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的愛並不比她少啊!」


    這一番話說得頗為歇斯底裏,蘇沐棠卻是聽得個明白,她翻了一個白眼,這個狗男人果真到處留情,才給她招來這般禍端。


    若是蘇沐棠說的話能被他們聽見,她實在想罵一句:「你們兩個莫要自作多情?我蘇沐棠赴死可不是為這個狗男人。」


    裴以安答道:「所以你就著人將鎮北侯在關外的莫須有罪狀承上,讓新帝逼她至此?


    所以你就讓人將你我要成婚的消息送到她的麵前,迫她心死?」


    蘇沐棠一聽,竟然還有這事,難不成從一開始,她就錯怪他了?


    並不是他陷害的鎮北候府,而是眼前這個看起來毫無攻擊性的柔弱而美麗的女子?


    柳如絮聽不得裴以安將一切罪責全推給她,她撫平被風吹亂的頭髮,乜斜地看了眼恨恨地看她的男人,唇角翹起一個譏諷的弧度,「你以為你就清白了?


    不是你將她留下來的?


    你若是肯將她帶在身邊,你如果肯告知她一切真相,她自然不會是如今這個結局。


    可是啊,你太自卑了。


    你以為他接受不了你的身世,你不願意毀了你在他心裏的形象,你更不願意讓她同情你。


    所以,即便是撒謊,你也要留下她,不是麽?


    你可知你的那一席話,對一個深愛你的女人而言,是何等的絕望?


    早在你說出那番話的時候,蘇沐棠的心就死了。


    至於我的手段,我何錯之有?


    蘇家難道不該除去?不除掉鎮北候府,我們的大業還當如何挺近?


    至於蘇沐棠的死,我的那個假消息,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何這樣漏洞百出的話,她一聽就信了?


    說到底,還是你對她的好,遠不到她可以信任你的程度!


    即便如此,你還要將一切過錯歸結於我嗎?」


    「夠了!!


    你如今已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而我也兌現了當初助你的承諾。


    從今往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再也沒有任何瓜葛。」裴以安被刺中痛楚,當即大聲嗬斥道。


    兩人唇槍舌戰的一席話,蘇沐棠聽了個真切,一時之間也是百種滋味。


    她沒有想到裴以安竟然還有不為人知的身世。


    她更沒想到,裴以安之前說的十年相等的話,竟然是故意騙她的。


    不得不說裴以安的騙術還真是高超,以至於在那以後的許多日子,蘇沐棠沒沒思及此,皆是酸澀苦楚。


    以至於如今親耳聽他說那是騙她的,竟然無可救藥地鬆快了許多,憋在心裏的一口氣終於得到了疏解,隱隱有種想哭的衝動。


    果然她沒有一廂情願,果然不是她自作多情,兩人盡管相處冷淡,但到底是有情的。


    此時此刻的蘇沐棠,非常清楚自己是身處夢境之中,於是並沒有對自己的死太過於悲愴。


    不過她倒是也好奇的很,裴以安到底隱瞞了她什麽身世,以至於不得不這般煞費苦心地騙她。


    不過接下來兩人的談話,卻沒有再圍繞著這個話題。


    柳如絮一聽裴以安說出這樣決然的話,再也沒有剛才的咄咄逼人,當即放下所有的尊嚴繳械投降。


    她猛然從裴以安的背後擁上了他的腰,緊緊地箍著他的腰,落淚地道:「她已經死了,我們忘了她吧,幹兒還需要你我的扶持,你怎可拋下我,讓我一個人獨自麵對?」


    眼見自己中意過的男子被一個比自己柔情似水的女人緊緊摟著,盡管這個男人曾犯下了欺騙她的錯誤,然蘇沐棠卻依舊不可抑製地醋了。


    她偏開頭,不想看他們膩歪,眼角餘光卻不住地打量著裴以安的表情。


    隻見裴以安麵目鐵青地垂下頭,一根一根掰開緊扣在他腰上的手,麵無表情地道:「淑妃娘娘,你太貪心了。


    我能為你做的,隻能到此。


    我對淑妃娘娘從來沒有過逾矩的感情,也請娘娘自重為好。」


    聽得這話,蘇沐棠感到心裏一陣熱氣上湧,翹起的唇角壓也壓不住。


    卻這時,即便淑妃髮髻上的步搖都歪到額頭上了,即便被裴以安如此拒絕了,竟還是提起裙擺要往前去。


    正當蘇沐棠皺眉時,裴以安一把將刨土的木碑打在了淑妃的麵前,這才阻止了她的前進。蘇沐棠對裴以安這個表現還算滿意。看來這兩人絕不是她想的那般。


    她站在裴以安三步之外,搖著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難道忘了那一年,是誰在危急關頭,將你救迴的嗎?


    你忘了你當時你說過什麽話嗎?」


    裴以安撇開頭,冷漠地道:「我的確答應過你要報答你,但我自問如今已沒甚麽欠你的了。


    淑妃娘娘萬望自重。」


    柳如絮頓時淚如雨下,「不是的,你明知我要的不是這個,我要的是你啊。


    再說了,幫幹兒怎會是幫我呢?幹兒難道不是你的責任嗎?」


    裴以安淡淡地道:「與他無關,若非你的原因,我不會淌這趟渾水!」


    柳如絮再也顧不得形象,失力地癱在了地上,「我可真是傻啊,我扶養幹兒長大,到底是為了什麽?」


    蘇沐棠托腮想了想,幹兒應該是指七皇子,但幫七皇子何時成了裴以安的責任了,難不成蕭幹是裴以安和淑妃的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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