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欣從杜景平家離開時，地上的雪已經下了二十厘米左右。
仍然沒有要停的兆頭，還在飄飄灑灑往下落。
她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已經到了田二妮放學的時間。
這個時候去她學校門口，一定會找到賀東宇。
既然決定了，紀欣就想盡快把事情定下來，他們這裏是多拖一刻，就會給郝美君多一分機會。
她先去了幼兒園，接上賀念榮後，才去田二妮的學校。
已經有些晚了，學校的外麵，車水馬龍，擠的水泄不通。
家長們手裏的撐的傘互相打架，你碰我，我撞你，卻又都擠到離學校門口最近的地方，這樣自己家的孩子出來時，能會先一個看到他們。
紀欣把車停在遠處，先給賀東宇打了個電話：“你去接妮了嗎？”
“嗯，在呢，她馬上放學。”那頭迴。
紀欣說：“我在西邊路口等你們，有話要跟你說。”
賀東宇答應了一聲。
那頭實在太吵，兩人就沒再多說，把電話掛了。
賀念榮坐在後座裏問紀欣：“媽媽，今天又要跟賀先生一起吃飯了嗎？”
紀欣往後側身問他：“你願意跟他一起吃飯嗎？”
小家夥看著她的臉，猶豫著是搖頭還是點頭，半晌，找了個折中的迴答：“我聽你的，你跟他一起吃飯，我就蹭一頓，你不吃，咱們就迴去吃譚姨姨做的飯。”
似乎又怕紀欣真的開車迴去，又低聲但保證讓她聽見地說一句：“不過我也一周沒見到妮姐姐了，可想她了。”
紀欣看著他的樣子發笑。
明明已經被賀東宇收買了，還要反過來收買她。
她故意說：“那一會兒你好好看看姐姐，之後咱們就迴去。”
“啊？”小家夥驚訝：“看看就走嗎？那媽媽的意思是說，她晚上也不迴來嗎？”
紀欣看著他的臉色，認真道：“這得看她的意思，她如果想去賀先生家裏，我也沒辦法。”
賀念榮一下子從後座站起來，拉著她的手說：“媽媽，這樣不太好吧？妮姐姐還是小孩子，怎麽能單獨跟賀先生在一起呀？你放心呀？”
“放心呀，難道你不放心？覺得賀先生是個壞人？”
賀念榮：“……”
他似乎察覺到自己掉進了坑裏，忙著往迴說：“我不是說賀先生不是好人，就是吧，再好的人，你也不能就這樣讓妮姐跟他走吧，是你把人家接來的，你總得照顧她吧。”
紀欣繼續逗他：“那好，一會兒我把妮接上，一起迴家，讓賀先生該幹嗎幹嗎去？”
賀念榮：“……”
今天的媽媽有點生猛啊，他怎麽老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希望賀先生那裏能給力點，把她身上的戾氣化一化。
皇天不負有心人，老天帶著賀先生，不，是賀先生帶著田二妮，從人群裏扒拉出來，向他們的車子靠近。
賀念榮都沒經過紀欣同意，打開車門就從後座竄了下去，一把抓了田二妮的手：“姐姐，姐姐，下雪了，咱們迴家堆雪人好不好？”
田二妮手裏還抱著書，看到他立刻展開雙臂，要把他抱到懷裏去。
小榮榮卻搖頭：“我自己會走，我還會堆雪人呢，我是男子漢，什麽都會幹。”
紀欣也已經從車裏下來，迎著他們走去。
她往賀東宇身後看了眼：“你沒開車？”
“開了，堵在裏麵現在出不來，怕你們等著急，就先過來了。”他道。
紀欣往後看了眼自己的車：“那先上去吧，一起吃了飯，我再送你過來。”
四人上車，在最近的地方吃過晚飯。
紀欣說：“先把他們兩個送迴去，我跟賀總有些事情要說，說完再迴來開車行不？”
“可以。”賀東宇不但答應的爽快，還對她很有疑問，“你今天不是……”
“是，一會再說吧。”紀欣及時打斷他。
把兩個孩子送迴家，紀欣主動道：“我是要跟你說有關項家的事，還是去你家吧，省得在外麵遇到什麽人，再節外生枝。”
賀東宇的眉尖動了一下，點頭同意：“好。”
他把紀欣換到副駕，自己開車，往青雲苑小區去。
他家裏不常有人，連暖氣都沒開，剛一進去像進入冰窖，比外麵的雪天還要冷。
賀東宇就先把空調的暖氣打開，又去開了地暖，十幾分鍾後，不斷親密接觸的上下牙齒，總算恢複了正常，舌頭也不僵硬了。
紀欣手裏捧著一杯熱茶，建議：“你這裏還是有個保姆會好一點。”
賀東宇把一個抱枕塞到她背後：“用不著，一個人自在一點。”
紀欣笑：“你還是跟過去一樣……”
話出口後，她才知道有多多餘。
過去，賀東宇就很討厭家裏有傭人，他們結婚的那樁別墅裏，那麽多年，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可實際上，他又時常不在家，所以大多時候，都是紀欣一個人，孤單寂寥地麵對四壁。
那些久遠的過去，無論什麽時候想起來，都不會讓人開心。
她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提及的。
紀欣打住話頭，說正事：“項家的事，我心裏非常清楚是怎麽迴事，也早有準備，今天過來找你，就是想跟你說一聲，賀總能不能完全退出，不要再插手？”
賀東宇看她的眼神變了幾變，最後變成直白的凝視：“好，你不讓我插手也行，那你告訴我，你知道些什麽，又是從誰哪兒知道的，自己打算怎麽辦？”
紀欣的眉頭皺了一下：“為什麽？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
他的嘴角動了一下：“因為你是我兒子的母親，你如果不想說也可以，那把賀念榮送到我這邊來，你的公司，以後是賺是賠，我都不會再管。”
紀欣：“……”
還真是難搞。
她已經極力想把火氣壓下去，可火還是慢慢竄了上來：“賀總現在說這種話，不如再等等，等我被項家打敗了，到時候一無所有，你正好一紙狀書，小榮榮便能名正言順迴到你身邊。”
賀東宇搖頭：“我不會讓他看到，或者經曆那種時候的。紀欣，你要現在把他給我，我就帶他走，遠遠離開你，你以後……是死是活，我都不會管。”
美不死你，紀欣在心裏罵，帶著她養大的兒子，遠遠離開她？！
他還真是敢想敢說，可也得有人同意才行。
紀欣從椅從裏站起來：“看來，我與賀總已經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但我告訴你，想把小榮榮帶走，除非我死了。”
仍然沒有要停的兆頭，還在飄飄灑灑往下落。
她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已經到了田二妮放學的時間。
這個時候去她學校門口，一定會找到賀東宇。
既然決定了，紀欣就想盡快把事情定下來，他們這裏是多拖一刻，就會給郝美君多一分機會。
她先去了幼兒園，接上賀念榮後，才去田二妮的學校。
已經有些晚了，學校的外麵，車水馬龍，擠的水泄不通。
家長們手裏的撐的傘互相打架，你碰我，我撞你，卻又都擠到離學校門口最近的地方，這樣自己家的孩子出來時，能會先一個看到他們。
紀欣把車停在遠處，先給賀東宇打了個電話：“你去接妮了嗎？”
“嗯，在呢，她馬上放學。”那頭迴。
紀欣說：“我在西邊路口等你們，有話要跟你說。”
賀東宇答應了一聲。
那頭實在太吵，兩人就沒再多說，把電話掛了。
賀念榮坐在後座裏問紀欣：“媽媽，今天又要跟賀先生一起吃飯了嗎？”
紀欣往後側身問他：“你願意跟他一起吃飯嗎？”
小家夥看著她的臉，猶豫著是搖頭還是點頭，半晌，找了個折中的迴答：“我聽你的，你跟他一起吃飯，我就蹭一頓，你不吃，咱們就迴去吃譚姨姨做的飯。”
似乎又怕紀欣真的開車迴去，又低聲但保證讓她聽見地說一句：“不過我也一周沒見到妮姐姐了，可想她了。”
紀欣看著他的樣子發笑。
明明已經被賀東宇收買了，還要反過來收買她。
她故意說：“那一會兒你好好看看姐姐，之後咱們就迴去。”
“啊？”小家夥驚訝：“看看就走嗎？那媽媽的意思是說，她晚上也不迴來嗎？”
紀欣看著他的臉色，認真道：“這得看她的意思，她如果想去賀先生家裏，我也沒辦法。”
賀念榮一下子從後座站起來，拉著她的手說：“媽媽，這樣不太好吧？妮姐姐還是小孩子，怎麽能單獨跟賀先生在一起呀？你放心呀？”
“放心呀，難道你不放心？覺得賀先生是個壞人？”
賀念榮：“……”
他似乎察覺到自己掉進了坑裏，忙著往迴說：“我不是說賀先生不是好人，就是吧，再好的人，你也不能就這樣讓妮姐跟他走吧，是你把人家接來的，你總得照顧她吧。”
紀欣繼續逗他：“那好，一會兒我把妮接上，一起迴家，讓賀先生該幹嗎幹嗎去？”
賀念榮：“……”
今天的媽媽有點生猛啊，他怎麽老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希望賀先生那裏能給力點，把她身上的戾氣化一化。
皇天不負有心人，老天帶著賀先生，不，是賀先生帶著田二妮，從人群裏扒拉出來，向他們的車子靠近。
賀念榮都沒經過紀欣同意，打開車門就從後座竄了下去，一把抓了田二妮的手：“姐姐，姐姐，下雪了，咱們迴家堆雪人好不好？”
田二妮手裏還抱著書，看到他立刻展開雙臂，要把他抱到懷裏去。
小榮榮卻搖頭：“我自己會走，我還會堆雪人呢，我是男子漢，什麽都會幹。”
紀欣也已經從車裏下來，迎著他們走去。
她往賀東宇身後看了眼：“你沒開車？”
“開了，堵在裏麵現在出不來，怕你們等著急，就先過來了。”他道。
紀欣往後看了眼自己的車：“那先上去吧，一起吃了飯，我再送你過來。”
四人上車，在最近的地方吃過晚飯。
紀欣說：“先把他們兩個送迴去，我跟賀總有些事情要說，說完再迴來開車行不？”
“可以。”賀東宇不但答應的爽快，還對她很有疑問，“你今天不是……”
“是，一會再說吧。”紀欣及時打斷他。
把兩個孩子送迴家，紀欣主動道：“我是要跟你說有關項家的事，還是去你家吧，省得在外麵遇到什麽人，再節外生枝。”
賀東宇的眉尖動了一下，點頭同意：“好。”
他把紀欣換到副駕，自己開車，往青雲苑小區去。
他家裏不常有人，連暖氣都沒開，剛一進去像進入冰窖，比外麵的雪天還要冷。
賀東宇就先把空調的暖氣打開，又去開了地暖，十幾分鍾後，不斷親密接觸的上下牙齒，總算恢複了正常，舌頭也不僵硬了。
紀欣手裏捧著一杯熱茶，建議：“你這裏還是有個保姆會好一點。”
賀東宇把一個抱枕塞到她背後：“用不著，一個人自在一點。”
紀欣笑：“你還是跟過去一樣……”
話出口後，她才知道有多多餘。
過去，賀東宇就很討厭家裏有傭人，他們結婚的那樁別墅裏，那麽多年，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可實際上，他又時常不在家，所以大多時候，都是紀欣一個人，孤單寂寥地麵對四壁。
那些久遠的過去，無論什麽時候想起來，都不會讓人開心。
她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提及的。
紀欣打住話頭，說正事：“項家的事，我心裏非常清楚是怎麽迴事，也早有準備，今天過來找你，就是想跟你說一聲，賀總能不能完全退出，不要再插手？”
賀東宇看她的眼神變了幾變，最後變成直白的凝視：“好，你不讓我插手也行，那你告訴我，你知道些什麽，又是從誰哪兒知道的，自己打算怎麽辦？”
紀欣的眉頭皺了一下：“為什麽？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
他的嘴角動了一下：“因為你是我兒子的母親，你如果不想說也可以，那把賀念榮送到我這邊來，你的公司，以後是賺是賠，我都不會再管。”
紀欣：“……”
還真是難搞。
她已經極力想把火氣壓下去，可火還是慢慢竄了上來：“賀總現在說這種話，不如再等等，等我被項家打敗了，到時候一無所有，你正好一紙狀書，小榮榮便能名正言順迴到你身邊。”
賀東宇搖頭：“我不會讓他看到，或者經曆那種時候的。紀欣，你要現在把他給我，我就帶他走，遠遠離開你，你以後……是死是活，我都不會管。”
美不死你，紀欣在心裏罵，帶著她養大的兒子，遠遠離開她？！
他還真是敢想敢說，可也得有人同意才行。
紀欣從椅從裏站起來：“看來，我與賀總已經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但我告訴你，想把小榮榮帶走，除非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