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霄不情不願的抱著萬年仙靈芝出了帝府,穿過都仙郡,跨入魔界地盤。魔界妖魔鬼怪眾多,奇形怪狀,卻伴著仙人居所,有序的生活。戰霄進入都魔郡,郡內熱鬧非凡,妖魔鬼怪們做著小生意,肆意吆喝。


    若不是魔界眾人外形奇特,四周縈繞著黑色魔氣,光看行為舉止,與仙人、凡人無異。


    戰霄走在魔界的地盤上,街上的魔族紛紛退至一邊,很快魔界巡邏衛兵趕了過來。


    “站住!”


    暗夜身穿盔甲,腰間掛著雙刀,額間盤桓著魔蛇,手中拿著刹刀。他坐在魔獸坐騎上,居高臨下的盯著戰霄,刹刀刀尖指著戰霄問道:“仙人為何來我魔族地界!可是忘了千萬年前仙魔立下的規矩!”


    戰霄本就不想來魔界,此番又被暗夜用刹刀指著,心裏更是不爽,將仙靈芝收入納戒,凝出長劍說道:“魔界地界又如何?我還就來了!有種你就出招啊!”


    “無恥的仙人!果然惡心至極!”暗夜氣惱,舉著刹刀直逼戰霄,戰霄舉劍迎擊,四周普通魔族嚇得紛紛躲著兩旁。


    巡邏衛兵快速在兩人四周圈出了安全範圍,以免兩人戰鬥,傷及無辜魔族。


    “小小魔族,往日便是我仙族腳下螻蟻,如今隻不過翻了翻身,便敢在仙族麵前叫囂,我看你們是活膩歪了!”


    戰霄雙眼一瞪,腳下生風,死死的壓製著暗夜。


    暗夜吃力,未曾想遇著的仙族是個能人,暗道不妙,便快速拉開兩人距離,退至一旁。


    “仙人且慢,我等打不過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此地乃我魔族地界,你若在我魔族地界撒野,我族魔王定會去仙族地界,好好找仙帝算算今日這筆賬!”


    “哼~”


    戰霄收了手,殺幾個魔界巡邏衛兵,他不在怕的!


    隻是,一旦殺了這些魔界衛兵,想必魔王就有了理由,找主人的麻煩了!


    為了不給魔王有機可乘,為了不給主人添麻煩,他隻好罷手。


    暗夜見他收了手,示意巡邏衛兵將他團團圍住,飛身上了魔獸坐騎,說道:“仙人為何來我魔界地界?”


    “奉命前往望天樓!”


    “望天樓!”


    暗夜心下一驚,望天樓可是魔王居所,仙族的人去望天樓,怕是居心叵測。


    “仙人找我族魔王有何事?”


    暗夜的目光十分不友善,戰霄煩躁不已:“還真當我想來魔族這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要不是我主見著魔王體內氣息虛浮,吩咐我送來萬年仙靈芝,我還不樂意踏入你們魔界!”


    暗夜雖氣憤他瞧不上魔族,卻從他的字裏行間了解到。


    他來魔族,是給魔王送萬年仙靈芝的。


    如此,便也不便多加阻攔。


    “既然仙人奉命給我族魔王送仙靈芝,我等也不便阻撓!不過——仙人必須在我等的監視下前往望天樓!”暗夜凝視著他,繼續說道:“畢竟仙人也看到了,我魔族雖然強大,但大部分族人手無縛雞之力,我等身為魔界都魔郡巡邏衛兵,必須履行保護族人安全的職責。”


    “隨你!”


    戰霄在巡邏衛兵的監視下,來到望天樓。


    望天樓修建在望天山頂峰,樓高百米,樓宇百來餘,長長的天梯直通望天樓最高樓宇,天梯攻擊十二萬八千階梯。


    望天樓是君臨瀾成為魔王後,吩咐魔族建造,曆時十萬餘年。


    戰霄站在天梯底端,心中暗罵君臨瀾變態。


    天梯四周刻畫著魔界符文,凡是魔族族人站上天梯,便能一步登天,直達魔王所在的望天樓。


    相反,若是仙人站上天梯,若是實力抵不過魔王,體內實力暫時被封。仙人若想達到望天樓,見著魔王,必得徒步爬完十二萬八千個階梯。


    見他站在原地,遲遲未曾踏上天梯,暗夜道:“怎麽著?仙人這是不想給我族魔王送仙靈芝了?”


    “誰說不送了!我這是在積攢體力,為等下攀爬天梯做準備!”戰霄瞪了暗夜一眼,抬腳踏上了天梯。


    果然,剛踏上天梯,他便感覺周身的力量消失了。


    暗夜見他上了天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仙人上天梯,不死也得脫成皮!


    他到要看看此人能夠猖狂多久!


    戰霄一步一步的趴著天梯,暗夜領著巡邏衛兵跟隨他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傳送至他的前方,監督著他,看著他的笑話。


    “哎我說,仙人,你若是爬不動了,便迴去吧!我們魔族別的不多,靈芝什麽的,還是有的!”


    “......”


    戰霄捏著拳頭,恨不得衝上去甩他幾個巴掌。


    這些魔族果然是邪惡的!


    他全身力量被封,光是攀爬天梯就已經很費力了,此時最多也就生生悶氣,根本無力出手。


    最終,戰霄在暗夜等人的嘲諷下,耗費了七天,終於爬上了望天樓。


    戰霄出現在望天樓前不到一秒,君臨瀾便出現了。


    “你來做什麽?”


    “你以為我想來?”


    “他讓你來做什麽?”君臨瀾雙眸嗜血,若不是心中忌憚帝冥天,他真想一招結果了眼前之人。


    戰霄從納戒中取出萬年仙靈芝,丟給他:“東西送到,告辭!”


    “他這是什麽意思?虛情假意,惺惺作態嗎?”


    “魔王,你最好不要辜負我主對你僅有的情分!”


    戰霄說完,拖著已經疲憊不堪的身子,轉身便下了天梯。


    “哼!情分!他帝冥天處處與我作對,處處高我一等,何時給過我什麽情分!”君臨瀾伸手將仙靈芝捏碎,粉末隨風而逝。


    望著戰霄離去的背影,他的眸子迸發著火焰:“來人,將此人給我關進煉獄!”


    此人是帝冥天的左膀右臂,想必此人被抓,帝冥天定會親自來尋!


    那時,他倒要看看帝冥天那祈求他的姿態。


    “屬下遵命!”


    暗夜早就想教訓戰霄了,如今戰霄體內力量被封,魔王又下令將戰霄送至煉獄,心中大喜。


    “抓起來——”


    “是——”


    巡邏衛兵快速傳送至戰霄麵前,將他禁錮。


    戰霄掙紮著,衝著天梯之上的君臨瀾怒吼:“君臨瀾,你卑鄙!”


    君臨瀾一聽,黑著臉來到他麵前,反手一巴掌落到他臉上:“卑鄙?嗯——那我便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才叫卑鄙!”


    “我呸!有種你就殺了!否則你休想用我威脅主子!”戰霄吐了口血。


    “暗夜,抽了他的仙骨,挑了他的仙筋,丟去煉獄!”


    “是!”


    暗夜從腰間抽出刹刀,一腳踢到戰霄,蹲下身,用刀背在戰霄的臉上拍了拍:“仙人,你剛才不是很狂、很拽嗎?你現在到底給狂、給我拽一個啊!”


    “君臨瀾,你卑鄙無恥!你不得好死!”戰霄怒吼著。


    君臨瀾捏著拳頭,剛要出手,暗夜已經一刀插在了戰霄身上:“我族魔王也是爾等卑鄙仙人可以辱罵的?我看你就是找死!”


    “磨蹭什麽,處理了!”


    君臨瀾丟下話,迴了望天樓。


    暗夜奉命抽了戰霄的仙骨,挑了戰霄的仙筋,親自帶著戰霄去了煉獄。


    魔族煉獄是關押魔族兇神惡煞的地方,煉獄煞氣重,看管煉獄的魔兵日日以各種手段折磨獄中之人。


    巡邏衛兵拖著昏迷的戰霄來了煉獄,魔兵頭頭恭敬的迎了上去:“暗夜大人,您怎麽親自過來了!”


    在暗夜的示意下,巡邏衛兵將戰霄丟給魔兵頭頭,魔兵頭頭低頭一看,滿臉詫異:“暗夜大人,這是——仙人?”


    “不該問的別問!你隻管看管好此人!小心別壞了魔王的好事!不然——”暗夜做了個哢擦的動作,魔兵頭頭連連點頭。


    “暗夜大人放心,小的絕對好生看管此人!”


    “嗯。”


    暗夜點點頭,領著巡邏兵剛走出不到一米,隨即轉身到:“哦——對了,既然是仙人,必定要好生招待,畢竟不是我族之人,偶爾可以給口吃食!”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暗夜領著巡邏兵走了,魔兵頭頭拖著戰霄進了煉獄,魔兵們紛紛迎了上來。


    “頭兒,此人可是仙人啊!魔王為何抓仙人?”


    “頭兒,我看此人好似沒了仙骨、仙筋,也不知道是怎麽惹著魔王了!”


    “頭兒,我們真的要將那些刑法用到仙人身上?”


    “......”


    魔兵們七嘴八舌的說著,魔兵頭頭頭痛不已。


    “都給我閉嘴!”


    魔兵們噤了聲,魔兵頭頭蹲下身仔細看看了,頓時驚訝出聲:“這——這可是仙帝的護衛啊!”


    “仙帝護衛?”


    魔兵們頓時慌了。


    仙魔大戰以前,仙帝統領仙魔大陸,殺伐果斷,就連如今的魔王都無法比擬。


    此番魔王不僅抓了仙帝的護衛,還將仙帝護衛的仙骨、仙筋全部抽離,若是仙帝發怒,後果不敢想象。


    魔兵們沒有見過仙帝的護衛,但是魔兵頭頭卻見過。


    此時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的仙人,正是仙帝身邊的戰霄大人啊!


    “完了完了......”


    魔兵頭頭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頭兒,如今該怎麽辦?一邊是魔王,一邊是仙帝,我們——”


    “廢話,我們是魔族,當然聽魔王的啦!”


    “屁!仙魔大戰之前,仙帝可是統領著仙魔兩界的!當然聽仙帝的!”


    “我覺得.......”


    “都給我閉嘴!”魔兵頭頭瞪了幾人一眼,將戰霄扶了起來:“如今之計,我們也隻能先將戰霄大人關入煉獄,好生照料。”


    “我們都聽頭兒的!”


    魔兵們小心翼翼的將戰霄單獨關禁煉獄牢房,日日照料,生怕他死在煉獄。


    ==========


    穆天林在帝府的傳喚下,再次來了竹林亭榭,查看了仙蓮的情況。


    “我說仙帝啊,不就是一顆普通的仙蓮嗎?生長慢就生長慢唄,沒必要時時喚我來帝府吧!我府中事務繁多,總不能時時刻刻在帝府候著啊!要不這樣,你將這仙蓮交給我,我保證,幫你養的鬱鬱蔥蔥的。”


    說著,穆天林便作勢要將仙蓮裝進藥箱,帝冥天快速將仙蓮挪開。


    “想都別想!”


    穆天林攤了攤手:“得,你愛養著便養著。隻要不打擾我就行!告辭!”


    “慢著,你還未說,她為何生長如此之慢?”


    “我又不是仙蓮,我咋知道!”


    “信不信本尊掀了穆府!”帝冥天威脅道。


    穆天林將藥箱往地上一放,不樂意了:“仙帝,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這仙蓮是比仙界仙蓮長得慢了些,但也沒有毛病啊!再說了,我是醫人的,不是醫植物的!你為了一個仙蓮,要掀了我穆府!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閉嘴!”


    帝冥天臉色微沉,他倒是忘記了穆天林胡攪蠻纏的能力了。


    “我就不!”穆天林隨即坐到地上,撒起潑來:“如今仙帝都要為了一顆仙蓮掀了我穆府了,我還閉個什麽嘴!想我穆天林,對仙界兢兢業業,對都仙郡勤勤懇懇,甚至是對下界更是鞠躬盡瘁,沒想到如今換來的是仙帝要掀了我穆府!天道好輪迴啊——難道就沒有人管管嗎?”


    帝冥天的臉色陰沉的難看,戰天、戰雨、戰雷三人趴在窗外,小心翼翼的看著好戲。


    沒想到多日不見,穆天醫的無賴功力見長啊!


    “穆天林,你在試圖挑戰本尊的耐性!”


    “看啊——仙帝不講理就算了,如今還威脅我了!我乃堂堂天醫,手無縛雞之力,仙帝居然武力威脅,這日子沒法過了——沒法過了——”


    穆天林嚎著,餘光時刻注意著帝冥天的神情,時刻做好逃跑的準備。


    “戰雨,給本尊把他丟出去!”帝冥天冷聲道。


    戰雨一哆嗦,快速跑進屋子。


    “阿雨啊——難道你也要跟著你家主子欺負我嗎?”穆天林仰頭看著出現的阿雨,眼前一亮,隨即表現得十分委屈。


    帝冥天揉著發疼的太陽穴,冷聲說道:“三個月內,別再讓本尊看見他!”


    “是!”


    戰雨領命,拖著穆天林出了屋子。


    穆天林任由戰雨拖著,心裏卻十分高興。


    “阿雨——你居然願意親自拖著我,我好高興!”


    “閉嘴!”戰雨臉色及其不好。


    主人想三個月不見穆天醫,他恐怕得三個月都守在穆天醫身邊,否者無法保證穆天醫哪天神經不對,來了帝府。


    “別嘛——阿雨——你要多笑笑,別總是愁眉苦臉的!我又不是豺狼虎豹,又不會吃了你,你不必這般怕我!”穆天林伸手握上戰雨的手,笑著。


    戰雨一個機靈,鬆了手,穆天林隨即倒在地上。


    “哎喲——阿雨——你謀殺親夫啊你——”


    “噗嗤——”


    一旁看戲的戰天、戰雷兩人實在忍不住大笑出聲。


    “穆天醫,不要逼我出手!”


    戰雨氣急,想他堂堂七尺男兒,居然被男人調戲了。


    “好好好——”穆天林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表情立即認真起來:“阿雨,若是想讓你家主子三個月甚至更多時間都見不到的話,那你必須住到我穆府去!否則,你知道我的性子的!”


    “你——”戰雨氣急,若是他不答應,恐怕穆天醫會天天來竹林亭榭做客了。


    “明日,我定要在穆府見著你,若是不然,那我隻好來找仙帝聊聊天了。”


    穆天林提著藥箱,高興的走了,留下戰雨氣急敗壞的對著地麵撒氣。


    戰天來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雨,為了不惹主子生氣,看來你得忍忍了。”


    “難為你了。”戰雷附和道。


    轟——


    戰雨一拳敲在地上,地麵瞬間出現一個大坑。


    “三個月內,我一定會想辦法讓穆天醫放棄對我的興趣的!”戰雨咬牙切齒。


    戰天、戰雷相視一眼。


    穆天醫從數萬年前見著雨,便對雨極為上心。如今世事變遷,穆天醫仍舊沒有改變初衷。


    他們根本不信,短短三月,雨能夠改變穆天醫對他的執著。


    不過想來,這麽多年了,他們卻從不知曉,為何穆天醫這般執著於雨。說來穆天醫並不好男色,在都仙郡花名在外,被他玩弄的女人都可以從都仙郡排到都魔郡了。


    穆天醫流連於花叢中,對雨,想來也是執著於試毒、試藥吧。


    戰雨穩定情緒,進了屋子,收拾行李,準備明日前往都仙郡穆府住上三月,阻止穆天醫靠近帝冥天。


    戰天、戰雷兩人在院中無奈的修補著戰雨留下來的深坑,深坑修補好,戰雨剛好收拾行囊從房中出來。


    “天、雷,我去都仙郡穆府了,主子身邊就靠你倆照顧著了。”


    “嗯,萬事小心。”兩人點點頭。


    戰雨走了,院中隻剩下戰天、戰雷兩人,頓時覺得有些冷清.


    “哎,雨去了都仙郡穆府,霄去了都魔郡望天樓,如今咱這竹林亭榭冷清多了。”戰雷歎了口氣。


    “誰說不是呢!”戰天歎著氣,隨即問道:“哎~對了,霄去都魔郡望天樓有多久了?”


    “我想想啊——”戰雷想了想:“我沒記錯的,霄去都魔郡望天樓有八九日了。”


    “八九日了?按理說早該迴來了!”戰天眉梢染上些許擔憂。


    “對哦,霄都去了這麽久還未歸來,莫不是出什麽事了!那魔王本來就看主子不爽,會不會——”戰雷不敢往下想。


    戰天皺著眉頭,猶豫了片刻,說道:“我去稟報主子。”


    “我也去~”


    兩人快速進了帝冥天的臥房,此時帝冥天正在房中看書,見著兩人憂心忡忡的進了屋,放下手中的竹簡:“何事?”


    “主子,霄去都魔郡望天樓贈送仙靈芝已有八九日,至今未歸,我等擔心——”


    聽聞,帝冥天麵色一沉:“為何不早日稟報。”


    “......”


    兩人垂著頭,一聲不吭。


    “隨本尊去都魔郡!”


    “是!”


    帝冥天揮手在床邊蓮子四周布下防禦結界,起身,大步走出房間。


    三人剛出屋子,隻覺庭院中一陣波動,隨即君臨瀾的臉出現在半空中。


    君臨瀾邪魅的笑著,雙眸中帶著殘忍、嗜血:“帝冥天,想必此時你已發覺護衛遲遲未歸了吧!哈哈哈——想知道你那可憐的護衛如今如何了嗎?”


    畫麵一轉,戰霄宛如死屍般被暗夜拖著,鮮血流了一地!


    “霄——該死的魔王!”


    戰天、戰雷望著畫麵中不知是死是活的戰霄,憤怒不已。


    帝冥天臉色陰沉,雙眸中迸發著怒火。


    “哈哈哈——帝冥天,想必你此刻很憤怒吧!憤怒吧,盡情的憤怒!你越是憤怒,我越是開心——哈哈哈——”君臨瀾笑著,似乎眼中笑出了眼淚,他擦了擦,繼續說道:“帝冥天,若是想要給你那護衛收屍,那便獨自前往望天樓!否則的話——可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君臨瀾的麵容消失了,四周再次恢複了平靜。


    “該死,他們怎麽可以如此對待霄!我要跟他們拚了!”戰雷氣憤得雙手握拳,恨不得馬上衝到都魔郡,大殺四方。


    “該死的畜生!他們到底把霄如何了!”戰天怒吼著:“我定要為霄討迴公道。”


    耳邊響起戰天、戰雷的憤怒聲,帝冥天心中亦是不好受。


    戰天、戰雷、戰雨、戰霄四人從小跟著他長大,親同手足。如今君臨瀾這般對待戰霄,他不會在容忍!


    “你們守好帝府!不必跟來!”雙眼迸發著怒火,他直接撕裂虛空,消失在原地。


    從虛空出來,帝冥天直接出現在都魔郡街道上。


    魔族見著突然出現的仙帝,紛紛跪地,片刻後,又滿臉矛盾的起身。


    如今仙魔大陸又魔王統領,仙帝已經是過去式了。


    魔族們對仙帝的敬意根深蒂固,方才導致魔族們見著仙帝,第一時間便是下跪。好在魔族們快速反應過來,並未開口行禮。


    帝冥天根本不在乎眼前的虛禮,他目光如炬,徑直朝望天樓走去。


    魔族紛紛自動讓開,給他留下充足的過路空間。


    帝冥天走後,魔族們炸開了鍋。


    “仙帝為何來了都魔郡?”


    “聽說仙魔大戰時,咱們魔王可是仙帝的親兄弟,背後偷襲了仙帝,方才成了魔王,一統仙魔大陸,如今仙帝來咱們都魔郡,怕是來尋仇的!”


    “屁!我怎麽聽說前些日子,仙帝還安排仙人給咱們魔王送仙靈芝補身體呢!”


    “對對對,那仙人來送仙靈芝,我親眼所見!”


    “難道說仙帝來都魔郡,是來看咱們魔王的?”


    “我看未必,剛見著仙帝,那神情,怒氣滔天,我看啊,八九不離十,是來找咱們魔王算賬的!”


    “要不,咱們過去瞧瞧——”


    “我看你是活膩歪了!若是仙帝真來中魔王麻煩,兩人兵戎相見,恐怕後果不比數萬年前的仙魔大戰慘。我們湊上去,找死呢!”


    “就是,我看他就是腦袋長多了,沒一個中用的!”


    “......”


    在魔族眾人的討論聲中,帝冥天來到了天梯底下。


    “何人擅闖望天樓!”


    暗夜領著巡邏兵瞬間出現在天梯前,見著是仙帝,臉色變了變,立即狗腿子般的滿臉堆笑:“仙帝怎麽來了望天樓?瞧我這張破嘴,怕是叨擾了仙帝。”


    “君臨瀾呢?”帝冥天冷聲問道。


    “魔王他此時正在樓中處理魔界事務,不知仙帝找魔王何事?”


    帝冥天瞥了暗夜一眼,暗夜頓覺心驚,慌忙跪在地上:“仙帝饒命,小的多嘴。”


    媽呀——


    仙帝剛才的眼神太可怕了!


    宛如冰刀,好似能夠穿透所有人一般。


    寒冷刺骨。


    “給你三個唿吸的時間,讓君臨瀾給本尊滾下來!若不然,本尊不接毀了這望天樓!”帝冥天緩緩開口。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


    暗夜急忙起身,還未站上天梯,隻見眼前一黑,整個人飛了出去。


    “該死的畜生!到現在還不知道誰才是你的主子!”


    君臨瀾嫌棄的拍了拍手,從天梯上走下來,一腳踩在暗夜的頭上,死勁的踩了踩。


    “魔——”暗夜的話還未說完,便斷了氣。


    帝冥天冷漠的看著,他從未想過,往日那般天真無邪的弟弟,會變成如今這般黑暗、嗜血。


    “帝冥天,我剛才還在想,你到底會不會為了一條狗,獨自來我望天樓送死呢!沒想到——”君臨瀾笑著:“你果真為了一條狗,單槍匹馬來了我望天樓!”


    “我的人呢?”帝冥天望著他。


    “不急——”


    君臨瀾拍了拍手,魔兵快速端著一把威風凜凜的椅子放在他麵前,他優雅的坐了上去。


    “帝冥天,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本尊的耐性有限!你確定要挑戰本尊的耐性?”


    兩人雙眸對峙,好似有戰火在燃燒,片刻,君臨瀾不怒反笑:“哈哈哈——想來你也是沒有心思陪我玩遊戲的!既然這樣,那我也不跟繞彎子了!你若想帶迴你那條狗,今日便從我胯下爬過去!若不然,今日無論是誰,也甭想從我手中將人帶走!”


    君臨瀾麵色猙獰,飛身而起,一腳踩在椅子上,挑釁著。


    帝冥天麵容冷漠的看著,輕啟朱唇:“本以為,你雖背叛與我,我與你之間,尚且有血緣維係,不至於淪落到刀光劍影,自相殘殺的地步!如今想來,是我奢求了!”


    “別給我惺惺作態!你何曾當我是你兄弟!你母親出身高貴,是仙族高貴的公主!我母親出身貧賤,是魔族資質平平的蛟龍,你們仙族從未有人真心待我母子二人,就連爹——就連爹都嫌棄我仙魔同體,血統不純,時刻想著將我丟棄至魔界,任由我自身自滅!隻有你,你被眾人捧在手心,眾心攬月,小小年紀,爹便給了你帝府,讓你學著統領仙魔大陸!從小,你帶著我,無非就是想要凸顯你的博仁,你的胸襟,讓我成為眾人眼中的笑話。我恨你——從很小的時候,我便恨你!”


    “我從未將你看輕過!”帝冥天說道。


    “屁話!你與你的母親那日的談話,我聽得清清楚楚。你從未將我當做兄弟,親近與我,無非就是凸顯自己,作為仙帝的位置!帝冥天,事到如今,你還在我麵前假惺惺,你不惡心,我都惡心!”君臨瀾咆哮著:“自那日起,我便發誓,要將你踩在腳下,要讓那些瞧不起,看不上我的人好好看看,他們昔日瞧得上,看得上的仙帝,是如何跪在我的腳下求饒的!”


    “帝冥天!我不得不佩服你,命是真的硬!仙魔大戰耗損了那麽多元氣,被我一劍插入胸口,居然還能活著,居然還能迴到仙魔大陸來!”君臨瀾的目光開始猙獰:“你為何還要迴來!迴來喚起我昔日那種種不堪記憶!你該死!你該死!”


    帝冥天聽著,心中一怔,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何君臨瀾會突然變了,原來是那日與母親的話,他聽了去。


    可那不是他的真心話啊!


    “君瀾——那日,我與母親的談話,並非我真心,我......”


    “閉嘴!君瀾這個稱唿是你配叫的嗎?你與你母親一樣,惡毒惡心透了!你說非你真心,那後來呢?後來你領著仙人屠殺我母族數千人,這難道也不是你真心?帝冥天,你能不能不要再惡心我了!”


    帝冥天皺眉,原本想要一輩子壓在心底的事情,看來如今不得不說了。


    他從未想過,當年屠殺蛟龍魔族,對君臨瀾的影響那般大!


    “你可知,當年蛟龍魔族私練禁術,用下界人類的精血,修煉魔力。爹接到消息後,第一時間便是想著維護你的母親,可你母親,不但不罷手,甚至想要殺了爹,爹無奈之下,將你母親囚禁,並安排我去處理此事!那時你尚小,爹擔心此事牽涉到你,影響到你的心境,便交代我,不可將此事真相告知於你!你說爹,從未看重過你,卻不知爹處處都在保護你、維護你!蛟龍魔族被我悉數斬殺後,仙人們逼迫爹處決你母親,是爹以命相博,方才換的你母親一時喘息。”


    “不!不可能!你是騙我的!這不是真的!母親親口告訴我,是爹忌憚蛟龍魔族勢力日漸強大,為了穩固你在仙魔大陸的地位,同時為了讓你有赫赫戰功,方才讓你屠殺蛟龍一族的!帝冥天!你休要篡改事實!”君臨瀾怒吼著,雙眼腥紅。


    帝冥天望著他不願相信事實的模樣,雙眸有那麽一絲心疼。


    “帝冥天,廢話少說,你的人還在我手中,你若再跟我東扯西扯,他可就沒命了!”君臨瀾一指腳下:“爬還是不爬,給句痛快的!”


    “不爬!”帝冥天迴道。


    “好!這可是你選的,怪不得我!”


    君臨瀾打了個響指,某巡邏兵恭敬的上前:“魔王——”


    “去,將那人給我殺了!”


    “是!”


    巡邏兵剛要走,帝冥天手一揮,巡邏兵直接倒在地上斷了氣。


    “我看誰敢!”


    看著巡邏兵死了,君臨瀾不淡定了,一腳踢翻椅子,朝帝冥天攻了過去:“帝冥天,別人怕你,我君臨瀾不怕!”


    帝冥天輕鬆的接下他的攻擊,緩緩道:“數萬年了,你的實力還是這般無用!”


    “該死!看招!”


    “還不夠!”


    “去死吧!”


    “太慢了,太慢了!”


    “......”


    君臨瀾每招都被帝冥天輕鬆接下,君臨瀾氣得肺都快炸了。


    “你輸了!”


    帝冥天靈力化形的長劍一指,氣勢滔天。


    “我終究是輸了!”


    君臨瀾半跪在地上,雙眼空洞。


    這麽多年,他一直追隨著帝冥天的背影,想著某天能夠光明正大的打敗他,讓眾人知道,他也可以站在光明之下,擺脫帝冥天的影子。


    然而,一切都完了。


    “人在那兒?”


    “在煉獄——”一旁被兩人戰鬥嚇得心驚膽戰的巡邏兵顫抖著迴道。


    帝冥天朝著煉獄的位置飛去,留下君臨瀾頹廢的跪在地上。


    “魔王——”


    巡邏兵們擔憂的看著他。


    “滾——都給我滾啊——”


    君臨瀾發瘋似的吼著身邊的巡邏兵,巡邏兵們紛紛逃散。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踏上天梯,傳送至望天樓,進入樓裏,走到牆邊,打開暗門,走了進去。


    密室內擺放著一副棺材,棺材內躺著一位美豔動人的女人。


    君臨瀾來到棺材旁,無力的趴在棺材邊,望著棺木中的女人。


    女人四周擺放著君臨瀾從通幽秘境得來的紅色晶石,那人在晶石的溫養下,麵色紅潤,好似睡著了般。


    “母親——”君臨瀾伸手撫上女人的臉,喃呢著:“我到底該相信誰?他說爹一直在保護我,從未看輕過我。我該不該相信?他說他屠殺蛟龍魔族是因為蛟龍魔族修煉了禁術。母親——你告訴我啊,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君臨瀾將臉靠近她,眼中緩緩流下眼淚:“母親——那年,聽到他跟他母親的話,我感覺我的天都塌下來了!我一直以為他是我最親的哥哥,是唯一一個不帶異樣目光看我的人。親耳聽他說,他根本瞧不上我這個仙魔雜==種,跟我親近,是為了讓仙魔兩界的人看到他的大氣,看到他的寬懷。母親——如今,他告訴我,是我誤會了,那些話並非他的真心。我該不該原諒他?”


    君臨瀾在密室中呆了很久,對著他的母親獨自訴說了數萬年的辛酸。


    帝冥天尋找到煉獄,耳邊傳來各種各樣殘忍、痛苦的叫聲。


    他站到煉獄門口,魔兵們聽到動靜,快速跑了出來。


    看清來人,魔兵頭頭將武器一丟,慌忙跪到地上:“仙......仙帝.......”


    魔兵們見著頭頭跪在地上,也紛紛跪了下去。


    “我的人呢?”


    “稟仙帝,您的人我們好生照顧著呢!人被送來的時候,可慘了,血肉模糊的!還好我以往見過戰霄大人,便命小的們好生照料著,沒敢對戰霄大人用過任何私刑。”魔兵頭頭迴道。


    “帶我去!”


    “仙帝這邊請——”


    魔兵頭頭帶著帝冥天進了煉獄,四處可見吊著的、綁著的、正在用刑的魔族,魔族身上傷痕累累,痛苦不堪。


    來到煉獄最幹淨的一間牢房,魔兵頭頭快速將牢門打開:“仙帝,那便是戰霄大人——”


    帝冥天快速進了牢房,目光落在牆邊昏迷的戰霄身上。


    “該死——”


    他發現,戰霄的仙骨、仙筋沒了!


    “是誰?是誰幹的!”他扭頭,怒目看著魔兵們。


    “仙帝冤枉啊!戰霄大人被暗夜大人拖進來的時候,便沒了仙骨、仙筋了!絕不是小的們幹的!”魔兵頭頭慌忙跪地。


    “暗夜?他在哪兒?”


    “暗夜大人是巡邏兵首領,日常都在都魔郡或者望天樓附近巡邏。按理說仙帝來煉獄之前,已經見過暗夜大人才是!”


    “原來是他!”帝冥天握拳。


    若不是那人被君臨瀾踩死,他此時定要將他挫骨揚灰!


    “戰霄,我帶你迴家!”


    帝冥天彎腰,小心翼翼的將戰霄抱起,消失在原地。


    抱著戰霄出現在竹林亭榭,戰天、戰雷兩人快速迎了上來。


    “主子,霄他——”


    “趕緊去把穆天林給本尊逮過來!”


    “我這去!”


    戰雷快速離開帝府,去了都仙郡。


    戰天從帝冥天手中接過戰霄,將戰霄抱迴房間,放好。


    “主子,他們居然抽了霄的仙骨,挑了霄的仙筋!我要去給霄報仇!”戰天捏著拳頭,滿臉憤怒。


    “給我站住!”帝冥天說道。


    “主子!他們都把霄折磨成這樣了,我還不能為霄報仇嗎?”戰天怒吼著。


    這是他第一次對帝冥天發脾氣,忘記了所謂的主仆之分。


    “戰天!”帝冥天臉色微沉。


    戰天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主子!戰天以下犯上,請主子責罰!”


    帝冥天冰冷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片刻:“本尊念在你過於擔憂戰霄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下去領一百靈鞭!”


    “謝主子!”


    戰天起身,出了屋子。


    戰霄懸著口氣,臉色慘白如白紙。


    帝冥天轉動體內靈氣,緩緩撫平戰霄身體上的外傷。


    “外傷容易修複,隻是這抽去的仙骨、仙筋,怕是隻能等穆天林來想辦法了。”


    一個時辰後。


    戰雷扛著穆天林風風火火的進了竹林亭榭,戰雨滿臉焦急的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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