知曉我的身份的?”


    夢浮生雙膝跪地,顫抖著身子迴道:“公主天人之姿,風華絕代,浮生那日隻在上香時遠遠觀望過一次,便已然終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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