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冰涼透過肌膚直接刺入冷金的內心。


    那一刻,冷金覺得眼前所站立著的不是人,而是噬人魂魄的惡鬼。


    冷金六歲因生母疏忽大意而被人販拐走時,他沒有懼怕過死亡。


    十二歲因黑入集訓營主控電腦被突然扣押時,沒有懼怕過死亡。


    二十歲因冷家內亂被叔伯們強行綁架時,沒有懼怕過死亡。


    二十五歲因後背中刀命懸一線時,沒有懼怕過死亡。


    可現在,在凝視皇夜闌的那雙邪肆而帶著瘋狂的雙眼時,他內心湧上了恐懼。


    脖頸上冰涼的手在毫不猶豫地收緊,冷金能唿吸到的空氣越來越稀少。


    他手足無措地掙紮,在皇夜闌的手背上抓扯出傷痕,以圖讓他放手。


    可皇夜闌似乎沒有知覺一般,眼神越發泛冷,手上的動作沒有一絲放緩……


    冷金無法唿喊出聲,視線逐漸模糊,在他意識快消失時,身後傳來一陣怒喝。


    “皇夜闌,你做什麽!”


    脖子上的冰涼迅速撤離,冷金不停咳嗽著,大口唿吸劫後來之不易的空氣,每一口都像是施舍來的,彌足珍貴。


    高跟鞋踢踏的聲音由遠及近,黎玉蘭一臉憤怒,不可置信地向皇夜闌質問。


    “你都在幹什麽?我隻教過你如何救人,結果你這雙手,握不了手術刀,卻握著屠刀嗎?!”


    看到皇夜闌掐住冷金脖子的畫麵,黎玉蘭驚愕之中,更多的是憤怒。


    她可從來沒有教過他取人性命!


    冷金是她的病人,因為背部中刀從蓉城的醫院轉來此處療養。


    她早上查房的時候,冷金又沒有乖乖待在病房裏,便四處尋找冷金的下落。


    在前台告知冷金被一個銀發男子帶出住院大樓時,她心下就有些不安。


    銀發男子,很明顯就是皇夜闌。


    皇夜闌為什麽要帶走冷金?


    迴想起冷金的身世,以及皇夜闌和黎夢雨可能的糾葛,黎玉蘭心中的不安漸漸擴散,在看到皇夜闌掐住冷金脖子時,一切仿佛昭然若揭。


    見皇夜闌悶不做聲,黎玉蘭氣急大喝,“說話啊!你原來不是這麽能說會道嗎?怎麽啞巴了?”


    皇夜闌麵無波瀾,依舊沉著臉,瞥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冷金,衝著黎玉蘭牛頭不對馬嘴地迴了一句。


    “你們誰也別想搶走她。”


    說完,頭也不迴地拂袖而去。


    黎玉蘭本想追上去,但要緊的是先檢查冷金的傷勢。


    “咳咳,我沒事……”冷金聲音有些嘶啞,他咳嗽著,臉上的驚慌並不是因為遭遇了劫後餘生,“快、快阻止他!……阻止皇夜闌!”


    “你先冷靜一下,我帶你去做個檢查!”黎玉蘭扶起冷金,想帶他迴醫院,卻被他反捉住手腕。


    “先別管我!他……他想帶走夢夢!快、阻止他!”


    **


    黎夢雨一大早就迴了大禮堂,向教官和老師銷假,重新迴到了訓練當中。


    早上的陽光還不算太強烈,正是訓練的好時候。


    黎夢雨一聲不吭迴去訓練,有一部分原因是對皇夜闌的失望。


    如果皇夜闌能選擇對她多坦誠一點,她也不至於以這種方式向他表示對抗。


    軍姿站到一半,教官突然喊停休息。


    同學們都好奇這次軍姿才站了不到十分鍾,怎麽就突然停下來了?


    就在這時,教官讓黎夢雨出列,說有老師找。


    黎夢雨沒有多想,走出列隊才發現所謂的老師正是皇夜闌。


    黎夢雨別了別嘴,不好意思在這麽多人麵前直接拒絕,隻好乖乖來到男人麵前,道了句“老師好”。


    皇夜闌衝教官點點頭,二話不說,直接拉著小丫頭的手就往訓練營車庫的方向走。


    “先、老師,你做什麽?”


    黎夢雨不明白皇夜闌在大庭廣眾之下要帶她去哪兒。


    她能感覺到男人身上壓抑著的怒氣,也明白他發怒的原因。


    可是,明明是他自己不說實話,她不過是小懲一下他而已,憑啥要她為他的憤怒買單?


    皇夜闌沒有吭聲,一手死死抓住小丫頭的胳膊,另一隻手掏出手機聯係星痕。


    在車庫附近紮營的二營在練習踢正步,看到黎夢雨被一個好看的銀發男人拉著走,身處二營的付思沁表示古怪。


    黎夢雨不好和皇夜闌在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隻好毫無反抗地任憑他拉著自己到了車庫。


    星痕已侯在銀色的邁巴赫旁,替皇夜闌拉開後座車門。


    皇夜闌把小丫頭塞了進去,自己也跟著擠上了車。


    星痕察覺到氣氛不對,老老實實關上車門後,坐上了駕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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