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他隻是不想打破兄弟之間的界限才不想保留這幅畫,但現在他們都睡了,甚至接下來幾天他還要幫哥哥洗澡,哪裏還有所謂的界限!


    果然,還是留下吧。


    下定決心之後,祁讓迅速坐起來,把畫放進了行李箱最底層,等迴去之後,他衣櫃裏見不得人的畫冊又可以迎來新的家人了!


    快六點的時候,祁月白迴來了,特地來接祁讓去吃飯的。


    祁月白定了一家懷石料理店,據酒店不遠,開車大概也就二十分鍾左右的事情。


    途中路過一家藥店的時候,祁讓叫祁月白停一下車,"在這停一下,我想去買點消炎藥。"


    祁月白倒是停了車,不過車門還鎖著,問祁讓:"很疼嗎?我昨晚檢查過,應該沒出血。"


    祁讓花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哥的意思,臉瞬間紅得不像話,"你想什麽呢!是給你買藥!"


    "哦,"祁月白勾唇,"我也不需要擦藥。"


    "你怎麽不需要?你昨晚和今早都洗澡了,萬一真的發炎了怎麽辦?"


    "藥黏在身上不舒服。"


    "那也得擦藥。"


    語罷,祁讓突然覺得自己剛才太兇了,又添了一句:"我會很輕的,就擦薄薄的一層,肯定不會不舒服。"


    祁月白定定地看了祁讓一會,發現他真的相當堅定,點了點頭:"行。"


    "行你怎麽還開車?"


    祁讓被他哥搞懵了,怎麽一邊答應了,一邊又直接開車走了?


    祁月白淡淡地迴答:"酒店有藥。"


    "那你今天中午怎麽跟我說……"


    祁讓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了——今天中午他本來就想給哥哥上點藥,但哥哥說酒店沒藥,這事就算了。


    現在看來,哪裏是什麽沒藥?根本是他哥不想擦藥的藉口!


    祁讓沒想到他哥也有這麽幼稚的時候,多少是有點無語了,不過隨即他又有點興奮,像是透過某個隱秘的角落,窺見了華麗的城堡中躺著一隻肥貓,那是獨屬於他一個人的可愛的發現。


    吃過飯迴到酒店後已經快八點了,祁讓直接進浴室開始準備水,一邊深唿吸一邊做心理建設,水快放好的時候他一鼓作氣直接把哥哥叫了進來。


    "脫衣服吧。"祁讓端了個小板凳坐在浴缸邊,說道。


    祁月白點點頭,利落地脫掉衣服扔進髒衣簍裏,邁開長腿走了過來。


    聽到動靜的祁讓沒忍住側過頭看了一眼,他坐著的高度,剛好和他哥的大腿齊平,理所當然一眼就看到了腿間的地方,盡管還是沉睡的狀態,但看起來也足夠嚇人了。


    畢竟昨天晚上,他被做得差點沒把他哥背上的皮撕下來。


    祁讓快速把視線收了迴來,默念了三遍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努力平復了心情之後,才站起來,避開背後的部分把祁月白身上弄濕。


    之後,他用浴球打出泡,均勻地抹在除了後背的各處,本著"我就是個無情的搓澡工"的信念,心無旁騖地給他哥洗澡。


    洗頭髮和上半身的時候倒也還好,能摸到哥哥的胸肌、腹肌,好歹也是占到了便宜,直到洗到下半身的部分,祁讓終於從忘我的境界中脫離出來,好幾次伸出手,都沒敢真的握上去。


    祁讓想偷偷摸摸混過去,抬眼心虛地瞥了一眼祁月白,沒想到被這一眼嚇了一跳——


    他哥正垂眸望著他,因為是背著光還低著頭 ,他的整張臉幾乎全都浸在陰影中,黑沉的目光像是從萬米高空砸下來的黑色顏料,帶給他堪稱恐怖的壓力。


    祁讓腿一軟,膝蓋磕在浴缸邊緣,整個人就這麽跌向浴缸。


    盡管祁月白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手臂,但也隻是避免了他的頭砸在浴缸上。


    祁月白想把祁讓拉起來,但劫後餘生的祁讓這下腿是真的徹底軟了,加上浴缸裏滑,試了好幾次都沒敢真的站起來。


    祁讓怕待會兒祁月白也摔了,那就得不償失了,趕緊製止了他哥:"算了,你讓我緩一會兒吧,腿軟了。"


    祁月白問:"有哪裏摔到了嗎?"


    "沒有,還好你抓住我了。"頓了頓,祁讓對他哥露出一個有點狗腿的笑:"不過剩下的你自己洗吧,等我緩一會兒直接給你把泡泡衝掉。"


    祁月白點了點頭,接著祁讓剛才洗到的部位接著往下洗。


    祁讓餘光注意到他哥細緻得把每一個角落都洗到了,苦中作樂地想,好歹也是躲過了幫哥哥洗下半身這個難題,就這個洗法,他洗到一半就能羞恥得原地蒸發。


    沒過多大一會兒,祁月白洗好了,祁讓也緩得差不多了,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幫忙沖泡泡,這一步可以說是最簡單的一步了,隻要細心一點就沒問題。


    沖完泡泡,總算是把祁月白這尊大佛送了出去,祁讓打開淋浴,躲在水聲後長舒了一口氣。


    所以白天的他為什麽嘴賤答應幫哥哥洗澡啊!


    祁讓對他哥的作息很了解,早晚都得洗澡,如果中途做什麽什麽事導致身上出汗或者濕了,還得洗。


    第一天就這麽難了,後麵幾天可怎麽過啊!


    如果他能做到他哥那樣,做什麽都內心毫無波動就好了。


    事實上,祁月白並沒有像其讓想的那般冷靜,祁月白出浴室後,並沒有立刻出去吹頭髮,而是靠在牆邊,仰起頭,滾動的喉結像是強行壓抑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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