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類,我們在這兒,在地底”


    “美人類,你有沒有聽到”


    “小月月”


    “美人類”


    “小月月”


    “美人類”


    春夏秋冬激動欣喜的應喊聲,興奮得快要飛起的心情,盡然體現在他們,不斷顫動的金黃大參體上。


    然而。


    地麵上的溫月,美目滿含焦慮,清顏著急不已,喊了半天春夏秋冬都沒迴應,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那,掉落在地的四根斷參,心裏不禁慌亂起來。


    “主人,你這樣找是找不到的,那四根小人參受了傷,現在應該還在地底昏迷著,聽不到你的聲音,所以,沒辦法應你。”小星星看到自家主人,已快有點崩潰的情緒,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主人喊了這麽久,當初春夏秋冬鑽迴地底的每個坑都喊過,卻還是不見有迴應,想來,那四根小人參恐怕傷得不清,還在昏迷著。


    不然,不會不應。


    “昏迷,那怎麽辦?”溫月腳步頓在一處幽深的溝壑前,秀眉緊蹙,凝聲道。


    “主人,你先聽我說”


    “嗯,你說”


    “春夏秋冬,目前看來,咱們是沒辦法找到了,那四根斷去的人參,咱們也不知道掉哪裏去了,這樣漫無目,毫無線索地找,就算花費再多時間,也是無用功”


    小星星此話一落,溫月原本還帶有三分希翼的眼神,暗了暗,不自覺降下一分。


    “主人,我們現在要做的,最重要的,是馬上離開這裏,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大地的顫動,已經開始漸漸有迴響,主人,應該也能感覺到吧……”


    話落,小星星不禁在心裏歎道:若要二者選其一,我隻會選主人,主人的安全,比你們任何人都重要,所以,暫時對不住了,四小人參……


    “可是,春夏秋冬他們……”


    溫月眸中的失落,難過,各摻一半,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堵著般,壓抑極了。


    “主人,你不用擔心他們,他們現在隻是受了點傷,不久後便會痊愈,等咱們安全迴到南狼族,再帶人來尋他們就好了”小星星認真著語氣,仿佛事實與它說的一般無二。


    然而。


    此刻幾十米深的,黑暗潮濕,寂寥幽靜的地底下。


    已被判定為昏迷不醒,隻是受了點傷,不久後便會痊愈的春參,夏參,秋參,冬參。


    正努力一聲接著一聲嚎嗓子:“小月月,你不是說要帶我們迴家的嗎,你在哪兒……”


    “為什麽,為什麽這麽久都還沒來啊……”


    “美人類,我們在地底,我們應你了,我們聽到了……”


    “小月月……”


    “美人類……”


    “……”


    春夏秋冬從最開始的激昂有力,到望眼欲穿的無力,聲音越來越小,積攢的力氣越來越弱,唿喚即將告竭。


    地麵上。


    除了晚間蟲鳴,細滴落雨聲,再無其它任何聲響。


    “這樣,真的可以嗎……”細雨幕中,溫月滿身傷痕輕喃著。


    血水間逢著雨水,順著她身子滴滴往下落,脖肩處的傷口凝血後又裂開,玉臂如此,柔荑如此,膝蓋如此,腰間亦是如此。


    初來時,柔順秀麗的青絲,此時已沾滿泥濘碎葉,潔白無暇的獸皮裙,已破開多處口子,鮮紅染盡,像無需調色的紅布料,紅得刺目,紅得入骨。


    淒慘如她,遍體鱗傷,體無完膚,狼狽不堪……


    任誰見了,都不免心生憐惜,想要擁入懷中好好疼惜。


    可惜,這個誰,不包括……


    急追而來的黑袍人“溫月!跑啊,怎麽不跑了,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裏去?”


    被溫月刺激得,快發瘋成神經病的黑袍人,一路上罵罵咧咧,卻仍對溫月窮追不舍。


    眼前,他正滿腔怒火攻於雙目,陰狠瞪著溫月,手裏拖遝著一把長骨刀,邁著不太自然的步伐,朝溫月步步緊逼。


    飄渺細雨打濕他,不知用什麽毛做的黑袍,隻見已沾滿雨水,厚重無比的黑袍,搭掛在他身上,就如同架在一個木架子上,十分違和。


    “你來了”溫月慢條斯理轉過身,語氣不慌不忙,不急不躁,清豔麵容上無半分情緒,似是早就知道他會來,心裏驚不起半絲漣漪。


    “怎麽,你又跑迴這裏,是寧願死在骨獸的腹下,都不願死在我手裏嗎?”黑袍人一看到溫月這副,該死的冷靜樣,就禁不住冷聲大吼,那暴躁的模樣,就像吞了幾百斤炸藥一樣。


    黑袍人表示他就是看不慣,溫月如今這幅,明明落魄,狼狽得像條臭蟲子,臉上卻還一副高高在上,睥睨萬物的傲神樣。


    他不爽!


    就是不爽!


    嫉妒!


    不可否認就是嫉妒萬分!


    他就是想踩碎溫月神女的光環,踩碎她與生俱來的貴氣,踩碎她傲世獨立的美貌,踩碎她所擁有的任何一切!


    “我想,你可能想多了,死的是誰,還不一定呢~”溫月秀眉輕皺三分,清冷的美目閃了閃,蒼白的唇瓣輕啟著笑道。


    其實,她很不明白眼前的黑袍人,為何會突然變得,這麽地歇斯底裏,明明第一次見麵時,他很鎮定,可自從在森林裏,自己說了他孬種後,他便一直持續著這幅瘋魔樣。


    莫非,這貨以前被骨獸追殺過?


    而且,還真是個孬種,丟下同伴跑了?


    還沒等溫月再多想,一聲大喝傳來:“溫月!你以為你還有反抗的能力,別做夢了!我今天一定要把你殺死在這裏,讓你好好嚐嚐,暴屍荒野的滋味!”


    咆哮聲落,黑袍人陰狠著眼,身形一個速衝往前,犀利骨刀猛然朝溫月刺去。


    “鏘!”雙刀爭鋒一聲響。


    時刻保持著警惕的溫月,迅速抽出自己手裏那把,已經鈍得不能再鈍的骨刀,怎料,這才剛擋上一秒,碰撞聲過後就是“哢”的一聲,她的骨刀。


    碎了!


    碎了!


    碎了!


    倒黴如斯,非溫月沒誰了,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手中唯一一把,才剛被她嫌棄三秒鍾不到的‘武器’,竟二話不說就跟她拜拜了。


    什麽破玩意兒?


    到底要不要這麽坑,質量要不要這麽差,還讓不讓人好好打個架了,鈍也就不說了,還給我直接躺屍碎成渣,就問你丟不丟人,尷不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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