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摔倒是摔得極巧,正正地就摔在了魏帝懷中。


    明珠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臉上俱是驚懼,身子掙紮了好幾次,卻並未能從魏帝懷中掙紮出來,聲音亦是染上了哭腔:“陛下……陛下恕罪,奴婢方才跪的實在是太久了,腿腳有些麻了。”


    明珠一邊說著,一邊掙紮著還要起身。


    魏帝眸光微微閃了閃,他在宮中這麽多年,見慣了宮中嬪妃宮女各色引誘的法子,目光落在明珠的臉上,一片波瀾不驚。


    明珠正好與魏帝對上了目光,瞧見魏帝這眼神,心中咯噔一下,連忙掙紮著將自己摔在了一旁的地上。


    “奴婢冒犯陛下,奴婢有罪,奴婢先行告退。”


    說完,也不等魏帝迴應,便跌跌撞撞地朝著雲華殿的方向跑去,之前拿過來的籃子也全然顧不上了。


    魏帝轉過頭,不動聲色地看著,隻瞧見明珠最開始的走得十分艱難,像是腿腳極其不舒服的模樣,每走一步,都會控製不住的輕聲痛唿一聲。


    隻是跑了一段距離,便也就稍稍緩過來一些,腳步也快了起來。


    倒不像是作假的樣子。


    劉文昌轉過頭壓低了聲音:“陛下?”


    魏帝轉過頭來,目光從湖邊放置著的籃子掃過:“將東西收拾收拾,帶迴太極宮吧。”


    “是。”


    劉文昌很快將那籃子收拾妥當,快步走了過來。


    一走過來,就瞧見魏帝朝著他伸出了手。


    劉文昌連忙將籃子遞了過去。


    魏帝低下頭撥弄著籃子,裏麵放置著香蠟,還壓著另外一疊經書,倒都是手抄的,抄寫的都是祈福平安健康的經書。


    魏帝看了幾眼,而後將那籃子放到了一旁:“走吧。”


    “是。”劉文昌站起身來:“起駕。”


    禦攆重新被抬了起來,劉文昌走到魏帝身邊,隻壓低了聲音道:“最近幾日,陛下都會在夜裏處置完了奏折之後,去怡春宮探望賢妃娘娘,這在這後宮之中,並非什麽秘密。”


    魏帝低低應了一聲,自然明白劉文昌話中之意。


    既然不是秘密,又有跡可循,那今日遇見的這宮女,便有可能是早有預謀。


    魏帝輕輕闔了闔眼:“派人仔細查一查這個叫明珠的宮女。”


    “若真的隻是巧遇也就罷了,若真如你所言,是有所預謀,那我定然不能夠將她繼續放在雲卿身邊。這樣心機深沉的宮女,在身邊侍候著。”


    “雲卿又一直在行宮養著的,不懂宮中這些彎彎繞繞,沒什麽心機,這樣的宮女放在身邊,說不定什麽時候,就連自己的主子都給算計了進去。”


    劉文昌忙不迭地應了下來。


    等著禦攆走遠,沈雲卿才從藏身的大樹之後走了出來。


    方才魏帝的話她一字不落地聽了個正著……


    沈雲卿嘴角微微翹起,她不知道明珠為什麽這樣做,卻也明白,明珠這樣做的目的,大抵就是為了勾引父皇。


    明珠的主意打得倒是記好,若是今天晚上真的被她算計成了,那她便真真稱得上是山雞變鳳凰了。


    不過,她到底也還是漏算了。


    漏算了父皇在這宮中這麽多年,什麽樣的手段沒見過?


    這宮女嬪妃數十人,為了爭奪寵愛,什麽樣的手段沒有使出來過?


    不過,她這大半夜的看了場戲,倒也看明白了。


    明珠向她投誠,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而並非出自真心。


    一旦有更好的機會,那明珠定然是毫不猶豫地就拋棄她背叛她,攀上更高的高枝的。


    沈雲卿轉身同隱在暗處的人打了個暗號,便迴了霜白宮。


    迴到霜白宮,躺到床榻上,沈雲卿便也開始盤算起來。


    既然她如今已經迴了宮,還是以這種方式迴了宮,那自然是要好好地算計算計的。


    如今皇後在冷宮中,想要對皇後下手,可以利用賢妃與她中毒之事。


    不過皇後之前下手的手段太過高明,便是審問也審問不出什麽來,唯一可以作為突破口的,就是……沈宛白了。


    沈雲卿眯了眯眼,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麽,讓沈宛白這樣對她恨之入骨。


    哪怕是在皇後和太師之間傳遞假消息,都要讓太師想辦法將她弄死在宮外。


    可是,沈宛白這樣不折手段不計代價,且這樣明目張膽,卻是正好,給了她機會。


    沈雲卿心中暗自盤算著,過了好一會兒,才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沈雲卿便起了個大早,剛走到正殿門口,就聽見沈宛白已經起了身,正在同宮女說著話。


    “這書信你記得,一定要親手交到外祖父手中。”


    “若不是我被禁足在宮中,我本該自己去走一趟的。”


    宮女連忙道:“公主放心,奴婢定然會親自將這書信交到太師大人手中的。”


    “嗯,去吧。”


    沈雲卿退後了兩步,佯裝自己是剛剛過來的模樣,剛重新走到門口,就與從裏麵出來的翠微撞上了。


    “公主已經起了。”翠微低聲道:“你先去打來熱水,侍候公主梳洗吧。”


    “是。”沈雲卿連忙應了下來,又重新退了出去,先去小廚房打熱水。


    打好熱水迴到寢殿,荷兒已經在侍候沈宛白穿衣了。


    沈雲卿笑著將熱水放到了沈宛白跟前,準備好粗鹽,讓沈宛白漱了口,才又給她洗了臉。


    不一會兒,有宮女送來了飯菜,沈宛白去用膳,沈雲卿便趁機將屋中的東西收拾了收拾,拿了一些東西出去清理了。


    迴到殿中,瞧見沈宛白在看書,沈雲卿便笑著開了口:“瞧著公主怎生一副沒什麽精神的模樣,奴婢剛剛出去,倒是聽到了一個小道消息。公主可要聽聽?”


    “嗯?”沈宛白在想著給太師傳信的事情,聞言掀了掀眼皮子,一旁荷兒倒是蹙了蹙眉,看了沈雲卿一眼。


    “聽說是從陛下身邊傳出來的……”沈雲卿沒有理會荷兒的眼神,隻徑直道:“說是昨天晚上半夜三更的,陛下處理完了政務,去怡春宮探望賢妃娘娘,卻撞見了一位雲華殿的宮女,在燕雀湖便燒了香蠟,在祈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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