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欣的脖子被他最大限度地拉長,下巴與脖頸幾乎拉成了直線。


    她微垂著眼皮,並未直視田大牛。


    這種暴躁又暴力的男人,最怕的就是別人挑戰他的權威,盡管他什麽權威也沒有。


    田大牛吼完,出了一口惡氣,這才把她的下巴鬆開。


    紀欣默了一會兒,才說:“我沒有,我隻是來這邊出差的,不小心感冒才住進醫院。”


    “你是不是當我傻?”田大牛又抬起了腳。


    她趕緊求饒:“別打我,求你別打我,我還生著病,重感冒也是會傳染的,你知道重感冒會死人嗎?”


    “哼,感冒也能死人,你騙鬼呀?”田大牛顯然不信。


    紀欣說:“我沒騙你,不相信你可以上網查,不然你往醫院打電話也行。醫生說了,我這感冒特別嚴重,別人都得離我遠點。”


    “那擱你病房裏的兩個小子呢,他們怎麽不死?”田大牛斜眼歪嘴,怒視著她。


    紀欣說的特別真誠:“他們兩個都打了預防針的,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會一個人住一間病房?”


    這話顯然是引起了田大牛的懷疑,他往後退了一步,沒有再靠近她。


    紀欣說:“這感冒藥不能停,不然病情就會急速惡化,我今早已經沒吃了,你能幫我買點嗎?”


    田大牛退到了門口,惡聲惡氣問她:“還要吃藥,想的美,給你弄點農藥吃不吃?”


    之後,再不理她,“呯”地一聲,把門從外麵鎖上,腳步聲也越走越遠。


    紀欣細細聽了一會兒,他沒再迴來,才緩緩舒一口氣。


    她最怕的是,那個人渣對她不利,這個感冒算是臨時救了自己。


    但並非長久之計,除非田大牛真會去醫院,給她拿藥。


    醫院裏無緣無故丟個病人,一定會防範的,賀東宇也應該會找過去,所以他一旦去取藥,那邊定然會跟著他找過來。


    隻是把希望寄托到別人身上,太過渺茫了,她還得自己想辦法。


    她再次試著站起來,跳著在屋裏走了一圈,才在門邊上看到一個釘在門框上的鐵皮。


    把手背過去,半蹲著身子用鐵皮刮手上的繩子。


    太難刮了,鐵皮很鈍,繩子也不知道是什麽做的,結實的要命。


    她把手皮都磨破了,血染到後背的衣服上,也沒把繩子刮開一股。


    試圖找別的東西又一無所獲。


    好在,田大牛走了以後,一直沒迴來,她歇一歇,磨一磨,磨一會兒,再歇一歇。


    本來冷的如冰窖的小屋,因為她捏著架勢,不停的動,硬是使出了一身的汗。


    到天將將黑時,總算把手上的繩子磨斷了。


    紀欣連口多餘的氣都不敢喘,迅速解了腳下的繩子。


    試了試麵前的門無法打開,她便把目標轉到了窗戶上。


    這窗戶還是老式的木格子窗,用力撞兩下就能撞破。


    她卯足了勁,在狹小的空間裏助跑兩下,然後狠狠往窗戶上撞去。


    木格子立刻發出“卡吱”的聲音,隨著她再次撞來,“卡”地一聲斷裂了。


    她顧不上肩膀手臂上的疼痛,快速把上麵的窗格拆除,然後從窗口處鑽出來。


    出了小屋,外麵還有一道院牆,大門從外麵鎖著,牆很高。


    她在院子裏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墊腳的東西,實在無奈,隻能又返迴來,把小屋的鎖砸了,從裏麵把一張破舊的桌子搬出來。


    紀欣從高高的院牆上翻下來時,連口氣都沒喘上來,就先傻眼了。


    牆根邊蹲著三四個男人,看到她下來,一齊撲上去,一下子就把她按的死死的。


    田大牛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想跑,沒那麽容易。”


    之後吩咐那幾個人:“把她給老子扔迴去。”


    幾個男人把大門打開,猛地把她往裏摔。


    田大牛也跟著進去,反身把大門從裏麵栓上,然後伸手揪了紀欣就往正屋裏拎。


    正屋裏應該很久沒住人了,到處都是灰塵,地上還扔著幾個淩亂的酒瓶子。


    田大牛把她扔進去,砸到幾個瓶子上,發出“叮呤當郎”的聲響。


    他也很快進來,並且打開了屋內的電燈。


    然後大刺刺地歪在肮髒破舊的矮桌上,瞪視著摔在地上的紀欣。


    “我已經給醫院打電話問過了,你這個病根本不會傳染,就算是傳了也死不了人,臭娘們兒,還想騙我。”田大牛說。


    紀欣趴著沒動。


    外麵那幾個人都沒跟進來,她現在手腳也沒綁著,麵對田大牛一個,雖然沒有必勝的把握,但博一博,萬一囚禁變成逃脫呢。


    她現在不能動,不能浪費一絲力氣,必須把最有效的力量,用在最需要的地方。


    田大牛用腳滾了一下地上的啤酒瓶子,“咋不說話了?沒話說了?”


    紀欣輕聲應一句:“那你把我抓到這兒來幹什麽?”


    “弄死你。”田大牛說,“你想把我弄死,我就先把你弄死。”


    紀欣不說話了。


    他自己說的得意,“嘿嘿”笑了起來。


    笑了一陣子,又把目光轉到了她的身上。


    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細細看過後,又“嘿嘿”笑了兩聲:“不想死……也行,那就做我的婆娘?”


    他好像為自己突然想到這麽一個好主意,得意的要命,咧著一口黃牙,又笑了起來。


    紀欣的手已經摸到了一個酒瓶。


    田大牛自得地說:“嗯,做我婆娘不錯,剛好我家那個沒用的死了,拿你頂上去,我問你……”


    他輕視地掃了她一眼:“洗衣服會嗎?”


    紀欣:“不都用洗衣機嗎?”


    田大牛立刻大怒:“洗衣機?你的手不能用嗎?長兩隻爪子不洗衣不做飯,要你幹什麽?”


    紀欣:“……”


    紀欣都驚呆了,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的男人,以為女人長兩隻手,就是要洗衣做飯的。


    那他呢,他的爪子又是幹什麽用的?剁了拿來醃豬腳嗎?


    田大牛發過一通大怒,又自己開解:“現在不會沒關係,等你來了我們家,我教你怎麽會?”


    他起身。


    紀欣把酒瓶握在手裏。


    田大牛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向門口走去。


    他背著身子,紀欣慢慢直了起來,她計算著,怎麽能一擊而中,把他打翻在地。


    突然,田大牛轉身來,麵色陰沉地警告她:“外麵一直有人守著,你想跑,門也沒有,就算是跳出牆,也別想出這個村,出了這個村,也沒人能救你。自己想想吧,是做我婆娘,洗衣服做飯好,還是死在這裏好?”


    “對了,你隻有今晚能想,想好了,明天我們洞房,想不好,明天你就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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