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生白在她麵前站定,不管身邊粘人的小女人,目光定定的看著她:“我跟她沒任何關係,魏小淼,你不要誤會。”


    我跟她沒任何關係,魏小淼,你不要誤會。


    魏小淼忽然很想知道,他到底是用怎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來的。


    小姑娘不樂意了,奮力的跺了跺腳,仰著頭一臉不開心:“怎麽沒關係了?我初砰都給你了!”


    季生白輕飄飄的一個寡淡的眼神落了下去:“如果我告訴你,因為你碰的那一下,我足足惡心了三天,你是不是可以滾了?”


    “季生白!”


    小姑娘當場紅了眼睛,眼淚吧嗒吧嗒落了下來:“你不要以為我喜歡你,你就可以這麽肆意踐踏我!那是我的初砰!初砰!你怎麽可以這麽不負責任?!”


    豆大的淚滴卻沒能打動男人鐵石一般的心腸,目光清冷的看向魏小淼:“我的初砰跟初.夜還都給了她呢,你幫我問問,她怎麽可以這麽不負責任的拋棄我?”


    魏小淼:“……”


    小姑娘忽然就停住了,呆呆看了他們好一會兒,忽然‘哇’的一聲哭著跑開了。


    白三少的視線在他們之間來迴了幾次,幹咳一聲:“那什麽,我、我去看著點兒,大晚上的要是出事兒就不好了。”


    說完,一溜煙小跑著追了上去。


    魏小淼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抬手抓了抓脖頸:“沒什麽事的話,那我就走了。”


    轉身,沒走兩步,眼前黑影一閃,男人突然就又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我真的跟她沒關係,那天我隻是在跟她爸爸和一些合夥人一起吃飯,她突然就親了過來,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我沒好發作,但很快就去洗手間很用力的洗了好幾次,你不要誤會。”


    “我們已經離婚了。”


    魏小淼後退一步,下意識的拉開了跟他的距離:“你是不是真心跟別的女人接砰,真的沒必要來跟我解釋。”


    季生白眯了眯眼:“既然這樣,那你聽說我讓她給枝枝做鋼琴老師後,哭什麽?”


    哭?誰?她嗎?


    魏小淼眨眨眼,一臉茫然:“我沒哭啊。”


    男人沒說話,隻是唇角扯出了一抹很輕蔑的弧度,擺明了不相信她。


    “我真沒哭!好端端的我哭什麽?”


    男人雙臂環胸,一副等著看她繼續狡辯的樣子。


    魏小淼急了:“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把謊話當飯,一天三次呢?我真沒哭!”


    見他還絲毫不相信,撇撇唇:“算了,懶得跟你解釋了,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剛要走,男人已經搶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我送你迴去。”


    “不用。”她皺眉,下意識的掙紮。


    季生白低頭瞥她一眼:“魏小淼,你確定要為了跟我一時置氣,深夜一個人徒步走三四個小時迴去?這一路可是沒什麽人,萬一遇到了心懷不軌的,把你拖到了個無人的小巷裏,到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再後悔,可就沒後悔藥吃了。”


    所以說季總你是盼著這一天盼了很久了吧?還拖到了個無人的小巷……


    魏小淼白他一眼。


    到底還是被他帶到了車庫。


    “開這輛。”她指著那輛四人座的黑色轎車。


    想坐到後車座去。


    “我隻帶了這輛車的鑰匙,你要坐就坐,不坐就冒著被人拖到無人的小巷裏,叫破喉嚨都沒人聽得到的風險,自己走迴去!”


    “……”


    魏小淼抿唇,狠狠瞪他一眼,用力的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了上去。


    季生白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之前我跟你說的話,你考慮好了沒?”


    “什麽話?”


    “如果我放棄組織,放棄以前的生活,你是不是就願意迴來了?”


    魏小淼冷笑一聲,側首看他:“你確定你真能心甘情願的放棄?”


    “……”


    “如果連我孕期,你都控製不住對那種生活的向往,隔三差五的出去一次,你覺得,將來我重新迴到你身邊後,你能心甘情願的過這種日子多久?”


    季生白忽然就沉默了下來。


    一路無言。


    直到車子在公寓樓前停下,他才像是終於理清了一點思路,垂眸看了過來:“我會努力,魏小淼,你至少要先給我一點機會,去嚐試一下。”


    魏小淼靠在座椅內,閉著眼睛,一字一頓的問:“你告訴我,這四年來,你出去過多少次?受傷多少次?跟死亡擦肩而過多少次?”


    “……”迴答她的,是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她勾勾唇角,笑了下:“看!連你自己都數不清了,白芊芊說了枝枝一句難聽的話,你就暴怒到要溺死她,可是這四年來,你卻從來沒想過,如果你死在外麵了,迴不來了,你的女兒,季枝枝,就徹底沒了爸爸。”


    如果這件事情重要到足以讓他忽略掉她跟枝枝的感受,那麽,嚐試不嚐試,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結果,都已經看到。


    解開安全帶,剛剛打開車門,身後,男人忽然開口:“你在醫院,碰到了癌症晚期的病人,是不是也會這麽告訴對方?”


    魏小淼怔了怔,轉身看他:“什麽?”


    夜色中,唯有男人的兩點視線,如天上閃爍的星芒一樣耀眼:“碰到了癌症晚期的病人,你是不是也會這麽告訴對方?說你已經癌症晚期,無藥可醫,迴家等死吧?”


    “……”


    魏小淼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你在說什麽?我沒聽明白。”


    “就算我對這件事情已經執著到了無藥可醫的地步,但你至少,應該試圖拉我一把不是嗎?萬一我能戒掉呢?”


    魏小淼默了默:“你應該知道,不論是癌症晚期,還是戒毒,治療過程都十分痛苦吧?後遺症也會有很多吧?結果99%都是不樂觀的吧?既然如此,為什麽要勉強自己?”


    黑暗中,男人嗓音沙啞又清晰,一字一頓的敲擊著她的耳鼓:“不幸的是,我好像是個染了毒癮的癌症晚期患者。”


    “……”


    “是治病,還是戒你這個毒,對我而言,都是九死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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