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欣在一刹那間心就軟了下來。


    他竟然看得出她的壓抑,沒有怪她,還問她的感受。


    而這樣的事,放到任何一個人身上,人家都會先評理的。


    她窩在他的懷裏,享受這短暫的,她過去求之不得的溫暖。


    窗外的雨還在下,兩人臨窗而立,聽著外麵“嘩嘩”的雨聲,心頭是異樣的平靜。


    過了許久,賀東宇在她頭頂出聲,“賀氏最近新進一批珠寶,我看著款式不錯,就給你送來一套,要不要看看?”


    上次江城之行後,他們之間已經很久沒互送禮物了。


    所以紀欣初聽這話,愣怔了一下,不過,現在的氣氛太過平和,她說不出拒絕的話。


    賀東宇便讓人把盒子送了進來。


    一套珠寶,有項鏈,手鏈,耳墜,胸針,還有……戒指。


    戒指擺在最角落裏,卻格外紮眼。


    上麵閃爍的鑽石的光,看的紀欣心口刺疼。


    賀東宇的聲音低沉又遲疑:“我……給你戴上試試看?”


    紀欣站著沒動。


    過了許久,才伸手把戒指拿過來,放在眼前仔細看。


    賀東宇的眼神,隨著她的動作而動,心莫名提到嗓子口。


    紀欣再抬眸的時候,她眼裏已經蒙上了一層氤氳的霧氣。


    她說:“別的都要配適當的衣服才好看,你幫我戴這個吧。”


    賀東宇在一瞬間,眼裏“呯”地燃起了火燃,燒熱了他整個胸膛。


    他接過戒指,嗓音都啞了:“好,我給你戴。”


    紀欣不動,把右手無名指伸給他。


    他托起她纖細的手掌,輕輕把戒指戴到她的手上。


    許久,兩人都沒說話,目光凝在那枚戒指上。


    真的很漂亮,尤其戴在紀欣青蔥一樣的手指上,更是閃爍著不一樣的光華。


    可兩人又分明知道,這戒指的意義不止在漂亮上。


    賀東宇的手還握著她的手,此時指腹輕輕摩挲過她的手指,話從唇間溢了出來。


    “我們……重新開始吧!”


    紀欣垂著頭不說話。


    他心裏便跟著忐忑,握著她的手也更加用力。


    他心急又心亂,沒有賀氏總裁的穩重,像一個初試愛情的毛頭小子。


    連話都說的很倉促:“過去的事是我不好,讓你受了傷害,不過紀欣你相信我,我們重新開始,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苦受欺負,會好好陪在你身邊。”


    紀欣終於抬起了頭。


    她的眼尾帶著些許潮紅,眼裏的霧氣還沒散,仰著小巧的下巴看了他許久,才輕輕搖頭。


    賀東宇怔在原地,眉宇蹙起,但握著她的手還是沒有放開。


    片刻,紀欣才開口:“我不要這麽快答應你,過去那麽多年,我們浪費了所有青春,我們沒有談過戀愛,也沒好好享受過婚姻。如果要重新開始,我要從頭開始。”


    “從頭開始?”他不確定地問。


    紀欣點頭:“對,重頭開始,你要重新追我,像所以男人追女人那樣,要重新向我求婚,我才決定要不要嫁給你。”


    她沒看賀東宇,眼珠滑到眼角處,盯著一旁的地板。


    可臉已經紅透了,唇角也往上翹著。


    賀東宇的手驀然一緊,已經把她拉進懷中:“好,我答應你,從頭開始,我重新追你。”


    紀欣不說話,溫柔地靠在她的懷裏。


    隻是看向窗外的目光裏,摻著幾絲痛苦和清冷。


    這世界上的事,如果都能重新開始,從頭來過,那還有誰會去珍惜現在呢?


    不過賀東宇說到做到,真的像一個男人那樣,開始對她展開猛烈的攻勢。


    而且這次,他聲勢浩大,幾乎是昭告天下。


    他公開往她公司送花,每天早晨一束,鮮嫩的花束裏,是他親筆寫的花語和寄語。


    他為她帶早餐,在她家樓下等她早晨起床,送她到公司。


    下班的時候,又等在她公司的樓下,不避開任何公司職員,還會主動跟別人打招唿。


    接到紀欣後,就送她迴家。


    整個紀氏集團,沒有一人不知,賀氏總裁賀東宇,對他們家紀總的強烈追求。


    賀氏也知道。


    沒過多久,整個商圈,整個北城的人都知道了。


    他們更知道,紀欣也有意於賀東宇。


    他接她下班,她比任何時候都開心,也不再把精力全用在工作上了,會早早飛下樓,跑到他跟前,笑眯眯地與他一起走出公司。


    兩人會手拉手,漫步走過北城的街道,會一起坐在街邊的店鋪裏,喝一杯奶茶,或者吃一餐飯。


    別人再問紀欣,對賀東宇的態度,她也不會像過去那樣,拒絕迴答,或者帶著恨意。


    而是麵露甜蜜,一臉幸福。


    旁人還好,不知道內情,跟兩人也不熟,隻是看到現在的結果,露出羨慕的表情。


    可與紀欣親近的人,沒有一個看好她重新接受賀東宇。


    蘇婉靜算是委婉的,找她談過兩次,反複問她是否想清楚了?


    溫正則是直接來電話質問她。


    話說的非常犀利:“小欣,你不愛景平,我可以接受,你要談變愛,要找別人,我也可以接受,可你怎麽就那麽想不開,非要在賀東宇那一棵樹上吊死?”


    紀欣沒半點火氣,反而安慰他:“因為這棵樹是我的白月光,也是我的心頭痣呀。”


    “我看你是入了他的魔,我怎麽一點也看不出賀東宇哪裏好,你想想他過去是怎麽對你的,啊,那車禍,懷著孕把你送進牢裏,你都忘了……”


    “那些都過去了,”紀欣打斷他,“他現在跟過去不一樣了。”


    溫正氣到對著電話揮拳頭:“你哪兒看出他跟過去不一樣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不知道嗎?他過去不喜歡你,現在突然就喜歡了……”


    紀欣再次打斷他的話:“他現在不是喜歡我,是愛我。”


    這句話,成功把溫正噎住。


    他恨鐵不成鋼,更恨賀東宇,但卻沒辦法再對紀欣說出狠話。


    女人在麵對愛情的時候,太容易昏頭了。


    他情急之下,隻能把電話打給杜景平。


    杜景平的語氣更淡定,還勸他不要為難紀欣。


    溫正掛電話的時候,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怎麽會攤上這樣的事,怎麽會攤上這樣的兩個人。


    全是一根筋,一條路走到死的,勸都勸不住,死都不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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