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幾日時間一直待在東山忙著彩票之事,對宮中所發生的這些事情並不清楚。


    一日,張浩給楊茂德送過燒雞和陳酒才迴呂家溝,穀大用便急急找來了。


    一見麵也顧不上寒暄,直言問道:“張千戶,這幾日怎不見你進宮了?”


    他進不進宮,你這麽著急作甚?


    張浩微微一笑,漫不經心迴道:“陛下把東山賜個了我,我這不是忙著給陛下掙錢嗎?怎麽?穀公公有事?”


    穀大用完全不顧再做鋪墊,直接便道:“張千戶可知陛下已擢升劉瑾為司禮監掌印太監了。”


    “什麽?”張浩大吃一驚。


    司禮監的重要地位不言而喻,掌了司禮監那可能稱之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終明一朝,多少牛*的宦官大佬可都出自於司禮監。


    “前幾日劉瑾不是才剛升了內宮監大太監嗎?怎麽快就又掌司禮監了?”張浩問道。


    呂家溝消息閉塞,朝堂上的很多事情他著實不知。


    穀大用也沒做停頓,隨即便迴道:“如此說來,這幾日朝堂所發生的事情,張千戶也不知了?”


    也沒用張浩再做詢問,穀大用接著便把這幾日在朝堂中所發生之事一一與張浩介紹了一遍。


    就那些事情,每說一件,都絕對讓人瞠目結舌。


    朱厚照這樣太強了,以一人之力竟敢與滿朝文武硬剛。


    就他如此處事,若說是被文臣害死可一點都不奇怪。


    張浩震驚異常,嘴長的老大,發問道:“陛下一下罷免了二十七人?”


    這個具體數字,張浩也不是沒聽清楚,隻是這個數目並不算小,一時有些不足確信。


    對張浩的反問,穀大用不假思索便點頭應道:“是啊,陛下還以咆哮朝堂之名廷仗了王守仁,辛虧得劉公求情,不然王守仁怕是要被杖斃在午門了。”


    王守仁若被打死,將來誰來平寧王叛亂?朱厚照這可太著急了。


    “張千戶,這下該怎麽?現在不僅是宮中內伺,就連朝中的一些文武大臣都開始巴結劉瑾了,再如此下去,張千戶恐就不是他對手了?”


    這雖是實話,但穀大用難道就沒有去巴結劉瑾的心思?


    張浩可沒天真到以為自己曾在紅陽教王榮的事情上為其開脫過一次,便想著能使人家對自己忠心不二。


    張浩笑了笑,帶著些不以為然,問道:“穀公公沒有去巴結劉瑾的心思?若巴結上了劉瑾,隨便謀份差事,便能夠飛黃騰達了。”


    這話更多還是試探。


    穀大用聽出來與否不得而知,反正張浩此言一出,穀大用隨之拱手表示,道:“咱家與劉瑾不共戴天,豈能與他低頭,咱家找上張千戶,是知張千戶並非一般人,無論哪方麵來講都絕不再劉瑾之下,劉瑾那狗東西不過也隻是暫時領先,便讓他猖狂去吧!”


    若真能這麽想倒也還行,不過卻也不能全信。


    張浩微微一笑,鄭重其事保證道:“此時穀公公還能支持某,那某若有好處定然也是先行想著穀公公的。”


    話是這麽多,將來如何還得看穀大用的表現。


    “多謝張千戶,咱家此來就是為給張千戶報信的,信送到了,咱家便走了。”


    隨之,穀大用便提出了告辭。


    穀大用一走,張浩麵色便有些凝重起來。


    他不過一個千戶罷了,與司禮監掌印太監比起來,那可一文不值。


    最關鍵是,他雖為千戶能指使動的隻有他從五城兵馬司帶出來的那三十幾人罷了,雖帶錦衣衛頭銜,但錦衣衛的事情他也根本擦不上手,雖有禦前侍衛的榮譽,但需常在外麵忙著這些事情,也不能時長待在朱厚照身邊,又與沒有的也沒多大差別。


    這麽一作比,他與劉瑾可不知差多少了。


    朱厚照那家夥真不夠意思,他在外麵忙死忙活為他掙錢,他有好處也不先想著他,卻是便宜了劉瑾那狗東西。


    當然,雖說司禮監的差事他受用不了,但至少可有征詢一下他的意見不是?


    想著,張浩也不含糊,直接起身準備先進宮一趟。


    現在這種情況,他已差著劉瑾了,若是再不多在朱厚照麵前現現身,朱厚照怕是把他給忘了。


    很快,張浩便一路暢通無阻出現在了暖閣。


    此時的朱厚照依舊還吊兒郎當的玩著撲克,沒有絲毫朝堂之上雷厲風行罷免二十七個諫臣的模樣。


    “小耗子,來了?快來坐...”


    張浩堅持見了禮,才坐了下去。


    “朕與你說的的那個事情,你準備的如何了?”朱厚照抓著撲克漫不經心地問道。


    張浩既然來見朱厚照了,對朱厚照的問題自然是有所準備的,當即便開口迴道:“東山處臣已命人開始搭建房子了,以及修建上下山的路了,另外這幾日臣也命人在茶館酒肆街頭巷尾的做了宣傳,再有五六日時間,應當賓客收到第一筆進賬,不過此事畢竟剛剛興起,當第一次所賺的銀子不會太多。”


    白手起家就要掙錢,此事說起來並不容易,朱厚照也沒指望張浩這麽快就能有收益。


    聽張浩如此自信,朱厚照來了興趣了,坐起身問道:“何事能這麽快就賺到錢?”


    張浩此來就是為讓朱厚照增加對他的重視的,而那個彩票作為當下新鮮的產物便是最好的一個方法。


    張浩簡單介紹了一遍,朱厚照興趣滿滿,道:“那四個數真是隨即投出的,還是你自己能做操作?”


    任何行業皆有自身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


    張浩笑了笑,道:“這與色子類似,練習的多了,倒也可操作自己想要的數。”


    張浩的一句大實話,朱厚照猛然起身問道:“那你給朕一個數,直接搖成朕的那個數不久成了嗎?”


    這家夥怎這麽財迷,區區三百兩銀子竟也能看在眼中?


    張浩微微一笑,帶著幾分不好意思,解釋道:“陛下,彩票之事乃百姓第一次所見,很多百姓皆有觀望之心,若此數給了陛下,那百姓便會覺著這彩票存有貓膩,乃騙人之物,可若隨即到讓普通百姓中了的話,那往後這些百姓便存有僥幸再做購買的。”


    張浩與朱厚照說這些本是為讓朱厚照提起興趣,然後提升對自己的重視,說白了就是刷存在感的,哪想到,這家夥竟是提出了這麽一個無理要求,這若不解釋清楚了可怎麽行。


    好在,朱厚照那家夥還算是有眼界,想到不能因區區三百兩把飯碗砸了,也沒再繼續堅持,迴道:“如此啊,那你便看著來吧,對了,開獎的時候記住告訴朕,朕也過去。”


    隻是參加一下,倒也沒什麽不可,張浩極為痛快地應道:“好,那是肯定的,等到開獎日期定了,朕第一時間來通知陛下。”


    朱厚照也沒再多言,緊接著又道:“現在沒事可幹吧?來,再來陪朕玩一盤。”


    對朱厚照的邀請,張浩自是不能拒絕,直接應道:“那些事情臣都已經安排了,沒有需臣親自幹的事情了,臣來陪陛下玩。”


    說著,張浩脫鞋坐在了朱厚照對麵。


    剛拿了幾張撲克後,劉瑾便匆匆走了進來。


    劉瑾身上的傷勢也好的差不多了,走路不再一瘸一拐帶著些別扭了,一進門先笑嘻嘻地與朱厚照見了禮,又與張浩打了招唿。


    這狗東西,做了司禮監太監衣服換了,人也變得精神了許多。


    朱厚照抓著撲克,問道:“不看著營建豹房之事,來朕這裏作甚?”


    劉瑾嘿嘿一笑,迴道:“陛下讓奴婢與張千戶同心協作,奴婢聽聞張千戶進宮了,便來瞧瞧。”


    說得好聽,怕是擔心他在朱厚照麵前得了眷顧吧?


    朱厚照頗為滿意,笑了笑道:“極好,劉伴伴,手中事情若是不忙,與朕一塊玩幾把吧。”


    不得不說,自從劉瑾被責仗了五十棍之後,朱厚照對其態度真就是轉變了不少。


    以前的時候,即便是劉瑾想玩,朱厚照都不應。


    現在朱厚照京師能夠主動邀請了。


    劉瑾那狗東西何其圓潤,即便是手中有天大的事情,麵對朱厚照的邀請也會答應的很爽快的。


    二話不說,直接走上一步,走在了桌邊,道:“奴婢正好無事可幹。”


    “劉伴伴,去搬個凳子去,坐下玩...”


    這次那狗東西竟然並未應允,直言道:“奴婢站會吧,活動活動筋骨。”


    內在用意,朱厚照也看出來了,臉上的笑容分明是對劉瑾頗為滿意。


    對此,張浩心中雖帶有些情緒,卻也不能發作。


    接下來,朱厚照直接搶了土匪,張浩和劉瑾不得不做了官兵。


    朱厚照出牌時便輪到了張浩,張浩雖已完全是跟著朱厚照來出現了,基本不存在大過朱厚照的情況。


    可劉瑾那狗東西卻是次次取勝張浩,然後再下一個能讓朱厚照滿意的。


    玩樂了十幾把,朱厚照贏了十幾把,不知是否看出了劉瑾的遷就,反正對這個結果極為滿意,還帶著幾分得意,衝著張浩問道:“小耗子,朕練習了這麽久,也算是有所進步吧?”


    張浩能怎麽說,即便是沒有那也得說成是有,更何況朱厚照本就足夠聰明,進步確也不小,“陛下玩的本就不錯,經如此之久的練習,更為的爐火純青了。”


    拍馬屁的功夫,張浩也是有的。


    一番吹捧結束,朱厚照抬抬手,道:“好了,你們都忙去吧,記得把朕交給你們的事情辦好。”


    張浩和劉瑾雙雙告退。


    在暖閣中二人還言笑晏晏好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一出暖閣,二人同時撒手而去,誰也不願再搭理誰。


    拽什麽拽,遲早讓你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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