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夜闌稍稍撤開了點距離,但依舊沒有要就此放過她的意思。


    之前,他還能信誓旦旦地以為自己能看透女孩的一切想法,可此時,他卻猶豫了。


    他有些看不懂了。


    明明知道女孩不是愛哭鬧的性子,可若牽扯到過往的那些紛紛擾擾,他是心虛的。


    關於過去,他既希望女孩能想起他,又害怕女孩想起他。


    希望女孩能記起他的好,同時又忘記他的壞。


    這樣的矛盾,讓他看不清眼前的女孩到底是故作傷心,還是真的崩潰。


    他真怕自己把她逼得太狠,她又丟下他獨自一人。


    女孩就瞪著那雙帶著控訴的眸子僵坐在沙發上,鼻尖紅紅,鼻翼翕動,哪怕倔強得不再作聲,也是對男人的一種斥責。


    皇夜闌這才明白,自己一直以來自詡最了解黎夢雨,最能治住這調皮的小野貓,可反過來,黎夢雨又何嚐不是最了解他的?


    她知道如何輕而易舉地就擊潰他設立的重重防線,他在她麵前完全無還手之力。


    皇夜闌深刻意識到,如果黎夢雨真的完全記起他的話,他將永遠失去主動權。


    又是一聲歎息,皇夜闌雙手托住女孩的胳肢窩,輕而易舉就把她托了起來。


    他迴身坐迴了沙發,將女孩輕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之上,背靠著靠背,兩人的視線總算持平。


    她太瘦小了,胳膊仿佛一掐就能斷,這樣小小的人兒,怎能叫他放心放她出去?


    白皙而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擦去女孩臉頰上的淚痕,皇夜闌放柔了聲音。


    “是我不對,別哭了,嗯?”


    女孩沒有吭聲,甚至還把臉別向一邊,以示抗拒。


    皇夜闌很有耐心:“不是答應過我,生我的氣時要告訴我的嗎,怎麽又忘了?”


    他有必要確定女孩現在是否是清醒的。


    皇夜闌緩緩將女孩的小臉搬正,另一隻手輕輕拍撫著她的後背,極盡安撫討好的意味。


    黎夢雨吸了吸鼻子,垂下頭:“我不是小孩了,你也承認不把我當小孩了,可你還是拿訓小孩的那套來訓我。”


    “騙子。”


    女孩小聲抱怨著,但態度總算有了點緩和,不再尖銳抗拒。


    “我沒有把你當小孩,隻是你現在太虛弱了,隨便一個人都能把你拐走,你叫我怎麽能放心?”


    女孩撅噘嘴不服氣:“那你當時為什麽不阻止我,現在放馬後炮有什麽用。”


    皇夜闌被逗樂了,他給她自由反倒是他的不對了?


    他當時若阻止她不去,她又能借題發揮控訴他不給她自由了吧?


    想著之前他不讓她來參加寵物展,小丫頭和他冷戰了半個月,他就頭疼。


    他算是看明白了,反正橫豎都是他的錯。


    當家長真的是太難了。


    “我沒想到你會喝酒,還迴來這麽晚。”


    “你明明有派人一直跟著我,別以為我不知道。”


    女孩直接戳破,倒是把皇夜闌弄得語塞了。


    明麵上他叫江諾言陪著黎夢雨參加寵物展,但暗地裏他又派了另一個人跟在黎夢雨身後,實時匯報全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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