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同樣穿著婚紗的美麗女人,在保鏢的阻攔中掙紮著要衝進來:“你不能跟她結婚!夜生!夜生我懷的真的是你的孩子!你相信我!”


    全場嘩然。


    魏小淼臉色一變,剛要起身就被季生白拽了下去:“別人的家事,你不要幹涉。”


    “不幹涉?”


    魏小淼氣的小臉慘白,一手隔著西裝擰著他的肌肉奮力轉了半圈:“物以類聚!他夜生之前擺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迷惑我們,現在又搞出個懷孕的女人來,你是不是打算迴去後也效仿他,搞個情.婦出來?”


    季生白淡淡瞥她一眼:“我打算從今以後跟他絕交。”


    “……”


    一句話,成功的撲滅了魏小淼的大半怒火。


    算他聰明!識時務者為俊傑!


    夜生緊張的看了眼身邊的安蘿,薄唇微抿,幾步上前:“這位小一姐,婚可以亂結,但男人不可以亂認,我不認識你,還請你自重。”


    當著那麽多的賓客,隻能咬著牙按捺著脾氣,一番話說的禮貌得體,看著她的眼神卻充滿警告。


    “你看!你看!這是我的懷孕報告單!夜生,這真的是你的孩子,我不想讓它變成私生子,你不要跟她結婚好不好?”徐貝貝手中捏著一張紙,不停的揮舞著。


    周圍討論的聲音越來越激烈,自古以來,吃瓜群眾們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都興致勃勃的看著這一場鬧劇,一邊看一邊嘖嘖的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夜生皺眉,示意拉扯著她的幾個人趕緊把她趕出去。


    怎麽辦事兒的?四個大男人攔不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鬧鬧哄哄中,沒有人發現,台上的新娘,不見了……


    ……


    惡心的厲害,安蘿一路扶著牆壁踉踉蹌蹌的走著,努力睜大眼睛尋找著洗手間的方向,幾次三番不小心踩到婚紗摔到地上。


    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仿佛隨時都要睡過去。


    直到一隻手從身後扶住了她的腰,將她扶了起來。


    “謝謝……”


    她急促的喘息著,意識已經模糊到分辨不清那個人的臉了,迷迷糊糊中,隻能被動的被對方帶著往前走。


    寬敞明亮的樓道內詭異的安靜著,打火機發出的一聲脆響,便顯得格外震懾人的心魂。


    一手抵在女人後背,身子已經蹲下來抱住她的雙腿打算將她直接從窗口丟下去的男人渾身驟然一僵,順著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


    擦的纖塵不染的樓梯扶手處,一抹挺拔修長斜斜而立,衣冠楚楚的造型,額前黑色短發梳了上去,本就迫人的氣場越發顯得咄咄逼人。


    指尖一名一滅,他轉過頭來,青白薄霧自唇間淡淡散開:“猜猜看,如果今天一定有個人跳樓身亡,會是個女人,還是男人?”


    涼薄如刀的聲音,似秋秋冷月,光線柔和,棱角卻尖銳到足以瞬間奪去對方的性命。


    在雲城的上流社會,大概沒有誰不認識這個叫白郡炎的男人了。


    鬼鬼祟祟的身影站了起來,仰頭看著他,嘴唇哆嗦著,壯著膽子道:“這是夜家的家事,白先生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夜家的家事?


    也就是說,是夜家的人,派他過來把安蘿丟下去,造成她是自殺身亡的假象了?


    既然這樣,又為什麽煞費苦心的安排這場婚禮?


    銳利如鷹隼的眸微眯,黑亮的皮鞋踩在階梯上,卻更像是踩在那個男人的心尖上,每走一步,都要震懾的他後退一步。


    身穿婚紗的女人還半掛在窗口,迷迷糊糊中,身子動了動,猝然下滑。


    有力的大手穩穩的托住了那纖細到不盈一握的腰肢,微微用力,便輕而易舉的將她帶了迴來。


    “如果我非要插手呢?你阻止的了?”依舊是那清冷涼淡的嗓音,卻因為說出來的話,給他平添了幾分猖狂傲然的氣息。


    男人又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白先生您別為難我,我也隻是拿錢辦事……”


    “不為難你。”


    白郡炎俯身,徑直將懷中意識已然不清了的安蘿打橫抱了起來:“也不介意送你一程。”


    “……”


    男人驀地睜大眼睛,這才發現樓梯口神不知鬼不覺的又出現了一抹身影,戴著鴨舌帽,鬼魅一般毫無聲息,連下樓的動作,都聽不到半點聲響。


    “白先生,白先生,我不辦事兒了,您……您饒了我,求求您饒了我……”


    “……”


    清醒的時候,正直日落黃昏。


    不知道自己在那裏,但消毒藥水的味道很重,落地窗前,逆著光,一抹矜傲冷貴的身影靜靜佇立。


    其實對身材很好的男人來說,背影乍一看上去,真的是差不多的,更何況還被光線模糊化,看的十分不真切。


    可她卻還是一眼認出了這個背影。


    比夜生的肩膀稍稍寬一點,比夜生的腿稍稍長一點,比夜生的氣質冷冽許多許多,饒是周身圍繞著過分柔軟的光線,依舊化不開那千年寒冰一般的氣息。


    大概是聽到了她的動作,男人轉過身來,單手插在口袋,姿態清貴冷傲:“醒了?”


    安蘿掙紮著坐了起來,身子沒有明顯的疼痛的痕跡,就是還稍稍有些疲軟。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沒再繼續看他:“謝謝你。”


    白郡炎盯著她幹淨白皙的側臉,薄唇微抿,直奔主題:“你知不知道是夜家的人,要要了你性命?”


    安蘿揉眼睛的動作微微一頓,低頭笑了下:“不會,大概是夜家的仇敵吧,想報複夜生,才想殺我。”


    白郡炎眯了眯眼,意味不明:“他的確是夜夫人的人。”


    “被仇敵買通了,很正常,這種事情到處都是。”


    安蘿胡亂的解釋了一通,順手拔下了手背上的針頭,對他微微頷首:“再次謝謝你救了我,不早了,夜生找我該找急了,我得迴去了。”


    “你確定?那個懷了他孩子的女人……似乎不止是上門來鬧一鬧那麽簡單。”


    安蘿沒說話,低頭穿鞋。


    “你看起來好像不太在乎?”男人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她的迴答,又繼續道。


    安蘿穿好了鞋,站起身來沉吟一聲,才一字一句鄭重其事的道:“我很愛他,不管那個女人的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我都不會離開他,哪怕共侍一夫,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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