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夫妻二人分開行動。
杜景平去醫院找他的同事，查問實情。
謝思明則去找了紀欣一趟。
紀欣實在太忙了，連坐下來喝杯咖啡的時間都沒有，招唿過謝思明坐，眼睛已經定在了文件上。
謝思明看她這樣，估摸著賀東宇的事現在說出來，除了讓她分心，打亂工作節奏，也起不到作用。
畢竟現在還沒準確的答案。
所以，她幹脆也沒開口。
不過從紀氏出來後，她給宋錦打了個電話，約他出來見麵。
“你們家老板，最近行動詭異，怎麽迴事？”她問。
宋錦一臉茫然：“我也想知道怎麽迴事，他都開始分割公司了，那個樣子像是在安排後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謝思明皺了一下眉：“他之前一直腹部疼，去醫院做了檢查，你可知道查的結果？”
宋錦再次搖頭：“不知道呀，這種事他也不會跟我們說，不知道江少波會不會知道一些。”
“那你打個電話問問。”
說打就打，宋錦當下就拔了江少波的電話。
可惜，那邊也一樣茫然不知，還向他打聽，說他們都在北城，怎麽就不知道賀東宇是怎麽迴事。
謝思明在他這裏得不到答案，就先去跟杜景平接頭。
醫生遵守與賀東宇的承諾，也沒跟杜景平說結果，但畢竟都是這方麵的老手了，悄悄給他提了個醒：“沒什麽事，他瞞什麽人呢，是吧？”
又道：“很多檢查內部係統都能查到的。”
他還不小心，把賀東宇的就診號給泄漏了，反正……他也沒告訴別人，他到底得的什麽病，不是嗎？
杜景平迴到自己辦公室，很快就從電腦裏，把賀東宇的檢查結果調了出來。
謝思明與他一起盯著屏幕，看上麵一張張出來的數據。
她是外行，隻能從數據上隱約猜到，不是什麽好事情。
而杜景平，在看完所有的數據後，臉色已經灰白成霜。
“我一開始就不應該讓小欣再跟他好，這家夥他就是……就是……”
後麵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他氣到嘴唇都泛青了。
謝思明已猜到不會是好結果，可令杜景平氣成這樣，可見後果比她猜的更為嚴重。
“到底是什麽病，可還有治？”
“如果他早半年檢查，或者早幾個月，也是沒問題的，可是現在……”杜景平的話卡住。
現在醫學雖然發達，可也是在有命活的情況下，才會有治，賀東宇的情況實在是……已經到了無藥可治的階段。
謝思明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目光久久盯著電腦屏幕。
到杜景平緩過來後，才低聲開口：“我還是跟他聯係一下吧，雖然沒法治好，但控製一下病情，多活幾個月總是好的。”
謝思明“嗯”了一聲，之後才問他：“這事要跟紀欣說嗎？”
兩人再次限入沉默，過了半晌，才緩聲道：“先見了賀東宇，跟商量之後，再做後麵的決定，這之前，還是不跟小欣說吧。”
兩人從醫院裏出來，都沒給賀東宇打電話，直接去了他公司。
賀氏集團現在地址在北城郊外，開車過去要一段時間。
杜景平他們到時，已經是中午了。
午休時間，公司的職員都在休息，各層的辦公室也非常安靜。
有的甚至還關了燈，爬在辦公桌上的小憩。
兩人乘電梯到了賀東宇那一層，剛一打開電梯門，就看到一個職員，手裏抱著一摞文件，急急地等在電梯口。
杜景平兩人側身出來，他隻匆忙點了一下頭，便進去按了下行鍵。
看來是真的很急，而這一層，隻有賀東宇的辦公室，還有一間專門招開股東會議的會議室。
兩人往他辦公室裏走，未到門口，就聽到賀東宇在裏麵說話。
全是交待工作的，聽語氣一件比一件急。
裏麵在聽的職員，隻有點頭應答的份。
兩人在門口等了半個小時，才看到他們急匆匆的出來。
杜景平在門上敲了兩下，推門進去，“大中午的，你不休息，也不讓人家職員休息一下，這麽黑心的老板，是怎麽堅持到現在的？”
賀東宇正埋首於電腦前，聽到他的聲音才抬起頭來：“你……你們倆怎麽想起來這兒了。”
杜景平“哼”了一聲，自顧找了個位置坐下，抬頭看著辦公桌後的賀東宇。
幾個月不見，已經脫相了，瘦成一道風。
他自己毫不在意，從辦公桌後走出來，叫了外麵的助理，給他們端了咖啡，給自己泡了茶。
“紀欣有事？”他問。
說完又搖頭：“不應該呀，宋錦上午才去過紀氏集團，若是有事，應該會跟我說的。”
之後，又把目光轉到他們兩人的臉上：“說吧，有什麽事？”
因為是病情，謝思明從進來開始，也就跟他打聲招唿，並未多話，主動權都給了杜景平。
賀東宇的目光，則在他們兩人的臉上輪流睃巡，最後也盯到杜景平的臉上。
“不是紀欣的事，”杜景平開口，“你的。”
他的眸色變了一下，但並未說話。
杜景平問：“猜到了是吧？沒有什麽想要說的？”
賀東宇頓了半秒，突然笑了起來。
那個樣子，一點也不像生病快死的，輕鬆又自在，語氣也沒弱半分，反而問杜景平：“你想讓我說什麽？”
“你這個病……”
“我這個病，醫生已經跟我說的很清楚了，治不好，時間也不多了，所以……”
他打斷杜景平，看著他問：“所以，你現在是來勸我告訴紀欣的？”
“要是這事，你就崩開口了，我不會告訴她，也不會再纏著她。”賀說的幹脆利落，沒給他們任何插話的機會。
杜景平兩人都皺眉看他。
他往後靠著坐在沙發裏，語氣平淡：“以前我沒對她好過，現在想好了，又沒機會了。所以我唯一希望的，就是她和我們的兒子，未來能夠幸福。”
“別的也給不了他們什麽，這家公司從一開始，就是因她而起，現在還給她，算做一點補償吧。”
他頓了片刻，聲音突然轉低，帶著些微的沙啞：“如果……如果有可能，我還是希望她能遇到一個，愛她的，她也喜歡的人，不要這麽孤獨。”
他垂下眼皮許久，才又抬起來，再看向杜景平兩人時，努力作出一點笑意：
“你們都是她最好的朋友，以後，拜托多多照顧她。”
杜景平去醫院找他的同事，查問實情。
謝思明則去找了紀欣一趟。
紀欣實在太忙了，連坐下來喝杯咖啡的時間都沒有，招唿過謝思明坐，眼睛已經定在了文件上。
謝思明看她這樣，估摸著賀東宇的事現在說出來，除了讓她分心，打亂工作節奏，也起不到作用。
畢竟現在還沒準確的答案。
所以，她幹脆也沒開口。
不過從紀氏出來後，她給宋錦打了個電話，約他出來見麵。
“你們家老板，最近行動詭異，怎麽迴事？”她問。
宋錦一臉茫然：“我也想知道怎麽迴事，他都開始分割公司了，那個樣子像是在安排後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謝思明皺了一下眉：“他之前一直腹部疼，去醫院做了檢查，你可知道查的結果？”
宋錦再次搖頭：“不知道呀，這種事他也不會跟我們說，不知道江少波會不會知道一些。”
“那你打個電話問問。”
說打就打，宋錦當下就拔了江少波的電話。
可惜，那邊也一樣茫然不知，還向他打聽，說他們都在北城，怎麽就不知道賀東宇是怎麽迴事。
謝思明在他這裏得不到答案，就先去跟杜景平接頭。
醫生遵守與賀東宇的承諾，也沒跟杜景平說結果，但畢竟都是這方麵的老手了，悄悄給他提了個醒：“沒什麽事，他瞞什麽人呢，是吧？”
又道：“很多檢查內部係統都能查到的。”
他還不小心，把賀東宇的就診號給泄漏了，反正……他也沒告訴別人，他到底得的什麽病，不是嗎？
杜景平迴到自己辦公室，很快就從電腦裏，把賀東宇的檢查結果調了出來。
謝思明與他一起盯著屏幕，看上麵一張張出來的數據。
她是外行，隻能從數據上隱約猜到，不是什麽好事情。
而杜景平，在看完所有的數據後，臉色已經灰白成霜。
“我一開始就不應該讓小欣再跟他好，這家夥他就是……就是……”
後麵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他氣到嘴唇都泛青了。
謝思明已猜到不會是好結果，可令杜景平氣成這樣，可見後果比她猜的更為嚴重。
“到底是什麽病，可還有治？”
“如果他早半年檢查，或者早幾個月，也是沒問題的，可是現在……”杜景平的話卡住。
現在醫學雖然發達，可也是在有命活的情況下，才會有治，賀東宇的情況實在是……已經到了無藥可治的階段。
謝思明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目光久久盯著電腦屏幕。
到杜景平緩過來後，才低聲開口：“我還是跟他聯係一下吧，雖然沒法治好，但控製一下病情，多活幾個月總是好的。”
謝思明“嗯”了一聲，之後才問他：“這事要跟紀欣說嗎？”
兩人再次限入沉默，過了半晌，才緩聲道：“先見了賀東宇，跟商量之後，再做後麵的決定，這之前，還是不跟小欣說吧。”
兩人從醫院裏出來，都沒給賀東宇打電話，直接去了他公司。
賀氏集團現在地址在北城郊外，開車過去要一段時間。
杜景平他們到時，已經是中午了。
午休時間，公司的職員都在休息，各層的辦公室也非常安靜。
有的甚至還關了燈，爬在辦公桌上的小憩。
兩人乘電梯到了賀東宇那一層，剛一打開電梯門，就看到一個職員，手裏抱著一摞文件，急急地等在電梯口。
杜景平兩人側身出來，他隻匆忙點了一下頭，便進去按了下行鍵。
看來是真的很急，而這一層，隻有賀東宇的辦公室，還有一間專門招開股東會議的會議室。
兩人往他辦公室裏走，未到門口，就聽到賀東宇在裏麵說話。
全是交待工作的，聽語氣一件比一件急。
裏麵在聽的職員，隻有點頭應答的份。
兩人在門口等了半個小時，才看到他們急匆匆的出來。
杜景平在門上敲了兩下，推門進去，“大中午的，你不休息，也不讓人家職員休息一下，這麽黑心的老板，是怎麽堅持到現在的？”
賀東宇正埋首於電腦前，聽到他的聲音才抬起頭來：“你……你們倆怎麽想起來這兒了。”
杜景平“哼”了一聲，自顧找了個位置坐下，抬頭看著辦公桌後的賀東宇。
幾個月不見，已經脫相了，瘦成一道風。
他自己毫不在意，從辦公桌後走出來，叫了外麵的助理，給他們端了咖啡，給自己泡了茶。
“紀欣有事？”他問。
說完又搖頭：“不應該呀，宋錦上午才去過紀氏集團，若是有事，應該會跟我說的。”
之後，又把目光轉到他們兩人的臉上：“說吧，有什麽事？”
因為是病情，謝思明從進來開始，也就跟他打聲招唿，並未多話，主動權都給了杜景平。
賀東宇的目光，則在他們兩人的臉上輪流睃巡，最後也盯到杜景平的臉上。
“不是紀欣的事，”杜景平開口，“你的。”
他的眸色變了一下，但並未說話。
杜景平問：“猜到了是吧？沒有什麽想要說的？”
賀東宇頓了半秒，突然笑了起來。
那個樣子，一點也不像生病快死的，輕鬆又自在，語氣也沒弱半分，反而問杜景平：“你想讓我說什麽？”
“你這個病……”
“我這個病，醫生已經跟我說的很清楚了，治不好，時間也不多了，所以……”
他打斷杜景平，看著他問：“所以，你現在是來勸我告訴紀欣的？”
“要是這事，你就崩開口了，我不會告訴她，也不會再纏著她。”賀說的幹脆利落，沒給他們任何插話的機會。
杜景平兩人都皺眉看他。
他往後靠著坐在沙發裏，語氣平淡：“以前我沒對她好過，現在想好了，又沒機會了。所以我唯一希望的，就是她和我們的兒子，未來能夠幸福。”
“別的也給不了他們什麽，這家公司從一開始，就是因她而起，現在還給她，算做一點補償吧。”
他頓了片刻，聲音突然轉低，帶著些微的沙啞：“如果……如果有可能，我還是希望她能遇到一個，愛她的，她也喜歡的人，不要這麽孤獨。”
他垂下眼皮許久，才又抬起來，再看向杜景平兩人時，努力作出一點笑意：
“你們都是她最好的朋友，以後，拜托多多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