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欣在路邊怔了好一會兒神，才又抬步往前走。
她走的慢一點，估摸著項子恆如果有話要對姬佳然說，有她磨蹭的功夫，應該也說的差不多了。
但到紀欣進門的時候，發現姬佳然並沒走的意思，反而腰裏圍著一個小圍裙，正在工作室另一側，臨時隔出來的小廚房裏做飯。
項子恆看到她來，也明顯慌了一下，目光快速望看向姬佳然。
紀欣麵上沒露一點不悅，跟過去一樣向他笑了一下，把手裏的橙子遞過去：“最近天氣幹，給你們買了一點。”
項子恆一手接過袋子，另一隻手已經拉了她的手：“手都凍涼了，提了很遠嗎？”
“嗯，今天沒開車過來。”
他拉她坐到自己的電腦前，特意在靠背上墊了個軟軟的抱枕。
“你先坐著，我去給你倒杯熱水暖暖。”
紀欣答應一聲，坐著沒動。
但她從電腦屏幕的反光裏，能看到姬佳然一直往她這邊看。
臉色也不好，青白不接。
項子恆過去倒水時，並沒跟她什麽話，很快就把水拿了過來，握著紀欣的手一塊抱到杯子上。
暖了一會兒，才問她：“好點沒。”
紀欣笑，向他點頭。
他眼裏立刻也帶上了笑意。
主動跟紀欣解釋：“佳然她沒地方去，暫且住在我那裏了。”
“什麽時候的事？”紀欣問。
項子恆有些心虛地看她一眼：“有一段時間了，我本來是想借她住兩天，找到住處就讓她搬出去，可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
還忙著向她保證：“我這段時間都沒迴去，一直住在這裏，一東他們知道……”
紀欣語氣平淡地問他：“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項子恆的手指輕輕在鼻側蹭了一下：“一開始想著，就一兩天，她走了就算了，你又忙，我不想讓你為這事煩心。”
紀欣往後看了一眼：“那現在呢？”
項子恆還想解釋，可姬佳然已經在那邊弱弱說話了：“子恆哥，中午的炒飯裏還是不放火腿嗎？”
項子恆“昂”了一聲：“你看著做吧，我中午不在這兒吃。”
“那你去哪兒吃呀，外麵很冷的。”
“我陪我家欣欣。”說完，幹脆拉紀欣起身：“走吧，我出去跟你說。”
這種橋段要放在過去，紀欣鐵定是很氣的，過去的向雪雅就是例子。
可現在，她竟然氣不起來。
就連她問項子恆那些話，都隻是單純的好奇，他遇到這種情況，會怎樣解釋。
他說了，她竟然也信了。
她真的就認為他與姬佳然，並沒什麽超出男女之外的，其他的感情，信的毫無道理。
兩人出了工作室，走過巷子，很快到了大街上。
街上的冷風更厲，項子恆就把她的手揣到自己的衣兜裏，手臂環過她的肩頭。
進了街邊一家小餐館後，他先為她拉開椅子，把她的包放在旁邊，才又在她身邊坐下來。
“這事怪我，她來找我時候，我就該跟你說的。”他主動說起姬佳然。
紀欣不置可否，仔細觀察餐館裏送過來的熱牛奶。
項子恆說：“她父母坐牢了，家裏的房子也抵了出去，現在除了債，她什麽也沒有了，姬家那些人又都怨她，沒一個人想管她的事，她是沒地可去了，才過來找我的。”
紀欣緩緩抬起眼皮看他：“那你打算怎麽辦？一直這麽下去。”
“不會，”他立馬道，“我在托朋友給她找工作，應該這兩天就會有結果，等她工作了，就會搬出去。”
他看著紀欣問：“欣欣，你不會生氣了吧？”
紀欣搖頭：“不生氣。”
“啊？”
項子恆的表情，不像是他不聲不響收留了一個，愛慕他的人在家裏。
反而像是紀欣做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十分吃驚地問她：“這你都不生氣？”
“欣欣，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呀，我都把女人收留到家裏了，你都不生氣的？真的一點沒氣嗎？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
紀欣：“……”
她看了他半晌，才問：“你收留她，不會就是為了讓我生氣吧？”
項子恆失望的要命：“那不是，不過你不生氣也不正常吧？”
紀欣哭笑不得：“那要不我生個氣，給你鬧一鬧，讓你現在把她趕出去？”
“我看行，你快鬧起來，我馬上立刻就把她趕走。”
紀欣笑著搖頭：“真的鬧不起來了，再說，她也確實可憐，這件事她應該也算是受害者吧。”
“有因必有果，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的同情心別用在她身上了。”項子恆說。
但紀欣不為姬佳然生氣這件事，又讓他耿耿於懷。
吃飯的時候，還反複問她，“你為什麽看到她會不生氣，你不怕我跟她那什麽？”
紀欣看著他問：“那什麽……”
“就是……天天接觸，產生一些不該有的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或者就是別人說閑話也不好聽吧？”
紀欣把筷子放下，笑意雖還在臉上，但表情裏已經多了認真。
“這事你自己應該有分寸吧，我不怕你做什麽，做了我們各奔東西就好，又何必現在跟你吵，跟你鬧，為難你呢。”
她轉頭看了一眼窗外，語氣輕淡如風：“感情的事，從來不是能強求的，我努力過，失敗過，也就更相信兩情相悅。”
不是雙向奔赴，大多會悲劇收場，還要把兩人折騰的遍體鱗傷。
她已經傷不起了。
她迴轉頭，微笑看向身邊的項子恆：“你如果真跟她有什麽，說明你跟她有感情，是吧？”
“不是。”
正發愣看著她的人，突然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抓的緊緊的。
聲音雖然壓著，但難以壓製住激動：“欣欣，這件事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跟你說的。你……剛才說那些話，讓我心口一陣陣地發痛。我特別後悔，後悔沒有早點認識你。”
可能太心急，他難得語無倫次一迴。
紀欣的唇角往上彎，難掩心底笑意：“能早到什麽時候，我比你大好幾歲呢，我十幾歲的時候，你才幾歲，還是一個小屁孩兒，真遇見了，又會怎樣？”
古有俗語，愛情裏最大的悲哀，就是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好在，他們在未老的時候，已經相遇，應該也叫幸運。
她走的慢一點，估摸著項子恆如果有話要對姬佳然說，有她磨蹭的功夫，應該也說的差不多了。
但到紀欣進門的時候，發現姬佳然並沒走的意思，反而腰裏圍著一個小圍裙，正在工作室另一側，臨時隔出來的小廚房裏做飯。
項子恆看到她來，也明顯慌了一下，目光快速望看向姬佳然。
紀欣麵上沒露一點不悅，跟過去一樣向他笑了一下，把手裏的橙子遞過去：“最近天氣幹，給你們買了一點。”
項子恆一手接過袋子，另一隻手已經拉了她的手：“手都凍涼了，提了很遠嗎？”
“嗯，今天沒開車過來。”
他拉她坐到自己的電腦前，特意在靠背上墊了個軟軟的抱枕。
“你先坐著，我去給你倒杯熱水暖暖。”
紀欣答應一聲，坐著沒動。
但她從電腦屏幕的反光裏，能看到姬佳然一直往她這邊看。
臉色也不好，青白不接。
項子恆過去倒水時，並沒跟她什麽話，很快就把水拿了過來，握著紀欣的手一塊抱到杯子上。
暖了一會兒，才問她：“好點沒。”
紀欣笑，向他點頭。
他眼裏立刻也帶上了笑意。
主動跟紀欣解釋：“佳然她沒地方去，暫且住在我那裏了。”
“什麽時候的事？”紀欣問。
項子恆有些心虛地看她一眼：“有一段時間了，我本來是想借她住兩天，找到住處就讓她搬出去，可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
還忙著向她保證：“我這段時間都沒迴去，一直住在這裏，一東他們知道……”
紀欣語氣平淡地問他：“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項子恆的手指輕輕在鼻側蹭了一下：“一開始想著，就一兩天，她走了就算了，你又忙，我不想讓你為這事煩心。”
紀欣往後看了一眼：“那現在呢？”
項子恆還想解釋，可姬佳然已經在那邊弱弱說話了：“子恆哥，中午的炒飯裏還是不放火腿嗎？”
項子恆“昂”了一聲：“你看著做吧，我中午不在這兒吃。”
“那你去哪兒吃呀，外麵很冷的。”
“我陪我家欣欣。”說完，幹脆拉紀欣起身：“走吧，我出去跟你說。”
這種橋段要放在過去，紀欣鐵定是很氣的，過去的向雪雅就是例子。
可現在，她竟然氣不起來。
就連她問項子恆那些話，都隻是單純的好奇，他遇到這種情況，會怎樣解釋。
他說了，她竟然也信了。
她真的就認為他與姬佳然，並沒什麽超出男女之外的，其他的感情，信的毫無道理。
兩人出了工作室，走過巷子，很快到了大街上。
街上的冷風更厲，項子恆就把她的手揣到自己的衣兜裏，手臂環過她的肩頭。
進了街邊一家小餐館後，他先為她拉開椅子，把她的包放在旁邊，才又在她身邊坐下來。
“這事怪我，她來找我時候，我就該跟你說的。”他主動說起姬佳然。
紀欣不置可否，仔細觀察餐館裏送過來的熱牛奶。
項子恆說：“她父母坐牢了，家裏的房子也抵了出去，現在除了債，她什麽也沒有了，姬家那些人又都怨她，沒一個人想管她的事，她是沒地可去了，才過來找我的。”
紀欣緩緩抬起眼皮看他：“那你打算怎麽辦？一直這麽下去。”
“不會，”他立馬道，“我在托朋友給她找工作，應該這兩天就會有結果，等她工作了，就會搬出去。”
他看著紀欣問：“欣欣，你不會生氣了吧？”
紀欣搖頭：“不生氣。”
“啊？”
項子恆的表情，不像是他不聲不響收留了一個，愛慕他的人在家裏。
反而像是紀欣做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十分吃驚地問她：“這你都不生氣？”
“欣欣，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呀，我都把女人收留到家裏了，你都不生氣的？真的一點沒氣嗎？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
紀欣：“……”
她看了他半晌，才問：“你收留她，不會就是為了讓我生氣吧？”
項子恆失望的要命：“那不是，不過你不生氣也不正常吧？”
紀欣哭笑不得：“那要不我生個氣，給你鬧一鬧，讓你現在把她趕出去？”
“我看行，你快鬧起來，我馬上立刻就把她趕走。”
紀欣笑著搖頭：“真的鬧不起來了，再說，她也確實可憐，這件事她應該也算是受害者吧。”
“有因必有果，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的同情心別用在她身上了。”項子恆說。
但紀欣不為姬佳然生氣這件事，又讓他耿耿於懷。
吃飯的時候，還反複問她，“你為什麽看到她會不生氣，你不怕我跟她那什麽？”
紀欣看著他問：“那什麽……”
“就是……天天接觸，產生一些不該有的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或者就是別人說閑話也不好聽吧？”
紀欣把筷子放下，笑意雖還在臉上，但表情裏已經多了認真。
“這事你自己應該有分寸吧，我不怕你做什麽，做了我們各奔東西就好，又何必現在跟你吵，跟你鬧，為難你呢。”
她轉頭看了一眼窗外，語氣輕淡如風：“感情的事，從來不是能強求的，我努力過，失敗過，也就更相信兩情相悅。”
不是雙向奔赴，大多會悲劇收場，還要把兩人折騰的遍體鱗傷。
她已經傷不起了。
她迴轉頭，微笑看向身邊的項子恆：“你如果真跟她有什麽，說明你跟她有感情，是吧？”
“不是。”
正發愣看著她的人，突然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抓的緊緊的。
聲音雖然壓著，但難以壓製住激動：“欣欣，這件事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跟你說的。你……剛才說那些話，讓我心口一陣陣地發痛。我特別後悔，後悔沒有早點認識你。”
可能太心急，他難得語無倫次一迴。
紀欣的唇角往上彎，難掩心底笑意：“能早到什麽時候，我比你大好幾歲呢，我十幾歲的時候，你才幾歲，還是一個小屁孩兒，真遇見了，又會怎樣？”
古有俗語，愛情裏最大的悲哀，就是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好在，他們在未老的時候，已經相遇，應該也叫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