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暫時有點事情要忙,迴頭抽出時間來,再來跟你敘敘舊。”


    話落,抱著季枝枝轉身便向外走。


    剛剛出了門口,迎麵就跟過來的季生白白郡炎遇到了。


    季生白抬手摸了摸她汗濕的額頭,擰緊了眉頭:“受傷了?”


    “沒有,大概是吸入了太多迷.藥,我帶她去醫院看看,爸,大伯,這邊就先交給你們了。”


    “好。”


    ……


    ……


    季枝枝一路上都是懵的。


    大腦被究竟侵蝕,本就轉動的不夠快,如果季子川說的是真的的話,她又吸入了不少迷.藥,這會兒沒直接昏過去已經不錯了。


    呆呆看著在車上還一直抱著自己的男人,好一會兒,才問:“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要先確保你的安全,枝枝。”


    季子川斂眉,淡聲開口:“不這樣做,他恐怕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現身。”


    不這樣做?


    不哪樣做?


    殺了那麽多人,嫁禍到她身上去?


    他知不知道這麽些天,她是怎麽過來的?每晚每晚的做噩夢,夢裏都是鮮血淋漓的場景。


    四個大學生!!!


    他殺了四個大學生,隻為了捉到蘇祭司?!!


    季枝枝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冷冷笑出聲來:“季子川,到底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男人冰涼的指尖滑過她汗濕的小臉,薄唇微動,好一會兒,才呢喃開口:“對不起,枝枝,我知道這段時間你過的很難過,可對我來說,你的命比什麽都重要。”


    知道她偷偷從通風口跑出去,知道她對他忙於工作不滿,知道她傷心難過去豪庭買醉……


    什麽都知道,卻又什麽都不能說,因為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暗處,都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


    喉嚨裏像是哽住了什麽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季枝枝索性直接閉了眼睛不去看他。


    “枝枝。”他低聲叫她。


    “別說話,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


    季子川眸色微微暗沉了下,薄唇抿成一條線,到底還是沒有再說話。


    ……


    吸入的那點迷.藥其實沒什麽太大的壞處,她臉色難看,主要還是因為喝酒喝多了。


    幾乎還沒到醫院,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隻模模糊糊的記得被紮了一針,微微的刺痛感過去後,很快就沒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天剛剛蒙蒙亮,還看不到朝陽的光亮。


    季子川仍舊穿著昨晚的那件黑色風衣,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沉思什麽,隻留給她一個模糊又冷肅的背影。


    近一個月的時間,醒來,偌大的臥室裏就隻有她一個人,那空蕩寂寞的感覺還那麽清楚的留在胸膛裏,印在腦海中,這會兒,居然有些不習慣睜開眼就看到他的身影了。


    明明她沒有動,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隻是睜開了眼睛而已,男人卻像是感應到了似的,轉身看了過來。


    “醒了?”


    溫涼低沉的嗓音,在萬籟俱寂的清晨,顯得格外幹淨清澈。


    季枝枝忽然討厭極了他的這份幹淨,好像在時時刻刻提醒著她,她有多配不上他。


    見她沒說話,看著自己的眼神也漠然到不帶一絲溫度,男人臉色不知不覺沉了沉,幾步靠上前,抬手碰了碰她柔嫩的小臉:“還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他指尖溫度冰涼,那股冷意輕而易舉的滲透了肌膚,刺一激的她下意識的瑟縮了下。


    “沒有。”


    她開口,聲音還帶著初睡醒時的沙啞:“你不是捉到了蘇祭司,不去逼問一下月牙的下落嗎?”


    “爸跟大伯在那邊,他們會問出月牙的下落的。”


    他說著,垂首吻了吻她軟糯的臉頰:“我現在隻想照顧好你,餓不餓?我給你做點東西吃?”


    季枝枝閉了閉眼,搖頭:“不餓,有點累,你讓我自己待一會兒。”


    有點累?


    季子川目光一顫。


    明明她剛剛睡醒,又怎麽會這麽快就累了?


    “還在因為我冷落你的事情生氣?”


    他捧了她的小臉,強迫她看向自己:“還是因為我在豪庭外麵說的那些話生氣?枝枝,你知道那些都不是真的,是做給蘇祭司看的。”


    是嗎?


    可為什麽她會有那麽真實的感覺呢?感覺他正在一點點的對她感到失望,感覺他正在慢慢將她看透……


    看透她光鮮亮麗的外表下,陰暗又殘忍的真麵容。


    蘇祭司有句話說的很對,如果不是從小就被她爸爸收養,如果不是為了報答養育之恩,他這一生,都不會碰觸組織這樣肮髒又殘忍的東西。


    是什麽迷失了他的眼睛,讓他覺得,她會比妖妖幹淨的?


    大概是這張過分純真美麗,纖塵不染的臉。


    她笑了下,笑意卻半點都沒滲進眼底:“季子川,你告訴我,你就沒有哪怕一秒鍾,擔心過我會真的慢慢失控,慢慢變得跟我爸當年一樣,麻木的奪走一條又一條生命?”


    蘇祭司那個男人,一句話間就能徹底顛覆一個人的思想,誠如他所說,在玩一弄人心這件事情上,他的天賦是與生俱來的。


    她才隻跟他見過幾次,就被他三言兩語擊的險些垮掉,可他,卻足足跟他相處了兩年!


    兩年時間,足夠他徹底的對他洗腦了。


    指尖勾勒著她的臉頰弧度,男人臉色自始至終都淡的看不出什麽情緒起伏:“不會的,枝枝,有我在你身邊,你永遠不會變成你害怕的模樣。”


    那麽平靜的聲音,那麽篤定的口吻。


    季枝枝怔了怔。


    “我知道你像爸爸,性格有點小陰暗,我知道,枝枝,你不需要隱瞞或者害怕。”


    他捧著她的小臉,由著她看進自己眼底最深處:“如果連蘇祭司都能輕易看出來,我在你身邊看著你一點點長大,又怎麽可能不清楚?但這並不影響我喜歡你,知不知道?”


    季枝枝唿吸急促,壓抑了一個月的情緒就這麽被他三言兩語的勾了出來,眼淚劈裏啪啦就砸了下來。


    到底還是修煉不夠,心智不夠堅定,看的也不夠通透,才會被蘇祭司幾句話就打擊到幾乎崩潰。


    季子川悶悶的笑了起來,抽了紙巾幫她擦眼淚:“不哭了,我這段時間什麽都不做,寸步不離的陪著你,當做補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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