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輕撫女孩的小腦袋,悅耳且沙啞的嗓音輕柔而舒緩。


    “往生並不是指死而複生,而是指生命消亡之後,以新的方式獲得繼承。”


    “宗教裏有輪迴轉世一說,指一個靈魂可經由輪迴轉世在世上周而複始,生生不息。”


    “但我更傾向奉獻和繼承的說法。在人類社會裏,可以表現為思想的繼承,品德的傳承。在自然社會裏,則表現為能量的傳遞,就像蟲吃草,鳥吃蟲,獸吃鳥一般,每一種生物的存在都為後者提供了價值……”


    女孩聽得摸不著頭腦,隻好抱怨著打斷了少年的長篇大論:“小白哥哥又淨說一些叫人聽不懂的話了。”


    見女孩氣嘟嘟的小臉,少年無奈地搖了搖頭,將話題帶迴盂蘭盆會上。


    “想靠近點兒看嗎?”


    女孩猶豫了半秒,還是搖了搖頭:“不了。”


    他們不可以離開這所大宅子,上次少年偷偷帶她出去,害得少年被一群自以為是的大人們說教。


    她不想少年因為她而受到訓斥。


    少年明白女孩在想什麽,一把將她撈起來。


    女孩習慣性地揪住了少年衣衫的前襟,任由少年抱起。


    女孩像個洋娃娃一般坐在少年的胳膊上,隻有五歲的她,隻覺得這個懷抱就是自己的天。


    一條內河分割了這所大宅院,河對岸燈火輝煌,河這麵暗淡無光。


    少年找人要來了河燈,將女孩帶到河邊。


    “這條河通往外麵,夢夢,把你所思所想,借由這河燈,替你帶到外麵的世界去吧。”


    少年將點燃的河燈交到女孩手上,女孩伸出小手顫顫巍巍地將河燈放到了河麵上。


    她或許並不知道放河燈有什麽意義,或許隻認為這和吹滅生日蛋糕上的蠟燭差不多,但這樣就夠了,以女孩的年紀,保持這樣的天真就足夠了。


    女孩望著河燈越飄越遠,卻迴過頭來看著身旁的少年。


    “如果哪一天,小白哥哥要死了的話,能不能帶我一起走?”


    少年俊眉緊蹙,“說什麽傻話。”


    “因為小白哥哥一個人的話一定會很孤單,我想陪著小白哥哥。”


    女孩咧著笑臉,童言無忌,甚至連生和死都還沒弄明白是怎麽一迴事,就許下諾言。


    ……


    黎夢雨醒來時隻覺得有些頭昏腦漲,她做了個夢,卻全然記不起夢裏發生了什麽。


    唯獨隻記得“小白哥哥”這個稱唿。


    黎夢雨能感覺到這個稱唿的重要性,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他是誰,就像被人故意刪除了關於這人的所有記憶一般。


    嗯?怎麽感覺和皇先生挺像的?


    小白哥哥會是皇先生嗎?


    黎夢雨覺得沒可能。


    皇先生稱自己是在三年前第一次見到她時對她一見鍾情的,而在黎夢雨破碎的記憶裏,小白哥哥則出現的更早。


    至少,在她還在福利院時,小白哥哥就出現了。


    黎夢雨在記憶中搜尋了老半天,還是沒能找出關於“小白哥哥”的蛛絲馬跡,最終隻好放棄。


    吃完早餐,喂完兩隻貓,黎夢雨就提著行李去了學校。


    因為不知道舍友們的作息時間,黎夢雨特地先去買了被褥再去宿舍。


    這次宿舍裏的人全齊了,黎夢雨見到了另外四個人。


    宿舍裏除了衣櫃就是床,於是大家都在床上幹著各自的事情。


    有看書的,有閉眼休息的,也有整理內務的。


    黎夢雨朝所有人打了聲招唿,也就隻有付思沁迴應了她。


    錢茜還在睡覺,尚秋晨已坐在床上看書。


    黎夢雨這下子才真正看到尚秋晨的樣子,表情有些冷,留著比黎夢雨還短的短發,遠處看像一個俊酷的小帥哥。


    剩下的四個人中,一位微胖的長發女生正在刷微博,一位染了色還燙了卷發的女生正在追劇,一位皮膚黝黑的女生在看小說,還有一位戴著口罩的女生在陽台洗衣服。


    黎夢雨想跟她下鋪那位正在追劇的黃發女生打個招唿,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耳機聲音開得太大,沒有聽到,黎夢雨叫了她幾次都沒迴應。


    黎夢雨隻好拍了拍她的胳膊,得到的僅是一個眼神的迴應之後,黎夢雨這才明白對方是故意不想理她的。


    罷了,黎夢雨也不自討沒趣,上了自己床,開始做衛生。


    這宿舍放了一個暑假,自然積了不少灰,更別說黎夢雨這鋪位是角落裏的上鋪了,輕輕一擦,就是一頓揚灰。


    黎夢雨擦著擦著,突然就聽見她下鋪那位傳來怒吼的尖叫。


    “要死啊,把灰全弄進我眼睛裏了,你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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