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麽晏勤學要說這是你母親的耳環?”


    晏楚稍微沉默了一小會兒,這才開口解釋道:“我父親還在世的時候,中和集團正處於鼎盛時期,再加上他們夫妻二人極為恩愛,大大小小的宴會必定是兩人一同前往。”


    “嗯。”葉思危點了點頭,示意晏楚繼續說。


    “母親出席宴會的時候,偏愛佩戴巴洛克珍珠做的首飾,雖然母親並沒有霸道地表示過那是自己的專屬,但是圈子裏卻自己形成了一種不佩戴巴洛克珍珠首飾的風氣,一來是出於尊重,二來也有些避嫌和討好的意思。”


    “所以晏勤學覺得巴洛克珍珠就是你母親獨特的標誌,別人戴是侮辱?”


    晏楚沒有點頭,卻也沒有搖頭,似乎是陷入了什麽迴憶裏,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道:“其實也不是,而是因為我母親去世後發生了點事。”


    “什麽事?”


    “我母親去世後,雖然人不在了,但是她人緣向來好,所以在她的遺體道別晚宴上,圈子裏的女人們出於尊重還是自發地沒有佩戴巴洛克珍珠的首飾,而且不僅沒戴,甚至還舍棄了所有首飾,素顏前來。”


    葉思危能夠想象到那樣的場景,除了是對逝者的尊重,想來也是因為秦明雪平日裏真的是受人喜愛的,眾人才會如此。


    “之後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葉思危追問道。


    “那天晏明時也被二叔叫來了,他向來放蕩慣了,那天過來時還帶著他新找的女友,好像挺有名氣的一個演員。這也算了,偏偏這女人不知收斂,把告別晚宴當成自己的秀場一般,穿的十分招搖不說,脖子上還帶著一條用巴洛克珍珠做的項鏈,在被人小聲提醒她取掉項鏈後,就去找了晏明時哭訴。”


    葉思危聞言頓時眉頭一皺,有些厭煩這女人的做派:“晏明時呢?他做什麽了?”


    “他說——‘你想戴就戴,那女人再風光也不過是個死人而已,以後晏家又不是她說了算’,這話剛好讓二叔聽見了。”


    不管晏勤學當時是真心還是假意,在秦明雪的告別儀式上聽到這番話必須得明確表態。


    “晏勤學怎麽處理的?”


    “晏明時那小女友直接被拽斷了項鏈,人被扔到了附近的垃圾場,之後不知道怎麽樣了,反正這麽多年來也沒有人再見過她,而晏明時也被禁止出入晏家老宅。”


    葉思危聞言心裏卻覺得有些怪怪的:“那晏勤學現在還住在晏家老宅嗎?”


    “沒有。”似乎是知道葉思危想問什麽,晏楚幹脆主動說到,“晏家老宅按理說確實是晏家現任家主的居所,我父親去世後,我們就應該搬離那裏,讓二叔搬進去。”


    “那為什麽最後沒有這麽做?”


    “他……忽然出國了。”


    “出國?”


    晏楚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眉頭皺了皺眉:“嗯,他走的很突然,不過也能理解。”


    葉思危默默地聽著,此時見晏楚停下來也不催促,隻是默默地等待著。


    “他和我父親從小就兄弟情深,我父親在醫院裏搶救失敗時,從來沒哭過的他居然跪在父親的遺體前哭了。再加上他模樣和我父親相似,家裏老人看見他就想起父親,難免傷心,而且隨著父親過世,家族裏也多了些風言風語。”


    “那段時間……你們很不好過吧?”葉思危能夠理解那種感受,當年葉凜出事後,他們家也非常不好過,有親戚覬覦著葉凜的財產,有小人打著欺負他麽孤兒寡女的主意。


    雖然沒多久,葉思危便被送走,不過那幾天她體會到的人心險惡她這輩子都無法忘懷,即使那個時候她有很多事情都不懂,卻怎麽都記得那些或貪婪或不懷好意的眼神,以至於她做夢夢到那些都會嚇得偷偷哭泣。


    他們的家庭不過是個中層收入的水平就如此,更不要說晏楚這樣的豪門水有多深。


    晏楚聞言伸手輕輕地揉了一把葉思危的頭發:“嗯,不過都過去了。”


    那個時候確實過得非常的艱難,晏勤道的死,不僅是晏家失去了家主,他們這個三口之家也失去了主心骨,各種牛鬼蛇神輪番上場,甚至有些人為了抱晏勤學的大腿,故意給他們母子難堪的,想要以此表忠心。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覺得晏勤學上位,就意味著晏楚他們母子再沒有什麽出路的時候,晏勤學卻二話不說地遠走國外的分公司,將晏家老宅留給了他們母子,以這種行動向眾人宣告——晏楚會是晏家的下一個繼承人。


    同年,晏楚開始學習如何很好地掌控住一個集團的各種知識。


    剛開始時,他父親不在,手裏無權,又年歲小,再加上性格冷僻,眼睛又有異樣,眾人多是輕視他,疏遠他,確實不太好過,他又忽然莫名其妙得了那奇怪的病,就算今天做好了心理建設不去理會那些人,可新的一天到來他就要重新經曆一遍那些痛苦,直到——


    他遇到了葉思危。


    “我在的。”葉思危主動握住了晏楚的手。


    一如記憶裏的模樣,不管他遺忘多少次,痛苦多少迴,她總是在的。


    “嗯。”


    “因為你繼承人的身份,晏明時才會變成現在這樣嗎?”


    畢竟晏勤學上位,卻並不打算把晏家教到自家兒子手上,這不是在打兒子的臉,告訴眾人自己的兒子不行嗎?


    晏楚點了點頭:“不止。”


    “什麽?”


    “有的時候,你站在高處,別人就算和你沒仇沒怨,也會想著拉扯你下來,可是有時候手夠不到。”


    葉思危立馬就反應了過來:“這個時候就靠那張嘴了,對嗎?”


    “對。”


    流言蜚語有時候比拳腳更可怕,畢竟拳腳可能傷到身體,可流言傷到的卻是人心。


    晏楚停頓了幾秒,表情有些感慨,開口道:“最開始的時候,晏明時其實對我挺好的,因為別人說我眼睛奇怪,他還把那群人挨個揍了一遍,從此落了個大魔王的稱號,讓人見了他就跑。”


    說到這裏的時候,晏楚還笑了笑,好像還有些懷念那段時光一般。


    “後來呢?他聽到了什麽?”


    “你永遠都猜不到人的一張嘴有時候有多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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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晏明時的名字都出現好幾迴了,然而人至今還沒正式出場。在想要不要提前放出來,不過估計好奇的人也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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