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無聲無息，沒給她任何迴應。
越來越蒼白的臉和嘴唇，既是每天都用溫水擦拭，也慢慢顯出幹燥來。
紀欣起身，去打溫水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窗外。
不知何時起，雪又飄了下來，紛紛揚揚，新的壓著舊的，已然又積了薄薄一層。
她用溫水把賀東宇露在外麵的皮膚擦過，正好他的一瓶藥水輸完了。
紀欣去叫護士過來換藥。
走出病房門，卻看到大門口一個女人，拖著一個豔紅色的大行李箱，正在跟保安說話。
看到紀欣，她主動招唿：“紀小姐，你果然在這兒。”
紀欣也聽出她是誰了，朝她點了一下頭，先去叫護士換藥。
再出來時，薑如詩已經進來。
對她的態度一點不好，話音挑的很高，拖的很長：“紀小姐，你也是在這邊修養的嗎？”
“不，我在這兒照顧賀東宇。”
薑如詩扯了一下臉皮，似笑非笑：“我在北城這麽久，可沒聽說紀小姐跟賀總關係這麽好了。”
紀欣也笑了一下：“你沒聽說的事多了，管我什麽事？”
她沒再理她，先一步進了賀東宇的病房。
護士麻利地換過藥，又把房間裏的暖氣和加濕器同時調了調。
紀欣上前輕聲跟她說：“能不把暖氣溫度調這麽高嗎？他這皮膚都幹了。”
護士也有點抱歉：“外麵冷，不調高，他會凍到的，他身上還有傷口沒完全好，最好不要著涼。”
薑如詩也忙著趕過來，搶在紀欣前麵：“那能不能有什麽辦法可以保濕。”
“多做一些康複肌肉的運動，試著給他喝些水就行。”
說完，護士的目光又轉向紀欣：“這位是……”
“我是賀總的未婚妻，我是來照顧他的。”
紀欣向護士笑了一下，並未多做解釋。
護士走後，病房裏就剩她們兩個人，還有病床上的賀東宇。
紀欣道：“是寧劍讓你來的嗎？”
薑如詩對上她的態度，充滿敵意：“這是我的事，也與紀小姐無關。”
紀欣點頭：“嗯，很好，我正好也不想在這兒了。”
但是出了門之後，她還是給寧劍打了個電話：“那位薑小姐，自稱是賀東宇的未婚妻，來了療養院，要照顧他，這邊大概也用不上我了，沒事我就先迴去了。”
“什麽？”寧劍在那頭都急了，“她怎麽去了，這個女人……”
他急著跟紀欣說好話：“紀總，你聽我說，薑如詩不是賀總的未婚妻，她隻是賀總在外麵的一個助手，後來北城要辦一些事，才讓她過來的。”
“辦什麽事？監視我嗎？”
那頭噎住了，過了好一會兒，寧劍才試著解釋：“賀總也是怕您出什麽事。”
“我還真謝謝他了，過去讓你跟著我，現在倒好，用一個女人跟著，他想怎樣。”
寧劍已經慌不擇言：“我也不知道，等他醒了，您親口問他吧。”
大概是真怕紀欣撒手不管走掉，他反複強調：“紀總，您千萬別走，我馬上給宋錦打電話，讓他盡快去一趟。我……我這邊也會盡快，處理好手邊的事就迴去。”
看來，寧劍他們防薑如詩比她還緊。
紀欣都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大笑了。
她掛迴電話，下樓，往病房裏去的時候，隔著窗戶，看到薑如詩已經脫了外麵的棉服，裏麵是一套緊身的裙裝，正坐在賀東宇的床前，兩手拖著下巴，癡癡看著他的臉。
紀欣搖了一下頭：那臉現在有什麽好看的？被紗布纏的找不到空隙，蒼白又幹巴。
果然是，情人眼裏出潘安。
她沒進去，叫了一個護工過來，跟她說：“注意一下裏麵那個人，如果是普通的照顧，不理她就行，如果有什麽過份的舉止，立刻叫我。”
紀欣沒在樓下多留，薑如詩雖然一開始百般偽裝，但給紀欣的印象一直不好，她也並不想看到她，幹脆又迴了樓上。
一直到傍晚，療養院裏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她才從樓上下來。
薑如詩的行李箱還放在樓下大廳，重新裹上了她的大棉襖，站在樓梯的一側，斜蔑著紀欣下來。
“紀小姐，這裏的工作人員說，這裏登記的賀總的陪護隻有你，麻煩你跟他們說一聲，把我加上去。”
紀欣的步子很慢，一階階從樓梯上往下，還有四五階沒到底時，她停了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薑如詩道：“這個名字不是我填上去的，是寧劍他們做的，你如果要把自己的加上去，讓他們重新登記就行了。”
“你……”
紀欣接著往下走，“你現在是一個探病的身份，應該沒有在此過夜的資格，還是趕緊想想晚上去哪兒吧。”
之後，再沒看她一眼，徑直往餐廳走去。
薑如詩當然不會乖乖離開，她大步跟上紀欣，也往餐廳走去：“紀小姐，你這個樣子，賀總醒來是要生氣的。”
“那就讓他生氣，你能讓他馬上醒來，氣一個給我看嗎？”
紀欣一直沒看她，腳步也邁的很快，進了餐廳之後，直接去拿餐。
沒有照顧薑如詩，甚至沒有招唿她一起吃。
這邊的療養院雖然不算大，但是也是貴族式的，裏麵管理還算嚴格。
平時來探病的人，都要有登記。
像紀欣他們這樣的，登記過了在這兒住一晚，也一樣要出房費。
如果沒有登記，療養院內又沒人接受她，她是不可以過夜，當然，飯食也是沒有的。
甚至連探病的時間都有控製。
薑如詩之前能進大門，全靠著紀欣向她點的那個頭，現在沒人承認，她與賀東宇的關係，不把她的名字加進去，她就沒辦法在這裏繼續下去。
她著急，又不想向紀欣示弱，就跟著她。
紀欣才不在乎。
有人看著，她吃飯一樣很香，吃飽之後，還慢條斯理用餐巾拭了拭嘴角。
然後抬眼看著對麵虎視眈眈的人。
笑不由自主就漫到了臉上：“薑小姐，天馬上就黑了，這裏真的不會收留你，盡快想辦法吧，要是被趕出大門，凍壞在山裏，那可不好了。”
薑如詩在她這裏，實在打不開缺口，隻能給江少波打電話。
她跟寧劍不熟，在境外的時候，是江少波跟在賀東宇身邊的，也是她在這邊唯一能使得動的人。
越來越蒼白的臉和嘴唇，既是每天都用溫水擦拭，也慢慢顯出幹燥來。
紀欣起身，去打溫水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窗外。
不知何時起，雪又飄了下來，紛紛揚揚，新的壓著舊的，已然又積了薄薄一層。
她用溫水把賀東宇露在外麵的皮膚擦過，正好他的一瓶藥水輸完了。
紀欣去叫護士過來換藥。
走出病房門，卻看到大門口一個女人，拖著一個豔紅色的大行李箱，正在跟保安說話。
看到紀欣，她主動招唿：“紀小姐，你果然在這兒。”
紀欣也聽出她是誰了，朝她點了一下頭，先去叫護士換藥。
再出來時，薑如詩已經進來。
對她的態度一點不好，話音挑的很高，拖的很長：“紀小姐，你也是在這邊修養的嗎？”
“不，我在這兒照顧賀東宇。”
薑如詩扯了一下臉皮，似笑非笑：“我在北城這麽久，可沒聽說紀小姐跟賀總關係這麽好了。”
紀欣也笑了一下：“你沒聽說的事多了，管我什麽事？”
她沒再理她，先一步進了賀東宇的病房。
護士麻利地換過藥，又把房間裏的暖氣和加濕器同時調了調。
紀欣上前輕聲跟她說：“能不把暖氣溫度調這麽高嗎？他這皮膚都幹了。”
護士也有點抱歉：“外麵冷，不調高，他會凍到的，他身上還有傷口沒完全好，最好不要著涼。”
薑如詩也忙著趕過來，搶在紀欣前麵：“那能不能有什麽辦法可以保濕。”
“多做一些康複肌肉的運動，試著給他喝些水就行。”
說完，護士的目光又轉向紀欣：“這位是……”
“我是賀總的未婚妻，我是來照顧他的。”
紀欣向護士笑了一下，並未多做解釋。
護士走後，病房裏就剩她們兩個人，還有病床上的賀東宇。
紀欣道：“是寧劍讓你來的嗎？”
薑如詩對上她的態度，充滿敵意：“這是我的事，也與紀小姐無關。”
紀欣點頭：“嗯，很好，我正好也不想在這兒了。”
但是出了門之後，她還是給寧劍打了個電話：“那位薑小姐，自稱是賀東宇的未婚妻，來了療養院，要照顧他，這邊大概也用不上我了，沒事我就先迴去了。”
“什麽？”寧劍在那頭都急了，“她怎麽去了，這個女人……”
他急著跟紀欣說好話：“紀總，你聽我說，薑如詩不是賀總的未婚妻，她隻是賀總在外麵的一個助手，後來北城要辦一些事，才讓她過來的。”
“辦什麽事？監視我嗎？”
那頭噎住了，過了好一會兒，寧劍才試著解釋：“賀總也是怕您出什麽事。”
“我還真謝謝他了，過去讓你跟著我，現在倒好，用一個女人跟著，他想怎樣。”
寧劍已經慌不擇言：“我也不知道，等他醒了，您親口問他吧。”
大概是真怕紀欣撒手不管走掉，他反複強調：“紀總，您千萬別走，我馬上給宋錦打電話，讓他盡快去一趟。我……我這邊也會盡快，處理好手邊的事就迴去。”
看來，寧劍他們防薑如詩比她還緊。
紀欣都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大笑了。
她掛迴電話，下樓，往病房裏去的時候，隔著窗戶，看到薑如詩已經脫了外麵的棉服，裏麵是一套緊身的裙裝，正坐在賀東宇的床前，兩手拖著下巴，癡癡看著他的臉。
紀欣搖了一下頭：那臉現在有什麽好看的？被紗布纏的找不到空隙，蒼白又幹巴。
果然是，情人眼裏出潘安。
她沒進去，叫了一個護工過來，跟她說：“注意一下裏麵那個人，如果是普通的照顧，不理她就行，如果有什麽過份的舉止，立刻叫我。”
紀欣沒在樓下多留，薑如詩雖然一開始百般偽裝，但給紀欣的印象一直不好，她也並不想看到她，幹脆又迴了樓上。
一直到傍晚，療養院裏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她才從樓上下來。
薑如詩的行李箱還放在樓下大廳，重新裹上了她的大棉襖，站在樓梯的一側，斜蔑著紀欣下來。
“紀小姐，這裏的工作人員說，這裏登記的賀總的陪護隻有你，麻煩你跟他們說一聲，把我加上去。”
紀欣的步子很慢，一階階從樓梯上往下，還有四五階沒到底時，她停了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薑如詩道：“這個名字不是我填上去的，是寧劍他們做的，你如果要把自己的加上去，讓他們重新登記就行了。”
“你……”
紀欣接著往下走，“你現在是一個探病的身份，應該沒有在此過夜的資格，還是趕緊想想晚上去哪兒吧。”
之後，再沒看她一眼，徑直往餐廳走去。
薑如詩當然不會乖乖離開，她大步跟上紀欣，也往餐廳走去：“紀小姐，你這個樣子，賀總醒來是要生氣的。”
“那就讓他生氣，你能讓他馬上醒來，氣一個給我看嗎？”
紀欣一直沒看她，腳步也邁的很快，進了餐廳之後，直接去拿餐。
沒有照顧薑如詩，甚至沒有招唿她一起吃。
這邊的療養院雖然不算大，但是也是貴族式的，裏麵管理還算嚴格。
平時來探病的人，都要有登記。
像紀欣他們這樣的，登記過了在這兒住一晚，也一樣要出房費。
如果沒有登記，療養院內又沒人接受她，她是不可以過夜，當然，飯食也是沒有的。
甚至連探病的時間都有控製。
薑如詩之前能進大門，全靠著紀欣向她點的那個頭，現在沒人承認，她與賀東宇的關係，不把她的名字加進去，她就沒辦法在這裏繼續下去。
她著急，又不想向紀欣示弱，就跟著她。
紀欣才不在乎。
有人看著，她吃飯一樣很香，吃飽之後，還慢條斯理用餐巾拭了拭嘴角。
然後抬眼看著對麵虎視眈眈的人。
笑不由自主就漫到了臉上：“薑小姐，天馬上就黑了，這裏真的不會收留你，盡快想辦法吧，要是被趕出大門，凍壞在山裏，那可不好了。”
薑如詩在她這裏，實在打不開缺口，隻能給江少波打電話。
她跟寧劍不熟，在境外的時候，是江少波跟在賀東宇身邊的，也是她在這邊唯一能使得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