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驚的瞪大眼,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敢指著他尊敬的大哥罵他‘癡呆’……


    連他寒哥都從來沒這麽罵過啊!


    而她罵完之後,居然還能活生生的站在那裏……


    白郡炎淡定的掃他一眼:“滾出去。”


    那嫌棄的表情,好似他才是那個指著他罵‘癡呆’的人似的,白三少頓時欲哭無淚,大哥你不能這麽重色輕弟啊,她罵了你還能好端端的站在你麵前,我特意來給你送早餐還要‘滾出去’,你這樣太傷我心了啊大哥,大哥你不能這麽對我啊……


    默默的在心裏咆哮崩潰了一番,他摸摸鼻子,敢怒不敢言的點頭:“好嘞,大哥您休息著,我就在外麵,有事兒您吩咐。”


    水依靜甩甩手也要走,剛剛轉身,就聽到身後男人冷冷淡淡的道:“我還沒喝水。”


    她站定,抿抿唇,不情不願的轉過身來,端了水杯湊到他唇邊:“給!你慢慢喝,小、心、嗆、著!”


    咬牙切齒的聲音,與其說是在叮囑他,倒不如說在詛咒他。


    他潑墨般漆黑的眸就這麽近距離的落在她的臉上,片刻後,才垂首漫不經心的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水。


    靠的足夠近,他甚至能清楚的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寂靜了多年的身體,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漸漸變得騒動不安。


    “你是貓嗎?喝幾口水這麽費事?”頭頂上方傳來女人不滿意的冷嗤聲。


    喝完水,她剛把水杯放下,就又聽他道:“餓了,保溫杯裏的粥,喂我喝一些。”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迴絕:“白三少在外麵,叫他進來喂你!不喜歡就叫個護士來喂你!”


    男人也不強求,退而求其次:“光線太亮了,幫我把窗簾拉上。”


    水依靜深吸一口氣,壓著火氣轉身走到窗邊,用力把窗簾拉上,刺耳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裏響起,光線突然黯淡下去,她剛要轉身,身後卻突然貼上了一具堅.硬的胸膛。


    那不屬於顧墨寒的冰冷氣息陡然靠近,她身體本能的排斥瑟縮了下,幾乎是立刻想要閃身躲開,下一瞬,一隻有力的手臂便環住了她的腰,牢牢將她禁錮在了懷裏。


    跟這個男人在一起兩年,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他的一切。


    記憶中的他,是冰冷的,矜貴的,疏離冷漠的,她曾經絞盡腦汁的靠近他,因為他許久沒去看她,賭氣大冬天跳過別墅的水池,凍傷了身體,逼著他整整一個月沒有離開過自己。


    那個時候,她還一度為此沾沾自喜,她終於從他冰冷疏離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心疼與焦躁,她以為她終於握住了他心房的鑰匙,卻不料,他隻是在心疼她這具軀體而已。


    心疼她這具軀體中的腎髒而已!


    她是他圈養在籠中的鳥兒,是他為他妹妹尋來的移動腎髒庫,他把她從枯瘦如柴養到白白胖胖,他教她說話,教她寫字,教她畫畫彈琴,他不允許她生病,哪怕是感冒也不行,他定期帶她去醫院做檢查,他對她明明冷漠到極致,又照顧到極致……


    那些好,一度被她認為是‘喜歡’的行為,直到他強行把她按在了醫院的手術台上時,轟然倒塌。


    他要那些醫生剖開她的身體,從裏麵挖出她的腎髒。


    她不敢想象自己體內的器官被血淋淋挖出來是怎樣一種場景,她覺得自己會死掉,她哭著求他放過她,她跪在地上哭著求他放過他,卻隻得到了一句冷冰冰的‘我會補償你’。


    仿佛隻要是他給的補償,她就該理所當然的收下,感恩,然後繼續匍匐在他腳下,等著哪一天或許他妹妹還需要一顆腎髒,然後他再把她僅剩的那一顆挖出來……


    光線昏暗,周圍寂靜到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她麵無表情的盯著眼前的窗簾,清冷的聲音裏夾雜著淡淡的嘲弄:“白先生,下一步,你是打算脫了我的衣服嗎?”


    冰涼的唇貼在她耳畔,男人嗓音一如既往的維持在冰點:“要我也挖出一顆腎髒,你才肯迴到我身邊麽?”


    水依靜已經做足了他提起往事的準備了,因此‘腎髒’兩個字鑽入耳孔時,她身體並沒有特別的反應,隻是淡淡的迴了句:“原來如此,你是挖走了人家姑娘一顆腎髒,才一直提起什麽補償的事情麽?”


    恍然的口吻,平淡的反應,好像真的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似的。


    身後男人沒有說話,她安靜片刻,繼續道:“白先生,你這事兒做的夠缺德的啊,雖然我不是她,但站在我的立場上想,估計沒有一個姑娘能大方到被挖走了腎髒還願意迴你身邊的吧?她若是想要補償,自然會找你要,若是不想要,你強逼著人家要就更缺德了不是?”


    察覺到腰間的桎梏有鬆動的跡象,她忙趁機掙脫出來,轉過身來,一抬頭,對上了兩汪寂靜的深潭。


    像是一座城,繁花美麗,卻空無一人,隻剩寂寂的寥落與死寂。


    像是被潑了濃硫酸一般,無聲無息的腐蝕掉了大半顆心髒,她眼底的嘲弄與不屑就這麽被凍結冰封住。


    遙遠的記憶像是會迴音的山穀,一波一波的蕩在耳邊。


    稚嫩的小女孩托腮問他:“你總是這麽獨來獨往,不與任何人親近,不會覺得孤獨嗎?”


    陽光明媚,鋪滿整個房間,他卻一身黑色襯衫長褲,坐在光線照不到的陰暗地方,冷冰冰的迴:“孤獨是給懼怕孤獨的人準備的。”


    孤獨是給懼怕孤獨的人準備的。


    他從來都不懼怕孤獨,甚至十分享受獨自一人的時光,又怎麽會被孤獨兩字所困擾。


    可此刻,他的眼底,那浮浮沉沉的晦澀情緒,不是孤獨,又是什麽?


    病房忽然被一把推開,白三少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不好了不好了,寒哥來了!快快快!”水依靜一怔,不明白他口中說的‘快快快’是什麽意思。


    還有,他這一副他們快要被抓.奸.在.床了的表情又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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