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離他的白氏集團有多遠?


    兩個小時的車程。


    她的福利院,她的小學,她的初中高中又離他有多遠?最遠的不過100公裏,最近的,也不過隻有50公裏。


    那麽近的距離,12年的時光。


    他整整有12年的時間,哪怕是偶然的一次遇見,都沒有。


    他無數次從她的福利院、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甚至是她曾經打工過的餐廳走過,用餐,卻從來……從來沒有遇到過她一次!!


    仿佛上天也對他失望之極,仿佛他已經耗盡了他們之間全部的緣分,就這麽……蹉跎了12年。


    直到她遇到了顧墨寒。


    可為什麽……偏偏是墨寒呢?為什麽不能是別人,為什麽一定是墨寒呢?


    他在出手與忍讓中掙紮徘徊,一生之中,唯一一點能讓他感覺到溫暖的人,就這麽在指尖溜走。


    他的人生,被一片茫茫的冰雪跟黑暗覆蓋,仿佛北極漫長的極夜,可悲的是,從來都不曾有過極光的出現。


    他願意拿一切來跟墨寒交換,白氏集團,甚至是他的三四十年壽命,隻求他能把她還給他。


    隻求他能把她還給他……


    ……


    交疊的身體重重跌落在鋪著白色羊毛地毯的地板上,他像是被抽走了靈魂跟神智一般,身體不再有任何的思考跟指令,唯剩最原始的衝動。


    直到一股巨大的力道將他重重甩了出去。


    像是撞到了桌子最堅一硬的棱角,‘砰’的一聲巨響後,隨即襲來的,是一陣尖銳到近乎麻木的痛楚,從脊背到尾椎。


    偌大的臥室,像是真的被整個浸入了不透光的海底一般,窒息般壓抑恐怖的海水洶湧咆哮著將所有人淹沒。


    水依靜淚眼模糊的抓著被撕扯的有些淩亂的衣衫,抬頭,模糊的看到一抹殺意冷然的身軀走到桌前,單手將白郡炎從地上拖拽起來,一拳重重揮了上去。


    白郡炎整張臉都被打的側偏了過去,唇角溢出猩紅刺目的血跡。


    “白郡炎,既然你這麽一心求死,當初又何必醒過來呢?”男人沙啞暴戾到極點的嗓音響徹耳畔,宛如宣判死亡的判官,冷血,殘忍。


    這是他們認識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揮拳相向。


    白郡炎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跡,轉過頭來,對上男人布滿血色的陰鷙黑眸,表情冷漠到沒有一絲溫度:“我們之間,是該有個人不能活下去了。”


    電光火石間,兩人的距離眨眼間拉開到一臂之長,一銀一黑兩把帶了消音器的手槍,就那麽緊緊的抵著彼此的胸口。


    水依靜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涼氣,再也顧不得還在發軟的雙腿,掙紮著就要爬起來衝過去。


    寂靜中,陡然傳來一道清冷卻異常堅定的聲音:“水依靜,我把腎髒還給你,你迴來哥哥身邊吧。”


    “……”


    她怔住,轉頭,就看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臥室門口的白芊芊。


    她情況似乎很不好,麵色慘白,很虛弱的樣子,眼底卻是一片冰冷之色:“因為要了你一顆腎髒,整整12年,哥哥把我丟在國外,不願來看我一眼……他沒有錯,他隻是想救他妹妹一命罷了,你想恨就恨我吧,我把腎髒還給你,你迴哥哥身邊。”


    她其實是恨她的。


    她寧願不要她的這顆腎髒,寧願在病痛中隻存活一年,至少有哥哥的陪伴跟心疼,至少會死在哥哥的懷裏,這比無限延長她的生命,他卻不願再看她一眼,要好出千倍萬倍。


    如果說之前她還在抗爭,還在用盡一切辦法想要白郡炎對這個女人死心,那麽現在,她絕望了。


    不,是從哥哥出車禍的那一瞬間,她就絕望了。


    終於看清楚,哥哥放不下她,他寧願放下自己的生命,都不願對她放手。


    “芊芊,迴去,迴你的臥室去。”男人陰冷森寒到極點的命令聲傳來。


    白芊芊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似的,轉而看向顧墨寒:“墨寒哥,你把她還給哥哥吧,你明明知道她愛的人是哥哥,又何必……”


    水依靜站在那裏,忽然覺得白芊芊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


    連帶著她的人,都變得模模糊糊的了。


    她想,這不是她做的一場夢吧?


    天旋地轉……


    她又想,果然是一場夢……


    ……


    “高燒。”


    年近七十歲的老教授合上病曆本,輕歎一口氣:“我們給病人做了詳細的檢查,暫時還沒有發現什麽太大的異常,不過像這種缺失了一顆腎髒的病人,最好不要經受太過勞累的工作,壓力太大也不好,身體一旦虛弱下去,以後再想補救就難了……”


    說著說著,又忽然一頓,沉吟一聲,才謹慎開口:“這位病人目前的身體狀況……負擔不起生育所帶來的耗損,就算以後調養好身體,一旦生育過後,恐怕就很容易出現一些我們想象不到的後果……”


    也就是說,她如果想活的長久一點,活的健康一點,最好不要生孩子。


    顧墨寒閉了閉眼,忽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抬手摸出了一根煙,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胸口卻還像是在翻滾著滾燙的沸水一般的難受。


    不是因為她不能生孩子,而是因為她已經明顯開始顯出衰敗的痕跡了。


    她曾經度過了整整七年瘋狂打工的生活,每天隻睡兩三個小時,不分白天黑夜的瘋狂工作。


    她曾經讀過了整整三年日夜難眠的生活,還要因為她的二哥為她受傷的事情內疚壓抑自己。


    常人經過這樣一段生活,都有可能把自己累垮,更何況是她。


    同一時間,聽另外一個專家解釋完的白郡炎也從休息室裏走了出來,眉頭緊鎖,壓抑暗沉的氣息籠罩在周身。


    同一條走廊裏,兩道孤魂野鬼一般的身影,沉默的吸著煙。


    要怎麽互相指責?


    她的那段瘋狂打工生活,是他白郡炎一手造就的。


    她的那段三年身體跟精神上的折磨,是他顧墨寒一手贈與的。


    ……


    像是睡了很久很久。


    醒來後,身體沉重的像是陷在了淤泥中一樣,動一下都十分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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