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蓧深刻記得,那時她生怕會被葛秀香看穿她根本不是黎家大小姐,每天都過得戰戰兢兢。


    葛秀香將她這唯唯諾諾的樣子誤解為不適應,將她帶到她的梳妝台前坐下。


    葛秀香打開了一個精致的錦盒,拿出了一條墜有生肖的金項鏈,親手為她戴在了脖子上。


    她聽到葛秀香說:“這是媽媽在你出生時就為你定做好的,一轉眼十七年過去了,終於戴在了你的脖子上。”


    她還聽她說:“女兒啊,讓你受苦了。”


    李季蓧當時就淚流滿麵。


    那時,她從葛秀香身上感受到了缺失十七年的母愛,一時情切,竟忘記了自己到黎家的真正目的,隻無比渴望,自己就是葛秀香的親生女兒。


    可如今,葛秀香視她如敝履,她這才迴味過來,葛秀香將這條項鏈說得如此鄭重,怎麽就不見她把這項鏈送給黎夢雨?


    葛秀香不像是會把送出去的東西再要迴來的人,不然李季蓧也不會保留這條項鏈到現在。


    是葛秀香從來沒把黎夢雨當自己親生女兒,還是這條項鏈的來曆根本就是葛秀香杜撰的,隻為博她開心?


    李季蓧拿著桌上兩小袋東西出了酒吧,一邊走,一邊撥打電話,原本清純無辜的臉蛋,此時隻剩下扭曲的恨意。


    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李季蓧總算醒悟,想要站住腳,還得靠自己才行。


    **


    白牧遙昨天差點掀了龍山公園心理療養院的牌子。


    他寧願從趙詣川口中得到自己是真的有問題,也不想聽到那麽一種答案。


    戀愛了?有沒有搞錯!


    庸醫!簡直就是庸醫!


    他怎麽可能對那個讓他痛不欲生的罪魁禍首有感覺,斯得哥爾摩綜合征嗎?他又不是變態!


    可當他晚上入夢,那玲瓏小巧的人兒再一次踩著鈴鐺聲靠近他時,他卻遲疑地吞咽了一下,沒有了白天時的篤定。


    女孩就像一隻慵懶的小貓,睜著那琥珀色的眸子,嘴角仍是那高傲的笑。


    她若即若離,讓人捉摸不透,時而飄忽不定,時而觸手可及,讓他一陣抓心撓肺。


    眼看著就能抓住女孩時,白牧遙從夢中醒來了。


    除了初醒時的困頓外,還有精神上的疲乏。


    夢中的記憶變得清晰時,白牧遙猛地起身,良好的家教也止不住他想爆粗口的穀欠望。


    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精心打理,僅僅簡單梳洗了一下,換了一身休閑衣褲就出門了。


    一路飆車到了龍山公園,也不顧及有沒有提前預約,直接闖進了趙詣川的辦公室。


    趙詣川此時正淡定地整理文件,對突然到訪的白牧遙沒有一絲半毫的驚訝。


    白牧遙有一大堆話想講,可跑得太急,氣息不順,想說卻硬是擠不出半個字。


    待他終於平息下來時,趙詣川已經淡定地喝著茶了。


    “你個庸醫,到底給我施了什麽巫術!”


    一開口就讓趙詣川翻白眼。


    竟把他一個深受辯證唯物論熏陶的二十一世紀醫生,和那些古早的神棍神婆混為一談嗎?


    白牧遙遭了一記白眼,氣得拍桌,趙詣川哼笑著斜睨著他。


    “有感覺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竟弄得白牧遙臉紅到了脖子根。


    見狀,趙詣川喜聞樂見地吹了吹杯中漂浮起來的茶葉,笑而不語。


    白牧遙死不承認:“瞎扯淡!一定是昨天你在和我談話時給我下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暗示,才讓我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


    趙詣川一臉遺憾地挑挑眉,拿起文件夾起身:“那真是遺憾了,白先生,既然你對我諸多不滿,我也無法給你提供準確的心理輔導,那就沒必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我的下一位預約客戶就要來了,失陪。”


    “站住!”趙詣川還沒走到辦公室的門口,白牧遙就出聲叫住了他。


    趙詣川側過身,用眼神詢問還有何事。


    白牧遙支吾了一會兒,似是在心中天人交戰了一番,才接受了事實。


    “那……有沒有什麽辦法,讓我不戀愛?”他梗著脖子,語氣僵硬得就像舌頭打了結。


    白牧遙自認自己二十年來,活得雖說不上清心寡欲,但也是克己複禮的規矩之人。


    哪怕他在對黎謹幽一見傾心時,也沒有過逾矩的念頭,均是發乎情,止乎禮。


    可這個想法被昨晚的夢給擊個粉碎,他白牧遙,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


    ……


    這不是趙詣川第一次接到“想要不戀愛”的客戶。


    開導客戶放下一段戀情,這在他常年累月的工作中十分稀鬆平常。


    可有一個人是例外。


    五年前,當皇夜闌找到趙詣川要求心裏輔導時,他的偏執已經嚴重得會危害到心愛之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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