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寒喝酒的動作微微一頓,下意識的看了水依靜一眼。


    水依靜幹咳一聲,低頭一臉疑惑的在茶幾上翻找:“我手機呢……剛剛明明放在這裏的……去哪裏了……”


    唇齒糾纏間,濃烈的酒香蔓延開來。


    季生白隨手把還抱著他的脖子親著他的魏小淼放到沙發上,傾身將她困在雙臂間:“喝這麽多酒做什麽?”


    “見到我朋友了,開心啊……”


    她笑著戳了戳他冷硬的下巴,醉眼迷蒙,口齒不清:“她跟……夜生來醫院拿藥啊……準備……生孩子啊……你開心麽?”


    季生白眸色微暗:“她生孩子,跟你有什麽關係?”


    “是跟我沒關係啊……”


    魏小淼小心翼翼的捧著臉,壓低聲音,生怕被誰聽到似的:“你猜猜看,什麽事情跟我有關係?”


    “……”


    “我老公是隻冷血動物,跟我有關係麽?”


    “……”


    魏小淼說著說著,忽然就開始哭,哭的很傷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很害怕啊,怕有一天,你會像白郡炎當初對待依靜一樣對待我……”


    正在吃水果的水依靜聞言,像是被嗆到了似的連連咳嗽了起來:“她……咳咳……她喝醉了……咳咳……要不我們改天……咳咳……再聚吧……咳咳……”


    季生白臉色一點點變得陰沉下來,看著懷中哭的不能自已的小女人,薄唇抿成一條線,側首看向臉色同樣難看的顧墨寒:“抱歉,今晚還是先到這裏吧,明天我給你電話。”


    顧墨寒斂眉:“好。”


    車子開到顧宅,顧墨寒剛要打方向盤,副駕駛座上的水依靜忽然搭上了他的手臂,期期艾艾的開口:“不然……我們今晚去公寓吧?”


    車身倏然一頓,兩人身體因為慣性幾乎是齊齊向前傾了傾。


    顧墨寒像是沒聽清楚她剛剛的話似的,轉過頭來,湛黑的眸在夜裏竟也顯得異常璀璨耀目:“你剛剛……說什麽?”


    水依靜被他灼灼的視線盯的臉有些燒紅,幹咳一聲:“反正……都這麽晚了,媽肯定已經把兒子哄睡了,我們迴不迴去,都無所謂了吧……”


    都是成年男女,又在一起那麽長時間,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代表了什麽,他很清楚。


    顧墨寒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點點收攏,手背青筋暴突,不動聲色的平息了一下氣息,才啞聲道:“如果是因為今晚魏小淼說的話,你大可以不需要這麽做,我還沒斤斤計較到聽到白郡炎的名字就心情不好。”


    這無異於拒絕的一句話,讓水依靜莫名的有些難堪。


    靜默片刻,什麽都沒說,打開車門就下了車。


    ……


    迴去後就直接迴了西苑,因為魏小淼那麽一鬧,兩人都沒吃飯。


    水依靜迴去後拿了一袋薯片就要拆開,被男人順手抽了出來:“這就做晚飯,以後這種垃圾食品少吃。”


    她沒說話,冷冷瞥他一眼,轉身去沙發邊看電視去了。


    顧墨寒脫了外套,挽起衣袖來進了廚房,不一會兒便做好了三菜一湯,兩葷兩素,都是她喜歡吃的。


    叫了兩遍,水依靜才丟掉遙控器起身過去吃飯。


    顧墨寒瞧著她不高興的小臉,順手幫她盛了一碗參湯:“適當吃一點就可以,太晚了,吃多了躺下後會不舒服。”


    水依靜‘嗯’了一聲,夾起一隻可樂雞翅來啃。


    一連啃了兩個雞翅,對麵的男人都沒有動一下筷子,她皺眉:“你不吃?”


    “嗯,不怎麽餓。”


    “可是你這麽看著我吃,感覺很奇怪。”


    “……”


    顧墨寒像是有些無奈的垂首笑了下,扶起筷子來陪著她有一搭沒一搭的吃了起來。


    吃過晚飯後,顧墨寒進廚房洗碗筷,水依靜還坐在餐桌上,捧著一杯水,心裏有些空蕩蕩的。


    從她迴來,他們就一直持續這種狀態。


    晚上雖然睡在同一張床一上,但幾乎一直涇渭分明,他不過去碰她,偶爾她靠近一下,他就立馬翻了個身背對她,生怕她會對他怎麽樣似的。


    是分別太久,他已經不習慣跟她睡在一起了麽?


    水杯不知不覺見了底,她怔怔看了一會兒,不知道哪裏竄出來的勇氣,忽然起身就跟著進了廚房。


    穿著筆挺的白襯衫、西裝褲的男人正帶著圍裙,熟練的洗著碗筷,見她進來,隨意開口:“你先上樓好了,我這邊馬上就……”


    一句話沒說完,便因為身後突然貼上的一具柔軟嬌軀戛然而止。


    印著精致花紋的名貴陶瓷碗,就那麽從手中滑了出去,‘啪’的一聲落在了水槽中,濺起的水花沾濕了襯衫。


    “你……幹什麽?”低啞到幾乎分辨不清的嗓音。


    隔著兩層薄薄的布料,他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來自於她的體溫,她的柔軟,甚至她的唿吸……


    水依靜沒說話,繞著他轉了一圈,從他臂彎間探入,強行擠在了他跟水槽之間,點起腳尖親了親他微涼的唇瓣:“我夜觀天象,感覺今晚是個行房的好日子。”


    男人眸底,就那麽毫無征兆的竄出了兩簇小火苗,越燒越旺,炙熱到幾乎要將她融化在視線中。


    長指挑起她的下巴,連指尖都是顫抖的:“你確定?”


    “當然。”


    “想清楚再迴答我!”


    他忽然壓低聲音咆哮,另一隻手倏然扣上她腰間,力道大到幾乎要生生將她折斷:“依靜,你想清楚!你確定你想跟我做?”


    如果,做到一半,她又開始排斥,如果,讓他看到她極力想要迎合卻又忍不住厭惡的表情……


    他想象不出那個畫麵,也不敢想象,怕自己承受不住。


    “我確定。”


    水依靜仰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開口:“顧墨寒,那件事情……是我反應過度了,我那時候在懷孕,情緒比較容易激動,現在想一想,感覺自己很不成熟,夫妻之間哪有不吵架的呢?我不該就那麽一走了之,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的……”


    她在他的書房裏看到他的安眠藥了,之前是無意中發現的,後來留心了一下,發現那藥量每天都在減少,說明他到現在都還在服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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