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消毒棉球的手微微一個哆嗦,險些掉到了床一上。


    視線有些遲鈍的上移,落在她過分蒼白的小臉上:“……什麽?”


    “已經死了兩個了,四年前死了一個,今年,又死了一個。”


    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到近乎於麻木:“我親眼看著她渾身浮腫的躺在床一上,痛苦抽搐,可是死老頭兒一連三天沒有過來,沒有藥,也沒有任何能減輕痛苦的辦法,她就死了,死的時候眼睛睜的很大……”


    “別說了……”


    胃部忽然急劇的痙攣了起來,安蘿臉色慘白,喃喃搖頭:“別說了,安寧……別說了……”


    “我也被打的渾身浮腫,差一點死掉過,可後來那老變.態拿了藥迴來,我就又挺過來了……”


    安寧說著,低低笑出聲來:“他以前有好幾個老婆,結果他嫌棄她們太老,就都給毒死了,可買了這麽多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又有什麽用?一個沒種的老男人罷了,也就隻能虐待虐待我們,讓他覺得自己很男人罷了……”


    她喃喃的說著,像是在跟她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安蘿咬著唇一聲不吭,沾著藥膏的手指顫抖的給她上藥,那或新或舊的傷痕遍布全身,猙獰恐怖,難以想象她是怎樣一次一次熬過那些巨大的痛苦的。


    “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


    好一會兒,她才嗓音嘶啞的道:“安寧,以後我會照顧好你,不會再有人動你一根手指頭了。”


    安寧閉著眼睛沒再說話,像是已經睡著了。


    她後背也有傷,安蘿叫了她兩聲,讓她翻個身,見她始終都沒動彈一下,眉眼間的疲憊顯而易見,她沉默片刻,到底還是沒再繼續叫,收拾了一下醫藥箱,又給她蓋了蓋被子,起身離開。


    ……


    心情五味陳雜,滿腦袋都是亂糟糟的事情,在床一上翻來覆去了很久都沒睡著。


    以為就要這麽睜眼到天亮的時候,院子裏的燈光忽然全都亮了起來,那麽厚重的窗簾愣是沒擋住,鬧鬧哄哄的不知道出什麽事了。


    她坐起身來,拉開窗簾打開窗子,就看到幾個女傭正找急忙慌的往偏樓跑。


    “出什麽事了?”她問。


    其中一個女傭停下來,仰著頭迴答她:“聽說三少爺被身份不明的人襲擊了!”


    三少爺……


    白三少?


    安蘿呆了下,忙不迭的轉身跑了出去,一口氣跟著眾人跑去偏樓的二樓,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


    她撥開人群擠進去,就看到一地的花瓶的碎片,床一上蜷縮著一個膚白貌美栗色卷發的美人兒,一臉驚恐的看著他們。


    白三少站在地上,赤著上半身,麵色慘白的捂著自己的後腦勺,氣急敗壞的吼:“老子他媽讓你說話!!!”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安蘿才發現被一個人半擋住的安寧,紅唇緊抿,一句話不說,就那麽冰冷又厭惡的瞪著他。


    “還他媽都看著?!”


    血順著後頸汩汩流出,白三少氣急敗壞的吼著:“叫警察過來!把這瘋婆子給我丟進去,關個十年八年的!”


    “別別別……”


    她忙不迭的靠過去,把安寧護在身後,幹笑著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啊,這……這是我妹妹,她……她今天剛來,可能情緒還不太穩定,你別生氣……”


    正說著,管家已經走了過來,恭敬欠身:“車子已經準備好了,三少爺,我們還是先去醫院吧,其他的事情,等迴來再說。”


    白三少餘怒未消,可後腦勺實在太疼了,能感覺到血嘩啦啦的在流,隻得暫時壓製住怒氣,一手指著她:“給我盯住了!誰他媽敢放跑了她試試看!丫頭片子,看爺迴來怎麽弄死你!”


    一邊說著,一邊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一群女傭們也慌忙跟著出去。


    安蘿鬆了口氣,轉身看著安寧:“你怎麽跑這兒來了?……好端端的,為什麽拿花瓶打他啊?!”


    安寧僵著身子站在那裏,一聲不吭。


    安蘿閉了閉眼,試著調整了一下口吻,軟聲又問了一遍:“安寧,我沒怪你,我就是想知道為什麽?你告訴我好不好?”


    安寧這才冷著臉看了眼還瑟縮在床一上的美麗的像個瓷娃娃一樣的女人:“是她一直喊不要,一直喊救命的。”


    她睡不著,開著窗子吹風,聽到了,好心好意的過來救她,她不但沒感謝她,反而還一臉看神經病一樣的表情看著她!


    安蘿:“……”


    要怎麽跟她解釋,這世界上,有一種‘不要’跟一種‘救命’,隻是為了增加床一上情趣用的?


    ……


    迴臥室,找了套自己的衣服給她換上,一邊換一邊叮囑:“你好好道歉,他脾氣是白家人脾氣中最好的一個了,隻要你態度軟一點,最好掉個眼淚,他就會原諒你的。”


    安寧冷著臉看著她:“連你也這樣?因為他們家有權有勢,所以眼睜睜看著他欺負女人,你也要當沒看到?”


    頭疼……


    安蘿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才斟字酌句的跟她解釋:“安寧,他沒有在欺負那個女人,他們隻是在玩而已,那女人要是不喜歡他,能巴巴跟著到白宅來?”


    “你怎麽確定她不是被他強行擄過來的?”


    “相信我!白三少他從來不需要強迫女人,要強迫也是女人們強迫他……”


    “……”


    ……


    出去的時候,剛好趕上白郡炎的車離開,她忙不迭的攔住,拉著安寧一起坐了上去。


    第一件事就是趕緊解釋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


    白郡炎臉上沒什麽表情:“別擔心,人是我帶迴來的,出了事,自然也是該我負責。”


    一句話,成功的撫平了她所有的不安。


    還在擔心他如果因為弟弟受傷而發怒的話要怎麽辦……


    ……


    趕去醫院的時候,聽說還在手術縫合傷口。


    安蘿咬著指甲,焦躁的在手術室門外走來走去,不斷的醞釀著一會兒要怎麽跟他道歉才好。


    安寧臉上沒什麽表情,冷漠的坐在排椅中,也不說話,也不擔心的樣子。


    半小時後,人出來了,腦袋上纏著白色的繃帶,仍舊氣不打一處來:“拜她所賜,後腦勺縫了20針!以後都不敢剪短發了!大哥,你得給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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