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最先開始考的是外交部,就意味著你對外交部是懷有憧憬和期待的吧?現在卻從事著和外交部無關的工作,不會有心理落差嗎?”


    葉思危倒是沒有想到王蒙居然就這樣不加一點掩飾的將問題問出了口,一時間隻覺得整個身體都僵住了,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迴答才好。


    好在王蒙似乎也沒有想要等她迴答,感慨完那一句以後,自己很快就接了下一句:“不過有落差你也自己收拾好一下心情,好好做好自己現在的工作才是。”


    “……嗯。”葉思危沒有辯解什麽,隻是輕聲地應了一句,隨著王蒙一起走進了二層的會議室裏。


    說是會議室,其實正式的名字是學術研究報告廳,葉思危雖然在這裏上了幾年大學,但是除了畢業的時候來過這裏,其他時間還真沒怎麽來過。


    所以走進去的時候忽然就有點懷念讀大學時的那種感受了,她知道王蒙這次讓她來參加活動,不是需要她做什麽,更主要的是從中獲得點什麽,所以她並不是活動的主角,隻需要好好地在後排聽講就行。


    隻是即使這樣,葉思危還是不得不感慨一句:“排場真大啊。”


    隻見會議室正前方超大的電子屏幕上寫著“a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局外國人管理工作站揭牌儀式”,而上麵搭了長長一串桌子,上麵鋪著紅色的布,然後擺了一溜兒的名牌和礦泉水在上麵。


    葉思危從那一堆的名牌上掃過,看到了好幾個自己熟悉的名字:校長、校常委、副校長、公安局副局長、管理局局長、副局長、簽證科科長、副科長、管理科科長、國際教育學院院長、副書記以及國際交流合作處的處長。


    都是些葉思危聽過名字,卻無緣接觸的人,這一次居然齊聚一堂。


    最開始是校長的李英傑的致辭,無非是對管理局的支持和幫助表示感謝,然後對外國人管理工作站提出了希望和要求之類的話。


    “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局裏會決定設立外國人管理工作站?”王蒙在上麵坐了會兒,中途出去了一趟,也不知道具體做什麽去了,反正再迴來的時候也沒有再往台上擠,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最後排葉思危的旁邊。


    “嗯?方便學生辦理簽證?”葉思危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王蒙忽然就坐到自己跟前來了,不過還是認真地迴答了問題。


    “這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比較有利於我們管理外國人,還有各種宣傳。”


    葉思危點了點頭。


    王蒙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反應,不由得又多問了一句:“通過這件事,你能想到什麽嗎?”


    “啊?是指通過建設外國人管理工作站這件事?”


    “不然呢?”


    王蒙的問題著實有點模棱兩可,葉思危能夠感覺到對方似乎在期待著自己說什麽,可是她實在是摸不準對方到底希望自己說什麽。


    “能再具體一點嗎?”葉思危弱弱地問了一句。


    “你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我又不是要你非要說個什麽固定答案。”


    葉思危聞言有點無奈地幹笑了一聲,因為王蒙的態度根本就不像是他自己說的那樣。


    “提高我們對境外人員動態綜合管控能力和服務水平。”葉思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王蒙聞言沒有立即承認或者否認,而是捏著自己的下巴,深深地看了葉思危一眼,似乎在思考什麽。


    葉思危見狀有一些忐忑,她發現揣測誰都可以,但是揣測王蒙的心思真的是太有難度了,因為一般人根本猜不到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結果等了很久,葉思危這才聽到王蒙忽然開口說了一句:“揭牌儀式後你先別迴去。”


    “啊?是需要我做些什麽嗎?”按照原計劃,葉思危本來隻是來參加一下儀式的。


    “嗯,今天你先在工作站這邊幫幫忙,明天再迴管理局,其他不用擔心,我會打好招唿。”


    王蒙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葉思危自然也不能再別扭,於是點了點頭應下了。


    隻是還是沒能忍住,低聲問了王蒙一句:“是我剛剛的迴答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


    “那為什麽……”


    “隻是覺得你多接觸點這些事,換一個角度來思考,也許你就能找到不一樣的答案。”


    “不一樣的答案?”


    “知道nlp理解層次嗎?”


    葉思危有點發懵,不過還是誠實地搖了一下頭:“不知道。”


    “nlp,神經語言程序學,是由理查德班德勒和約翰格林德在1976年創辦的一門學問,許多世界名人都接受過nlp培訓。”


    “哦,這個nlp理解層次怎麽了嗎?”


    “這個nlp理解層次說,對一件事請的理解,我們可以分成6個不同的層次,而這個層次是有高低之分的,如果你用低緯度的視角去看這個問題的時候,它無法解決,但當你站在更高的一個維度去看它,也許就變成了一個很簡單的問題。甚至連問題本身也消失了。”


    葉思危皺了皺眉,對於這樣的理論知識,大多數人都是會感覺到枯燥的,葉思危也不例外。


    不過好在葉思危屬於那種就算枯燥,但是隻要認真想依舊能夠理解的人。


    “就好像古代的時候要傳遞一個消息,還得快馬加鞭跑上幾天幾夜,但是現在卻隻需要幾秒鍾,就能通過手機或者互聯網將消息傳遞過去?”


    “嗯,可以這麽說。”


    “可是這個理解層次和現在有什麽關係呢?”


    “因為在我看來你之所以有時候會不知道該怎麽做,除了對某些概念不清楚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你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成為怎麽樣的一個人。”


    “我……”葉思危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似乎真的有些迷茫,有種困於當下的感覺。


    “如果你想不通這件事,就不可能做到最高層次的事情。”


    “最高層次是什麽?”


    “非要形容的話,兩個字就能概括——利他。”


    “利他?”


    “嗯,葉思危,我希望你能成為一個為別人、為社會、為世界到來什麽的人,所以你自己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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