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家老宅曾經是全木質結構的庭院式宅院。


    在經當地政府修繕之後,采用了現代的裝修修複技術,填充了防腐防震材料,既還原了它原本的樣貌,又使其能更好地保存下去。


    雕梁畫棟,巧奪天工,進入大門,穿過前院,用於會客的主廳如瓊樓玉宇般富麗堂皇。


    飛簷翹角,琉璃磚瓦,可見月家在鼎盛時期是多麽氣派奢華。


    如今這些都成了過眼雲煙,成了供人欣賞把玩的文物。


    黎夢雨看著這些富有h國當地傳統民俗的建築,突然湧上一種熟悉感。


    隱隱中發覺,這些房屋,這些草木,竟有那麽一絲似曾相識。


    月瓊羽能察覺到女孩對這片宅院充滿探究與好奇,嘴角漸漸揚起篤定的笑。


    月家老宅是按被毀前的模樣全景修複的,就連橫梁石柱上的雕刻都是經過照片精準對比之後複原,幾乎不存在誤差。


    他相信,黎夢雨在看到月家老宅之後絕對能迴想起過去的事情來。


    果不其然,女孩在老宅的庭院裏走走停停,並不需要別人的指引就能知道各個房屋樓台的位置。


    她對這裏有印象。


    逛完前院,女孩毫不猶豫地朝後院的方向走去,跨過連接前後院的廊橋,橋下的內河將整個月宅分為東西兩個院落。


    後院,也就是西院,要比東院小很多,房屋也沒有東院華麗繁複。


    政府官方在介紹牌上寫著,西院是月家旁係或者傭人居住的地方。


    黎夢雨順著石板小路,直接找到了隱在西院最裏麵的一座閣樓。


    她對這座閣樓很熟悉。


    她曾不止一次在夢裏夢見過這座閣樓。


    黎夢雨想進閣樓裏去觀察一番,可閣樓下麵的大門貼著封條,禁止閑人進出。


    她記得這裏,她曾經在這裏住過,月瓊羽沒有撒謊,她確實是月家傭人的孩子?


    “現在你應該能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月瓊羽上前想拍拍女孩的肩膀,卻被她猛地躲過。


    “不,不是的。”


    黎夢雨揉著額頭,不想承認。


    “你還在否認什麽呢?你應該有印象的,對吧?你就是月家的人,你曾經在這裏居住過,是皇夜闌毀了我們的家。”


    男人的話語像魔咒,不停在她腦子裏迴蕩,勾起她掩埋在深處的記憶。


    那股撕裂般的頭疼又一次向黎夢雨襲來,一幕幕破碎的畫麵在她腦海裏迅速閃過。


    她想抓住那些畫麵,可劇烈的頭痛將這些畫麵一個個撕碎,扭曲,攪和在一起,分辨不清。


    月瓊羽發覺女孩的不對勁,想上前穩住她,卻被她反手推開。


    “你別過來!”


    黎夢雨一下子變得歇斯底裏。


    “你不是小白哥哥,對不對!”


    她一手撫著額頭,頭痛加上生理痛,她能維持住站穩的姿勢已十分吃力。


    “夢夢,你說什麽呢,我就是你的小白哥哥啊。”


    月瓊羽想安撫住她的情緒,“如果我不是小白哥哥,我怎麽會知道那麽多有關你過去的事?”


    他向前走一步,女孩就退一步,顫顫巍巍的模樣,也仍舊保持著警覺。


    黎夢雨腦袋一陣眩暈,若再不找到一個東西支撐,隨時都可能倒下。


    “不,你不是!”


    “小白哥哥不會讓我為難,他不會讓我陷入這種痛苦。”


    “小白哥哥會以我的欣喜為快樂,會以我的哀愁為悲傷。”


    “所以,你不是小白哥哥!”


    讓她痛苦難受,讓她左右為難的人,才不可能是小白哥哥!


    月瓊羽聽到這番話語,臉上盡是受傷。


    “夢夢,你從一開始就判了我的死刑,你可曾給過我一絲半點機會?”


    她從一開始就在拒絕他,否認他,現在事實真相擺在她麵前,她卻還是不肯承認。


    “你想逃避事實到什麽時候?夢夢,清醒一點吧,難道你還想自己騙自己嗎?”


    “你別過來……我不相信你……我不信你!”


    黎夢雨不停搖著頭,希望從這陣陣頭疼之中變得清醒。


    這一世,明明隻有皇夜闌才是她最值得相信的人,她不信皇夜闌會騙她。


    她一次一次地給自己找機會,找借口,可蘇醒的記憶卻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黎夢雨想拒絕這一切,如果這是個夢,她希望快點結束。


    她想醒來看到皇先生衝她笑,摟著她溫聲軟語地傾訴衷腸,陪她一起悠閑地吃著吐司,感受清早明媚的陽光……


    這隻是個夢,一個噩夢,醒來她就能見到她最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月瓊羽沒有停下的意思,一直朝黎夢雨逼近。


    黎夢雨退無可退,被身後的石坎給絆倒,身子重重往後一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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