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族內,合歡花樹迎風而動,白裏透紅的花蕊像蒲公英般飄來飄去,仿佛一吹便會散了一般。


    夜綰綰靜靜地品著茗茶,享受著這一刻的歲月靜好,不經意間抬眸往別處一瞥,便看到了不遠處爬在牆上的夜南風。


    夜綰綰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有些頭疼地開口問道:“夜南風,你在圍牆上做什麽?”


    夜南風沒想到自己身旁有人,下意識地身子一顫抖,手上的彈弓便向著旁邊射去,似乎隨著彈弓落下的還有一隻白鳥。


    夜南風看著還在天上自由翱翔的雄鷹,隨即氣鼓鼓地跳下了牆頭,走到了夜綰綰的麵前,道:“二姐,你賠我的彈弓。”


    “什麽彈弓?你在射什麽呢?”夜綰綰不解地開口問道。


    自小在夜族讓夜綰綰最頭疼的便是這個兩歲的弟弟夜南風,因為他是夜族子女中惟一的男子,父親便極其看重且寵愛他。


    父親不僅將夜族的心法完整地傳授給了他,而且還將他養成了脫韁般野馬的性子,除了父親和自己外很少有人能夠管住他的性子。


    “我在射雄鷹啊!可我並沒有射下雄鷹,好像射中了一隻白鳥。”夜南風有些悶悶地迴道。


    隨即夜南風想起了那隻被自己射下的白鳥,他嘴角笑了笑,心道:雖然沒有射下雄鷹,但射下了白鳥也是不錯的。


    “那白鳥呢?”夜綰綰看著他兩手空空疑惑地問道。


    “在圍牆的另一側。”夜南風笑著答道。


    夜綰綰深諳夜南風的心思,想通過找白鳥的借口,偷偷地跑出去玩。


    夜綰綰頓了頓開口道:“你先迴去習武,白鳥由我去為你找。”


    “啊?二姐,可我”夜南風剛剛的笑容很快便被壓了下去道。


    夜綰綰直接打斷了夜南風的話語,道:“你若是不去練武,那我便跟父親告狀。”


    夜南風聞言隻能悻悻地閉了嘴,隨即垂頭喪氣地朝著不遠處的教練場走去。


    夜綰綰從大門走出去圍著牆邊走著,在路上尋找著被夜南風射下的那隻白鳥。


    不曾想卻看到了不遠處站著一位豐神俊朗,玉樹臨風的白衣公子,而他的手上正好安然地躺著一隻白鳥。


    夜綰綰急匆匆地走了過去,道:“這位公子,這隻白鳥是我的,請你把它還給我。”


    白衣公子微微抬眸看了眼眼前一襲妃色長裙的女子,淡淡的開口問道:“莫非剛剛射中白靈的便是姑娘的彈弓?”


    “白靈?這是它的名字?”夜綰綰皺了皺眉,不答反問道。


    “不錯,它是我的鳥,叫白靈。”白衣公子仍舊淡淡地說道。


    其實這位白衣公子便是巫驚鴻的師兄羽族羽若白。他自從將青鳥送給了卿憶如後,便再次訓練了一隻白鳥,哪知今日訓練時它卻被人用彈弓打傷了。


    夜綰綰聞言不用腦子想都已經知道了這位白衣公子才是這隻白鳥的主人,對自己剛剛的行為有些尷尬。


    她不由想要開口解釋道:“剛剛不好意思啊,這白……靈是由我弟弟不小心射下的。既然如今你已經找到了,那它也算物歸原主了。”


    “物歸原主?”羽若白聞言不由嗤笑了一聲,頓了頓繼續說道,“姑娘怕是對這個詞有些許的誤會吧。”


    夜綰綰順著羽若白的目光看去,隻見那白靈的腿上有著血跡斑斑,明顯是剛剛夜南風用彈弓所打商的。


    夜綰綰不由在心裏罵了夜南風幾句,這弟弟還真會給自己找事兒做之類的話語。


    但是在表麵上她還是得繼續保持著夜族風範,破有著帶著誘惑的口吻,道:“這圍牆裏麵便是我的住處,若是公子不嫌棄,那便進來一坐,我替這白靈包紮一下,可好?”


    羽若白看了眼這宅院,隨即又將視線放在了夜綰綰的身上打量了幾圈,隨即再次收迴了視線,篤定地說道:“你是夜族二小姐。”


    “正是。”夜綰綰嘴角微勾道。


    她以為是男子是對自己動心了,畢竟天下的男子大多都能拜倒在夜綰綰的石榴裙下。


    羽若白搖了搖頭,拒絕道:“那我便不去了,白靈我會帶迴府內療傷的。”


    語罷,羽若白徐徐轉身離去。


    夜綰綰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何會是這麽個情況,她看著羽若白的背影,不禁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


    夜綰綰頭一次被一個男子拒絕,心裏不由有些怒意,而風中正好傳來了那人的迴答:“羽若白。”


    夜綰綰皺著眉頭去找了花掠影,開門見山地問道:“你知道羽若白是誰嗎?”


    花掠影挑了挑眉梢,看夜綰綰那張不悅的容顏,便知曉羽若白冒犯了她。


    花掠影臉上不禁有些許的笑意解釋道:“羽若白是羽族族長的獨子,羽族人善於與鳥類溝通,羽若白更是個悶性子,在他的眼裏,除了鳥外對其他任何事物都不感興趣……”


    夜綰綰沉著臉將羽若白的介紹聽完了後,才開口問道:“我想要追求羽若白,有辦法嗎?”


    花掠影“噗”的一聲,將自己茶杯中的清茶噴了出來,隨後直直地盯著夜綰綰,道:“你認真的嗎?”


    “當然。”夜綰綰一本正經地說道,她要讓第一個拒絕自己的人成功地愛上自己。


    後來花掠影為夜綰綰支了很多的招數,類似於大膽告白,寫情書,投其所好送鳥等等,可是等來的卻終究是羽若白的拒絕。


    直到夜時行去世,在夜族的大廳內,那門可羅雀的夜族隻來了兩位客人,一位是風族的風霽景,而另一位便是羽族羽若白。


    “你來做什麽?”今日的夜綰綰不似初見那般風情萬種,那張風情萬種的臉上帶著點點的淡漠道。


    “來吊唁。”羽若白依舊那般的豐神俊朗,翩翩公子,不同的則是他今日竟然有了幾許的風情,將自己身上的披風搭在了夜綰綰的身上。


    “你可憐我?”夜綰綰看了眼身上還留有羽若白溫度的披風,隨即斜睨著他,嘴角有著一抹自嘲的弧度問道。


    羽若白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道:“綰綰,我從不可憐你,隻是心悅你罷了。今日我來一為吊唁,二為接你迴家。綰綰,羽族的山茶花開了,我們迴家看看,好嗎?”


    話音剛落,羽若白不似初見時那般冷漠地拒絕後一走了之,相反他緩緩伸出了一隻纖細的玉手,等待著夜綰綰的迴應。


    樹上的白靈似乎有靈性一般此刻停止了叫聲,一瞬不瞬地瞪著自己渾圓的大眼睛看著那兩人的動作。


    隻見夜綰綰思慮了良久後,緩緩伸手將她的搭在了羽若白的手掌之上,朱唇輕啟道:“小白,我們迴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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