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都在殊死搏鬥的時候,楊墨也知道一個道理,自己即使不會打架,也不能劃水劃得太過明顯。


    “我們退下來!”後麵的隊友在喊他,是頭上頂著貓的楊枝茂。


    剛剛楊墨還在想,自己不能呆呆站在中間無所事事,迴頭就發現好歹不隻是自己這麽劃水。


    楊枝茂也站在路妄的覆蓋範圍裏,他在戰場中間沒來得及撤,打起來以後場上已經不便於行動了,他扶著頭上的貓咪主子,完全就是一部貓咪代步機,還好又楊墨和路妄在中間劃出了一片零子彈真空地帶。


    而蘇欣隻身單薄的身影,逆勢而上,直接衝進飛行器響尾蛇最近的範圍,飛行器中的其他人卻並未讓她如意接近基良,蘇欣被纏進占據,與一個黑麵具的人糾纏打鬥起來。


    雖然他知道蘇欣想報仇雪恨,已經下達抓捕基良的命令,但楊墨一個新人插班生也能明白,這裏的每條人命都非常寶貴。重刑犯流放也不例外,很少被直接判死刑,但要是基良跑了那懲罰自然就沒了。


    蘇欣想趁亂這時候做什麽?楊墨看她反應迅速,絲毫不給基良退路,像早就做了決斷要破釜沉舟。


    在戰場中心,楊墨被楊枝茂拉著手要走,楊墨想去拉蘇欣,兩人呆呆地還在戰場中心,帶後來四周都是子彈反而不知道往哪兒走,像兩隻滑稽的猴子站在正中央不知所措。


    “楊墨,離開中間!”段之章也說。看兩人拉拉扯扯地牽手,猶猶豫豫地不走,終於也有人忍不住了。


    “哦,沒事,我還好。”


    也許別人會擔心楊墨的安全——雖然,子彈擦身而過,這種危險對於楊墨來說根本不存在的。


    有路妄在身旁,除了子彈會消失,碰到有好吃的東西,也會在抬頭走神迴來後發現好吃的憑空消失一大半,不過楊墨現在從來不敢批評小路妄,要是批評了小路妄導致子彈也消失一大半,楊墨難以想象自己會不會變成馬蜂窩。


    而段之章同車的守衛軍們中,有家夥看熱鬧不嫌手忙腳亂,盯著楊墨問同伴:“那個就是楊墨嘛,是短頭發的女孩子嗎,看起來好可愛啊?”


    坐在飛行器上的人下來,楊墨他們沒來得及跑,黑麵具的幾人已到了身後。楊墨記得曾經被他們襲擊,那些人隱藏在麵具下,不清楚真實身份,若不是之前的那個任務他還不會知道,黑麵具就是一直在悄悄捕獵守衛軍的敵人,楊墨心裏是把這群人列入了最危險的名單。


    黑麵具放出捕獲網,張開的大網迎麵撒下來。楊墨他不會以為自己是什麽重要人物,他不是科技儲備生走到哪裏都有人捧,不可能被抓了還能確保性命無憂。


    “楊枝茂,我們不能被抓住,會變成人質的。”楊墨知道,被當成人質挾持走不是什麽好事。


    敵人想要逃脫不想暴露行蹤,最好的辦法就是不透露給人質,那麽人質要麽就一直不被放出來迴歸自由,要麽就直接在黑麵具逃脫成功後,在很遠的地方被直接殺人滅口,這結局楊墨想想都害怕。


    楊墨一邊拉著捂著頭頂的楊枝茂,狼狽躲藏,一邊動手,以不起眼的手勢指揮路妄,悄悄吞掉那些躲不開的捕獲網。


    然而楊墨也注意到,基爾加的父親還在和他的兒子溝通,基良要乘坐飛行器一起離開,也是黑麵具的一員嗎?楊墨沒有發現,目前關係尚不明確。


    敵人的一記重擊,讓他耳側感覺聽到瘋狂轟鳴,他的細胳膊細腿自知擰不過別人,


    戰場中央的困境很快來了,在包圍圈中,距離這幾架帶基良逃逸的飛行器最近的人,就是楊墨和楊枝茂。他們倆一個發反應慢,一個頭頂著貓,都不便行動,楊墨被敵人第一個靠近避無可避,擊中側臉。


    守衛軍越野車中,有人現身拿出標槍時,標準的投擲動作姿態,讓不會使用標槍的楊墨心裏異常拒絕,那個前輩明顯想借個武器給他。然而,楊墨瞬間猜測得到,大概是礙於距離太遠別的東西扔不過來,還是標槍最好扔,但是他完全用不來啊。


    這東西又沒人教過,而且這東西除了一個尖尖的頭,哪裏都不危險,對楊墨他這一個新上手學搏鬥的人完全不實用。


    標槍貼著腳尖插地裏,嗡嗡嗡地晃動讓楊墨挪開腳趾時都還心驚膽戰。


    然後拿到標槍的楊墨果斷沒有用這個。


    楊枝茂也被越野車裏丟出的長矛嚇了一跳,標槍精準地落在他腳邊,是給他們送來的武器。


    敵人拔刀,金屬出鞘鋥光捅過來,楊墨借勢利用長槍,向橫裏躲。敵人不能越插在地上的豎直的杆子橫劈,持刀的手縮迴去醞釀下一擊,卻被楊墨抓住這個檔口,靈光一閃,早在杆兒的另一側抓住杆兒把自己掄圓了,整個人借圓周向心力的作用踢過去,一腳踹飛了敵人的刀。


    隨後他用隨手抓來的東西向敵人劈過去。


    “喵誒!”的叫聲口吐芬芳。


    尖利刺耳地在楊墨耳邊響起。楊墨發誓他真不是有意,雖說抓了一個東西,但誰知道抓的就是楊枝茂的小寵物。


    可是那貓被扔到敵人臉上,暴躁得戰鬥力猛然直線竄高,亮出貓爪,在敵人臉上一頓怒號狂抓。那個敵人尖叫著退迴飛行器內,關閉了艙門。


    一個敵人退出戰場。沒人看見敵人迴到飛行器內一後,迅速爛臉皮開肉綻,整個人不久就化為血水。


    基爾加不願意跟他的父親走,看不出來他究竟是真不想走,還是單純的脾氣強,但終究還是打不過年長經驗老到的父親,被強行抓住,關在飛行器腹部的囚犯倉裏。


    通訊上不斷【嘀嘀!】發出信號,隨著戰況的開展,越野車上的守衛軍電台聯係上層,確認基良的位置坐標,方便其他人前來支援。然而這次要逮捕的基良,卻綁上他的親兒子,還和黑麵軍似乎有交易,看來暗中早有勾結。


    飛行器上基良已經上去準備起飛,蘇欣還在被其他人糾纏不能脫身,仇恨到血紅的眼睛,眼睜睜就要看著兇手揚長而去。黑澤教官則已經在學生被綁後,被動接收命令進入戰場中。


    但是黑澤教官被逃犯壓製,樣貌心裏奇怪,全是震驚,沒想到一直教他的教官黑澤居然那麽弱,也沒想到基良居然原來是這麽強大不可戰勝的人。


    黑澤被槍抵在頭上:“你要跑就跑,難道走前還要用槍打死我?帶走一個算一個?”


    “不了,你隻想洗白斯坦因而已。我不想再髒手。”


    僅僅不到一秒,混亂的一秒裏,黑澤最後成了人質,被綁走前還朝預備役發出警告,遠離戰場退出去,到安全的範圍去。楊墨也是著急,看見飛行器腹部的玻璃倉,升空後裏麵關押的基爾加,楊墨明白他就再也迴不來了,而是會跟著他父親去逃犯的那邊,基爾加一直在敲打玻璃然而並沒有任何作用。


    楊墨不放心,但也不明白,為什麽那些人帶著黑色麵具,難道都是相基良一樣的犯人嗎?


    另外幾架也脫離火控,在守衛軍援兵到來前,迅速升空。黑澤被從數十米空丟下來,幸而下麵早有接應準備,軟墊承載了高空的衝擊力,黑澤被放了下來平安無恙。


    僅僅不到一秒,混亂的一秒裏,楊墨都沒來得及注意身邊多了一個人,深深埋進地裏的標槍被人拔起來。


    楊墨隻看見段之章抬手甩出去。


    雖然覺得這不可思議,然而楊墨也不是第一次見到段之章做不可思議的事了,在標槍飛出去後,楊墨目光也看著標槍的方向,前麵能打得中飛行器嗎的渺茫期盼,到後麵別插中基爾加的擔憂驚慌。


    正中玻璃倉,基爾加從碎裂的艙中掉下來,也穩穩落在啊,那個被丟下飛機的黑澤剛才被接應時用的軟墊中。


    其他援軍趕到時,恰好晚了一步,基良掐著時間特別緊,連親兒子也沒要就逃走了。


    八年前幾十條性命的慘案重新揭露,在整個學校和守衛軍利,都是一片議論紛紛。因為這個世界裏人類往往來來,人數太少,所以發生什麽都不是新鮮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八年前的事情,不會改變什麽。


    唯一體會到變化的,還是隻有那幾個人。


    蘇欣已經進了一步,然而在楊墨的勸說下,她找不到仇人職能轉移精力,楊墨慫恿她暗中幫助河穀裏的蠍子們,憑借醫療生的條件,她才能研製修複液,哪怕是她手製的半成品供給那些同樣淪落為毒蠍野獸的女孩,也有不小的效果,期望她們早日恢複。


    教官黑澤因為判斷失誤被抓乘人之,收到了兩年的流放出發,要去最艱難最偏遠的種植地勞作,挽迴失誤放跑基良的過失。


    沒有黑澤教官揭穿,楊枝茂還繼續偷偷在學校裏養著他那隻詭異的貓——在楊墨看來詭異,別人都覺得沒什麽,他卻始終從那隻貓眼裏,能看見奇怪的眼神。


    有時候是鄙夷,是的,一隻貓鄙視楊墨。


    有時候是驕傲,楊枝茂擼貓的時候,楊墨總會接受到這種眼神。


    “你快走開!”“楊墨不喜歡你!”“壞貓貓,哇嗚嗚,我好害怕!”小路妄也在食堂投投投吃飯,每天中午在食堂吃飯,小路妄的聲音隻有楊墨能聽到,因此楊墨每天在食堂,都必須承受,他這個心理年紀不該承受的詭異。


    “呲!”那隻蓬鬆的橘貓又一次炸毛。


    它總是和小路妄不合。


    楊枝茂這時,總會摸著他那隻奇怪的貓安撫它:“皮皮乖,皮皮最好了,來吃肉肉。”


    楊墨後來都習慣了,每天都要喂很多肉才能安撫下來這兩隻,水火不容,卻因為同為被偷偷飼養,而必須相處的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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