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我的生日,怎麽成了你許願?”月白空有些哭笑不得。


    “你不是說你不過生日嗎?那願就我來許,放心,如果實現的話,你一定會非常感謝我許了這個願的!”


    還是一如既往的歪理邪說。


    月白空搖搖頭,嘴角卻浮起寵溺的笑。


    **


    黎夢雨沒想到自己在這個時空從夏天待到了深冬,又從深冬迎來了初春。


    月家的新年依舊是兩極分化,東院歌舞升平,西院卻冷清陰森。


    大年夜,鍾嬤嬤做了一桌好菜,應小丫頭的意願,鍾嬤嬤和宗承頭一次和主子在同一個桌上用餐。


    宗承本想推脫,在接收到月白空警告的視線之後,如芒在背地坐了下來。


    他總覺得,不論自己坐與不坐,主子的眼神仿佛都要射穿他一般。


    小丫頭卻全然沒注意到這些細節,“嗯嗯,大年夜還是人多才熱鬧。”


    黎夢雨很滿足這種氣氛,年夜飯還是要人多熱鬧才有趣。


    結果吵鬧著要守歲的小丫頭,在吃完飯之後第一個唿嚕唿嚕睡著了。


    鍾嬤嬤笑說小孩子心性愛玩鬧,一時一個想法,但月白空知道,這是她肌體為了禦寒而做的保護機製。


    大年夜少有的下起了雪,月白空將暖爐放得近了一些,抱著小丫頭坐在榻沿。


    宗承過來匯報近段時間的情況,看到月白空懷裏的小丫頭,猶豫是否開口。


    “無妨,你直接說。”


    隱約中,月白空已不把小丫頭當做外人,這些事沒必要避諱她談。


    黎夢雨也不知道自己啥時候睡著的,耳邊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說話。


    保持一個姿勢睡僵了脖子,小丫頭嚶嚀了一聲,在少年懷裏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談話聲因為她這一翻身而戛然而止,黎夢雨虛了虛眼睛,還有些懵懂。


    “小白哥哥?”


    “睡醒了?還是要繼續睡?”


    黎夢雨搖搖頭,揉搓著眼睛坐起身來。


    “家主……”


    宗承還是擔心方才說的話被小丫頭聽了去。


    這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排除東院的老頭們會把小丫頭擄去嚴刑拷打威逼利誘,把她知道的一切壓榨出來。


    月白空一個眼風製止了宗承欲言又止的想法,替小丫頭理了理睡亂的頭發,把她扶正。


    “剛剛我和宗承的談話,你有聽到?”


    小丫頭懵懵地眨了眨眼,意識似乎還在飄蕩沒有迴籠。


    懵了半晌,意識到月白空是在和自己說話,黎夢雨急忙打起精神。


    “我隻聽到什麽鑰匙……”


    小丫頭不明所以地說出口,卻叫宗承繃緊了全身的警戒線。


    月白空掃了宗承一眼,胳膊卻將小丫頭摟緊。


    “知道東院的長老們在對我下毒之後,卻又遲遲不向我動手的原因嗎?”


    話題突然變得嚴肅,黎夢雨瞪大了眼,搖了搖頭。


    她以為月白空不會跟她討論月家宅內的暗鬥,隻是把她當做一個平時消遣的小寵物在養著罷了。


    “月家有一個世代繼承的金庫,而鑰匙隻有家主才知道位置。”


    如此一說,黎夢雨便懂了。


    “他們想要金庫鑰匙?”


    “不錯。我父親死後,他們明裏暗裏都在打月家金庫的主意,可沒有鑰匙,誰都動不了那裏麵分毫。”


    “在他們向我下毒的時候,他們以為他們已經掌握住鑰匙的所在,隻等我一命嗚唿然後名正言順瓜分月家的財富。”


    “隻可惜,他們弄錯了,鑰匙是假的。”


    月白空嘴角揚起嘲諷。


    “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小丫頭迷糊。


    月白空深唿了口氣,歎息裏有無奈,也有惋惜。


    “他們想從我這裏套出鑰匙的真正下落,又因為貿然對我用毒而打草驚蛇,現在他們動我不得,隻怕會從你這裏下手了。”


    小囡囡是能鎮住他熱症發作的關鍵,如果小丫頭被控製住,難保月白空不會動搖。


    “他們知道我能緩解你熱症發作時的痛苦了?”


    “他們並不知道,可你喝下那瓶藥的事全月宅上下都知曉,而且你突然變得與我親近,他們多少能猜出端倪。”


    黎夢雨點點頭算是明白了,月家的那些長老叔伯們,恐怕早晚要拿她這個小可憐開刀。


    “我能藏你一時,但不排除他們會設計將你強行擄走。我不放心……”


    “我懂的,你別真把我當小孩子,我有分寸的。”


    小丫頭特自信地咧了個笑臉,倒是讓月白空更加不放心。


    這小不點總強調自己不是小孩,可作出來的舉動沒一個是能讓人放心的。


    “而且……”黎夢雨思索了一下,瞅了眼一旁戰戰兢兢的宗承,還是決定說出來,“月家在五十年後,早已不複存在了。”


    這個消息無疑是令人都震驚的,就連向來處變不驚的宗承都瞪大了眼。


    月家不複存在?這個維係了百年不落的家族,竟然在後五十年就這般灰敗收場了?


    “原因?”月白空甚至都有些不解。


    小丫頭說五十年後他還活著,可月家卻不在了,這是怎麽一迴事?


    黎夢雨怯懦懦地努了努嘴,有些懊悔不該這麽輕易把這件事說出來。


    眼下話已說出口,不能收迴,隻好硬著頭皮說下去。


    “讓月家消失的,好像……就是你。”


    “胡說什麽!”宗承已聽不下去,作為世代為月家效力的一員,宗承怎麽允許有人這麽汙蔑自己的主子。


    身為家主的月白空毀了自己的家?


    宗承說什麽也不信。


    月白空倒是笑了笑,“說不定是真的呢。”


    少年笑得冷淡,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倒是像我能做出的事來。”


    黎夢雨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忽然靈光一閃,心中有了想法。


    “你在五十年後雖然還是不能被陽光暴曬,但已經能在白天行動了,說明你的毒確實有可以控製的方法。”


    “你的毒現在治不了,不代表未來也不行啊。”


    “你有沒有想過,跟我一起去未來?”


    雖然這個想法隻是黎夢雨不切實際的腦洞,但她覺得這並沒有什麽不可行的。


    這樣就能解釋得通,為什麽皇夜闌在五十年後也才二十八歲的原因了。


    既然她能迴到過去,為什麽過去的人不能前往未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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