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仁把東西送到,簡單喝了杯茶便告辭離開伯府。


    彭仁這邊一走,張浩便吩咐王黑子傳令錦衣衛盯上了其動向。


    這個彭仁是朱宸濠的人,他在京中是在何處下榻的,又與誰有所聯係必須得掌握的清清楚楚才行。


    把這些都安排好之後,張浩則是直接進了宮。


    朱宸濠無朱棣之才,連護衛都得乞求朝廷才能恢複。


    無才無兵的還想學朱棣靖難,完全就是癡人說夢。


    若學劉瑾那般為了些錢財便與其不清不楚混在一塊,將來難免是要被牽連的。


    因而說,朱宸濠那裏的動向還得是提前與朱厚照做個報備方才是最穩妥的。


    朱厚照倒也並不像後世曆史記載的那般常出宮瞎胡鬧,以前看折子是少了些,但自從抓殺了劉瑾後,還是會按照輕重緩急把該看的折子都看了的。


    除此之外,早朝午朝參加的次數也多了。


    朱厚照性子本就跳脫,自是也沒辦法要求他與其他皇帝那般勤政。


    進了暖閣,張浩行了禮,便直接道:“陛下,寧王派人來找臣了。”


    “什麽?還敢來找你?他說什麽了?”


    張浩把送禮的清單以及書信直接遞了上去,道:“並未提要求,看起來好像隻是給臣送禮的,不過必定是有所圖。”


    對朱宸濠的事情,朱厚照雖說生氣,但也幾分激動。


    每日重複著枯燥無聊的事情,偶爾增加了一個有技術含量的當然高興。


    “哼,這樣,他若再送禮你便都接著,那些東西正好可用於朕營建豹房。”


    不得不說,朱厚照確實夠黑。


    “陛下,那若是寧王提出要求來呢。”


    “你說呢?”


    張浩嘻嘻一笑,迴道:“分兩步走,先答應,再拖,等到時機成熟,從後麵推上一把,打亂其計劃,使之做出不夠理智的行動,如此朝廷便有理由一舉殲滅。”


    恢複護衛那一刻起便能看出寧王有謀反之心,可僅憑借此便出兵平叛也不占理。


    一個不占理的出兵,力量再強也會影響到士氣。


    士氣被影響,是否能夠取勝可就說不準了。


    “呀。”朱厚照驚唿一聲,道:“你小子夠陰。”


    “陛下,你就說臣這計劃怎樣吧?”


    “不算高明,卻夠損,這是若被寧王知曉,估計有殺了你的心。”


    張浩嘿嘿一笑,解釋道:“臣其實是個好人,若非情形逼迫臣也不會行此不夠磊落的迴擊,寧王心思不存那是顯而易見的,臣若不接著,他定然會去找別人的,無論是找誰,出於懼怕或者貪戀都很難再拿出來,與其如此,不如臣接著,如此一來,這些東西還能用於豹房營建之上呢。”


    “哈哈...不錯,他既然願意資助接著便是,”朱厚照更開心,招唿道:“朕許久不曾出宮了,陪朕出去走走,對,新軍訓練有些時日了吧?今日便陪朕去營地瞧瞧。”


    朱厚照喜歡騎射,也希望自己能像太祖太宗那般做個馬上皇帝。


    可惜現在的大環境之下需要的是守成之君,而不是開疆拓土之君。


    “遵旨。”張浩應了一聲。


    很快,在張浩與一隊護衛便陪同著朱厚照出現在東山。


    距上次,東山又變化了許多。


    屋舍林立,人聲鼎沸,孩童追逐嬉戲,與朱厚照第一次所見東山的荒蕪更是大不一樣。


    “怎一下子湧上了這麽多人?依靠東山能養活了嗎?”朱厚照問道


    張浩收起了嬉笑,一本正經地介紹,道::“都是流民,剛開始隻是為營建豹房,香皂作坊,以及造紙作坊擴建所用,沒成想後來越積越多,一下子便聚集起了這麽多,這些人好不容易見到希望,臣也不能把這些人趕出去,隻能都留下了,現在的這些作坊也無力供養這麽多人,臣隻能是先養著,慢慢再說。”


    人力永遠是最寶貴的,隻要有人總是能創造出收益來的。


    “若東山能養活了這麽多最好,隻怕一時半會養活不起,如此一來怕是要出亂子了。”


    這個擔心也有道理。


    這麽多人吃飯若是沒辦法解決,出亂子那是肯定的。


    張浩微微一笑,投來一個放心的眼神,道:“無需擔心,陛下隻管放心,臣還記得那個東禹的那銅礦嗎?臣馬上便能使之發揮效力了。”


    雖擔心,但畢竟並未出現問題,因而在此事之上,朱厚照也沒再多言,直接道:“走吧,先去東山衛營地看看。”


    張浩帶著朱厚照又往遠處走了一段路,才隱約瞧見了一處營地的輪廓。


    “陛下,臣已經從流民招募了些人用作新式火器的製造,目前製造出來的這些雖已經能夠裝備到東山衛現有的這一百人了,但臣想著往後擴建是必然,而且還要慢慢填充到其他衛所中,因而多製造先做儲備也是極有必要的。”


    由於明朝所有職業幾乎都是世襲的,無論官匠還是民匠都是從明朝初年世襲下來的。


    百年以來,真正有天賦之人進不來,而那些匠戶出身的子弟資質即便欠缺也沒辦法離開。


    因而,這些匠戶很多都是不可用之人了。


    對張浩安排流民充當匠人,朱厚照倒也沒做反對。


    畢竟與打亂匠農相比,能安排這些流民才是重中之重。


    民以食為天,若是不能讓這些流民填飽肚子,怕是聚集叛亂的。


    說著,一隊人馬便已經進入了營地。


    張浩雖不經常來,但門口值守的兵丁還是認識張浩這個指揮使身份的。


    見張浩走來,直接挺直腰板喊道:“指揮使。”


    一進營地,喊殺之聲便強了許多。


    朱厚照眉開眼笑,道:“小耗子,這才訓練半月多吧?就有如此規模了?甚好,甚好...”


    朱厚照開心,張浩憨憨一笑,道:“東山衛雖主要裝備火器,但臣並未配發火器,臣想著先訓練這些人的體能,不然將來急行軍都辦不到,火器練得再好也沒多大用處,除此之外,通過這些訓練,也能培養他們之間的協同合作,一支軍隊是需要配合行動的,不能單打獨鬥,因而協同合作也便變得至關重要了,再有一月應該就差不多了,等過完年,臣便把火器配備下去,一是練習火器的準頭,二是練習火器的協同合作。”


    朱厚照喜歡騎射,也喜歡兵法,關於這些方麵比當皇帝熟練多了。


    張浩介紹之後明顯與朱厚照所想相同。


    朱厚照滿麵笑容,與護衛當中的張景寧,道:“安鄉伯,令郎真乃朕的肱骨之臣啊。”


    被當麵誇獎自個兒兒子,張景寧還頗為開心,掛著笑容,道:“這乃張浩榮幸。”


    朱厚照望著校場上練著的兵丁,大笑著,一把拍在張浩身上,道:“朕倒頗為期待了,你這支新軍需半歲時間才能訓練出來?這也太久了些!”


    主要使用火器,隻訓練半歲可不算多了。


    平日用弓弩,且步騎戰法練習的精兵,半歲十年顆辦不到。


    自然,難處肯定是不能說的。


    張浩微微一笑,道:“這些兵丁解釋流民出身,身子底子差,需好生補補才能強壯,每日飯菜臣都加了肉,目的便是讓他們強壯。”


    聽了張浩的解釋,朱厚照倒也不再強迫,擺了擺手,道:“好了,半歲也不算多,半歲就半歲。”


    幾句話說完,張浩又邀請道:“陛下既然來了,可去營房和後廚瞧瞧。”


    一支精兵與否,從這些方麵也可看出一些。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在不遠處鬼鬼祟祟衝著這邊探頭探腦的張望著,張景寧率先拔刀,大喝道:“何人?”


    尼瑪,好不容易帶著朱厚照來一趟,防守如此嚴密的營地,不會有刺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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