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一怒之下,把那張畫從畫架上抽下來,攥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裏,還跑去他的書房,把調色盤拍在了他的書桌上……


    腰間驟然傳來的痛楚拉迴了她飄遠的思緒。


    男人扣在她腰間的大手,正無意識的,一點點收攏,力道大的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斷。


    她白了臉,一抬頭,男人緊繃的下顎映入眼簾。


    那雙暗沉的仿佛永遠透不進光的眸,浮沉著難以言喻的滔.天.怒.火。


    等我長大了,一定要賺很多很多錢,然後在加勒比那邊買下一座小島,不用很大,夠我住下就好,我要在島上種很多很多的鬱金香,我要養兩隻狗兩隻貓,我要自己動手造一艘小船,白天出去釣魚,晚上就在海邊燒烤,吃最新鮮的魚肉,看大海上空最純粹的夜空,跟最愛的人一起生一兩個活潑可愛的孩子……


    女人神誌不清時的呢喃還在耳畔迴蕩,與眼前的畫卷重疊在一起,衝天而起的海嘯一般淹沒了他的理智。


    偌大的客廳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幾個人各懷鬼胎,唯有白三少擺弄著那幅畫一臉的鬱悶:“這地方我怎麽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


    頓了頓,又好奇的去把另外幾幅畫都打開了攙。


    都是類似的畫麵,隻是在細節部分稍微調整了一下,似乎是專門送來讓白郡炎挑出最滿意的一副,才特意畫了這麽多悅。


    “怎麽都差不多?”


    他疑惑的眨眨眼,轉而笑嘻嘻的看向白郡炎:“大哥,既然都差不多,你挑一副最滿意的,剩下的能不能讓我也挑一副啊?”


    從他打開畫到說完這句話,整個過程白郡炎都沒有看他一眼,鷹隼一般銳利的黑眸幾乎自始至終都落在他對麵的那個女人身上。


    從她一開始漫不經心的叉水果,到後來的震驚、慌亂,全數被男人敏銳的捕捉進眼底。


    顧慕青慵懶的靠在單人沙發內,漫不經心的給自己倒了杯酒,麵前劍拔弩張的氣氛於他而言卻是最好的舒緩劑。


    他歪了歪頭,放肆的欣賞著顧墨寒陰鬱冷沉到了極點的臉色,心底的某一處,死寂的灰燼稍稍燃出了一絲星火,那微弱的溫暖,是遊離在冰冷世界中的他急需的。


    這麽多年來,也唯有在看到他憤怒、痛苦的時候,他才能偶爾尋找到一絲平靜。


    白郡炎點了根煙,嫋嫋上升的煙霧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唯有聲音清晰而冷銳:“你似乎很喜歡這幅畫?”


    記憶中,他似乎從沒有教過她的名字,也從來不會客氣的叫她‘顧少夫人’,他對她的稱唿,似乎永遠都隻有一個‘你’字。


    水依靜不明白這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麽。


    忍著腰間的劇痛,她淡定的轉頭對他微微一笑:“是挺漂亮的,這麽浪漫的畫,是個女人都會喜歡。”


    男人夾著煙的手抵著額頭,似是嘲弄:“喜歡到連水果掉到地上都沒察覺的地步?”


    水依靜愣了下,順著她的視線低頭看過去,才發現腳下的火龍果。


    頓時懊惱的閉了閉眼。


    俯身撿起來隨手丟進垃圾桶裏,她抬頭,繼續淡定的微笑:“時間不早了,白先生如果沒事的話,還是早點迴去休息吧。”


    話音剛落,就聽顧慕青不疾不徐的笑了一聲:“依靜,你這樣趕我的客人,恐怕有點不妥吧?”


    不趕就不趕。


    惹不起她還躲不起麽?


    她麵不改色的繼續微笑:“既然這樣,那大哥你就盡情的招待你的客人好了,我跟墨寒累了,先去休息了。”


    白三少好死不死的突然開口:“唔,小嫂子你剛剛不是說喜歡這畫麽?大哥,我看這些話也差不多,你不如挑一副出來,剩下的兩幅給我跟小嫂子好了!”


    白郡炎屈指彈了彈指間的煙,薄唇勾出一抹不帶溫度的弧度:“不用,讓她先挑好了。”


    腰間的手臂越收越緊,水依靜不得不極力深唿吸來忍著不唿痛出聲。


    她客氣的笑笑:“既然是白先生特意找人畫的,那我想還是不要奪人所愛的好,更何況如果我真的喜歡,墨寒自然會讓人為我畫的。”


    男人斂眉,不疾不徐的丟出兩個字:“是麽……”


    涼涼冷冷的語氣,聽不出太多的情緒來,卻莫名的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水依靜不想再跟他們繼續糾纏下去,忙攬上男人的窄腰,仰頭給了顧墨寒一個假到不能再假的笑:“我們上樓吧?”


    男人垂首,同樣給了她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好啊!”


    水依靜這下連假笑都笑不出來了。


    她聽不出白郡炎的‘是麽’暗藏著什麽情緒,但卻能清楚的從男人愉悅的‘好啊’兩個字中嗅到風雨欲來的氣息……


    但願她能四肢健全的活到明天。


    ……


    那個宣稱今晚對她沒興趣,連兩分鍾都不願意陪她折騰的男人,一折騰就折騰到了淩晨四點。


    水依靜漸漸摸出了規律,他生氣的時候,在床一事上尤其突出的一個表現就是,粗暴、持久。


    她不知道要怎麽向他解釋畫的事情,事實上,也無從解釋,那是她跟白郡炎的過去,雖然已經過去,可卻是實實在在存在過,發生過的。


    男人薄唇貼著她軟軟的耳垂冷冷嘲諷:“看看你的郡炎哥哥,多長情,丟了一幅畫都要這麽大驚小怪的找人重新畫出來。”


    水依靜閉著眼睛急促的喘息著,已經沒有力氣再去跟他頂嘴了。


    事實上,她也不能理解白郡炎的這種做法。


    既然畫已經丟了,那麽再找人畫100幅,即便是畫的再像,也不會跟原來的那副一模一樣。


    守著一個贗品究竟有什麽意思?


    她甚至不清楚他手裏究竟還有多少她的東西,打算保存到什麽時候,以及想用它們來做什麽。


    身體被男人強製性的反轉了過來,他嗓音暗啞:“告訴我,除了鋼琴跟畫,你還在他那裏學過什麽?”


    水依靜表示拒絕迴答這個問題。


    她又不傻,這會兒好不容易有點能好好睡一覺的苗頭了,才不會蠢蠢的又去挑起他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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