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了伯府,一路上一直沒開口的張如,這才開口道:“老爺在正堂。”


    找他的是他老爹,他老爹既在正堂,那他直接去正堂便是了。


    張浩也沒迴應,抬腳便往正堂而去。


    張如見張浩往正堂的方向而去了,倒也沒跟著張浩一塊過去。


    正堂。


    張景寧,徐豔紅,一左一右坐在主位,下手左方坐著張清,右方則坐著鼻青臉腫的徐永長。


    一見張浩出現,徐永長便跳起來指著張浩鼻子怒道:“張浩,你小子還敢來?”


    這有何不敢的,打你的又是他一人。


    張浩越過跳起的徐永長,徑直走上前,拱手喊道:“父親,母親,大兄...”


    喊了該喊的人,也不等張景寧開口,張浩便直接坐在了張清身旁。


    瞅著張浩如無事人一般,張景寧一拍桌子,怒吼道:“永長身上的傷可是你打的?”


    張浩淡然,滿不在乎的直接應了下來,道:“是!”


    張浩理直氣壯的承認,徐永長更為跳腳,瞅了一眼張浩,直接走至徐豔紅麵前,拉著徐豔紅的手,可憐兮兮地道:“姑母,張浩他打了我,還不認錯,你可一定要給我做主啊,哎呦,好痛...”


    鬼哭狼嚎的嚎叫著,徐豔紅憐愛撫摸著徐永長,一臉的心疼。


    未等徐豔紅出言,張景寧怒目而視,道:“逆子,還不快給永長賠禮...”


    他這老爹倒是夠偏心的,往常自己兒子被欺負了都不見他為之說句話,一個內侄被欺負,不問青紅皂白便要讓自己兒子賠禮道歉。


    難不成,他這親兒子是隔壁老王的?


    張浩絲毫不懼張景寧的怒意,淡然道:“兒子是承認打了徐永長,但打徐永長的也並非隻有兒子一人,父親若不信,可去問他。”


    未等張景寧問過來,徐永長便不假思索地道:“是,你不說我倒忘了,打我的的確還有一人,張浩,你兩個打一個算什麽英雄好漢,不僅你要給本少爺認錯,就是幫你的那人,本少爺也絕不放過。”


    我靠,我怕不是失憶,就是腦袋被們夾了,他是隻有一個嗎?


    張浩砸巴了一下嘴,追著問道:“你確定隻有一個?你帶著的那三個隨從不算數了?”


    徐永長眼珠轉動了一下,道:“本少爺是帶了人,可那些人可沒朝你動手啊。”


    這話也還真敢說,他們是打不過還是沒動手,這可得說清楚了。


    張浩反問道:“是嗎?”


    徐永長恬不知恥的繼續,理直氣壯地道:“當然,本少爺還汙蔑你不成,姑母,姑父,還有一事,他不僅打了我,還搶了我身上的銀子...”


    銀子的事說來的確是搶,可原因如何他自個兒不明白嗎?


    一聽說搶了銀子,張景寧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四處尋摸東西就要與張浩動手。


    徐永長那狗東西見勢,竟是直接操起桌上張景寧的配刀遞了過去。


    尼瑪,軍刀都動用了,這是要謀殺親子啊!


    張浩騰地跳起來便跑,刀都動用了,傻瓜才不跑呢!


    才剛跑了幾步,張如領著一人從門中而入。


    朱厚照這家夥怎麽來了?來的倒真是時候。


    張浩心中才略微有個想法,還未反應過來,一旁的徐永長卻是跳起身,指著朱厚照,道:“就是你小子,姑父,就是他打的我!”


    張景寧估計是沒想到朱厚照會登門,愣了半晌才終於反應了過來,隨即便拜下行禮,道:“拜見陛下!”


    張景寧率先見了禮,張浩之後也慢騰騰的見了禮。


    張景寧和張浩見禮這會功夫,徐豔紅,張清以及徐永長也終於反應過來了,帶著不確定與朱厚照先後行了禮。


    朱厚照越過幾人抬腳走至主位前,坐下之後才道:“不必多禮了,都起身吧。”


    幾人站直之後,朱厚照才笑嘻嘻地道:“朕找張浩有個事情要說,在呂家溝沒尋到人,便直接尋到了府上,安鄉伯,朕沒打擾到你吧?”


    即便打擾到了,張景寧也不能如實迴答的,搖頭否認道:“沒有,沒有...”


    之後,朱厚照把目光投到了徐永長身上,道:“安鄉伯,這位是你的內侄吧?”


    張景寧才應了一聲,朱厚照緊接著便又道:“今日小耗子陪著朕微服私訪,在東直門處正好碰到你這內侄在毆打一個老翁,是朕莽撞率先動了手,小耗子隻是從旁協助,還望安鄉伯給朕給麵子,莫要為難小耗子了。”


    朱厚照這番話讓房間中的人都有些發懵,就連張浩都沒想到,朱厚照竟會為他說如此一番話。


    當張浩身旁那人的身份真相大白後,徐永長饒是有天大的膽也不會揪著不放了。


    雖說他隻是被動挨打,但誰能說得清他在自衛的時候是否與朱厚照有過交鋒,隻要碰到朱厚照,那便能定性是他打了皇帝,到時候即便再有理的事情也說不明白了。


    張景寧瞅了一眼言笑晏晏的張浩,迴道:“永長頑劣,常做些莽撞之事,臣聽聞他與張浩起了衝突,找張浩迴來也是為超找一下事情起因經過如何,若永長若有衝撞陛下之處,臣願代他受罰!”


    此言一出寒心的不僅有張浩,朱厚照的態度也差了許多,直接起身道:“他乃永康侯之子,如何需安鄉伯代他受罰,安鄉伯轉告永康侯往後好生教導著便是了。”


    丟下這句話,朱厚照抬腳便走。


    走之前,還不忘招唿著張浩,道:“小耗子,隨朕來,朕有事與你說。”


    反正張浩他也不願在此多待,朱厚照開口,他也便正好隨朱厚照而走。


    走之前,還不忘與張景寧等人喊道:“父親,母親,大兄,我走了...”


    可別以為這隻是一聲普通的招唿,隻有最後這句才是一個完美的收尾,此言一出也才能讓此事的酸爽感達到爆棚。


    從府中出來,朱厚照開口歎道:“想不到你在安鄉伯府麵前竟是如此為難,以前也沒少被欺負吧?”


    朱厚照問出這些,便說明他在門外已等了有段時間了。


    對朱厚照這番話,張浩倒是淡然了許多,迴道:“臣已習慣了。”


    對於記憶深處的那些事情,雖說不是張浩親身所經曆過的,能不想還是盡量少去想吧。


    “要不朕找理由給你報個仇,擼了安鄉伯和永康侯?”朱厚照又道。


    朱厚照做此事可是容易的很,不需找任何任何理由,就可讓安鄉伯和永康侯削爵。


    不過,張浩倒是並不想如此。


    無論是安鄉伯還是永康侯,其先祖都是用血汗拚殺來的爵位,因他個人便直接兩個勳戚,這於誰都沒好處。


    張浩搖頭否定,道:“多謝陛下,臣在伯府雖不受待見,又常被欺負,臣也不願看到其家破人亡,臣脫離伯府也能生存,家父既然不待見臣,臣少迴家也便是了。”


    張浩這個當事人都拒絕了,朱厚照自是不會再做堅持了。


    ......


    安鄉伯府中,朱厚照和張浩一經離開,徐豔紅手指在自家侄子腦袋上,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呀你,平日裏讓你收斂著些你不聽,這下好了吧,若非陛下不與你計較,不說徐家,就是張家怕是也被你害死了,往後有事不要來找我。”


    徐永長直到現在還有些後怕,剛才他得知與張浩在一切的那人是當今皇帝後,險些就被嚇尿了,對徐豔紅的指責悶頭應承了一聲,轉而問道:“姑父,剛才那真是陛下?陛下怎會對張浩那草包如此親密無間?”


    當著張浩的麵,張景寧對之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此時徐永長如此輕視張浩,張景寧卻是首先不滿了,沉聲道:“張浩怎麽就不能與陛下交好了?”


    張景寧畢竟是親衛指揮使,身上那也是有威壓的,徐永長還真就不敢再與張景寧辯駁的。


    一旁的張清隨之起身,頗為自豪地道:“我爹乃金吾衛指揮使豈能認錯陛下?你快迴去吧,往後收斂著,別到處惹麻煩。”


    張景寧和張清皆都不待見,徐豔紅也是開口道:“迴吧,管家,你安排個人送表少爺迴去。”


    隻安排人送一下,張景寧也不做否認,抬腳直接離開了正堂。


    張清則追在張景寧身後去了書房,一到書房有些大咧咧,道:“爹,張浩現在是錦衣衛千戶了吧?”


    張景寧淡淡迴道:“陛下已安排他做了禦前侍衛。”


    張清帶著些異樣的表情,倒也沒有記恨,道:“能長留陛下身邊,前途定是不可限量,兒子前些日子與他比試了一下,兒子已不能完勝於他了。”


    張景寧臉上些笑,道:“你安心留在神機營,那裏最易立軍功,張浩能在陛下身邊活絡開來,咱家便不會沒落了。”


    那些開國以及靖難之時的封爵的勳戚發展到現在,家中能有成器子弟帶著家族更上一層樓的子弟已是鳳毛菱角了。


    張清有些疑慮,道:“爹,張浩已成器了,是不應該與他緩和一下關係了?兒子幼時欺負他,也隻是嫌他軟弱又喜歡動不動就哭鼻子,從未嫌棄過他。”


    張景寧卻是擺手,應道:“不用刻意去接近,他若有需要幫忙之處幫幫他便是,打虎親兄弟,你與他雖說不是一母所生,但總歸都是自家人。”


    張清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也沒做過多考慮,直接應道:“兒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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