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但沈青雲卻隱隱感覺到了生命的流逝,當她想要在痛苦中昏昏沉睡,她突然想到了李去,她想到那個在戰馬之上擁她入懷的男人,她想到那日在她獨自進入穀水溪時他對她說‘沈青雲,你若死了雖能換得一場生命的救贖,但卻阻止不了惡行的繼續,所以沈青雲,你要活下去,你要親眼看著世間惡行徹底的消失。


    沈青雲眼睛裏劃過一絲突然清明的光,沒錯,她活下去啊,她不能死,她死了隻是一時的結束,隻要行惡之人還在,一切惡行還會卷土重來,她沈青雲才不會做這白白無果的犧牲。


    跳動忽閃的火焰之中,沈青雲如浴著一身火衣站了起來,她的聲音像是穿過死亡而來。


    “查音,不知你還要燒我到何時。”


    查音暮然一驚,沈青雲隻覺身體裏分裂的感覺促然一鬆散,隨之她周身的火勢也有縮小之意。


    “你竟然,還能保持著清醒,就連叭嘛的王尚且死在我的刀下,我就不信你竟能從我手中活著走出來。”查音一怒之下不禁以加大了手中力法。


    沈青雲胸前一悶,身邊又燃起兇猛的火勢。她聽到茜格爾不可思議的追問;“你說你親手殺了叭嘛的王,那你殺的可是我茜格爾的父王。”


    查音沒有說話,沈青雲聽到茜格爾破天慌的猜測;“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什麽都知道了,你根本不是查音祭司,或者說查音不是查音,她是很多個人。”


    查音不是查音,他是很多個人,到底茜格爾知了什麽。


    在查音的束縛之下,沈青雲已沒有能力去做更多的思考,她從銀鏡之是掏出一把尖刀,狠狠在胳膊上劃了一下,她記得那次她本想獨自闖入叭嘛尋得解體內之寒的解藥,但不知怎麽卻落入了一場計劃周密的人貶手中,那時她身邊沒有李去渡力,又在寒氣折磨之下變得虛弱不堪,為了能在那絕境這下活下去,她狠心的幾乎放幹了身體裏的所有血液,在必死與臨近死亡之中,她選擇了冒險一試,血幹了毒自然也沒了,她想若是她能靠著堅強的意誌奇跡的活了下去,那麽她就賭贏了。


    也正是那時,當她發現身體裏的血沒多久便恢複了時,她才知道作為天下城的後人,她繼承了這世間上等的血脈。


    殷紅的血從細弱的胳膊上逆流成河,沈青雲趁著這一絲清明之際,將手伸向青鼎的邊際,然就在她將要伸到鼎口之時,突然一道衝天火光從這青鼎裏爆發向天跡,那火柱一路遙遙前行,直逼天際。


    沈青雲被這通天火柱狼狽的撲到了青鼎底,她看著從胳膊中源源不斷溢出的血液,嘴唇一點點變得蒼白。


    為什麽會這樣,這青鼎竟像貪婪的兇獸狂吸著她體內血液,沈青雲用還存在著的理智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條,她朝著胳膊緊緊的纏繞了幾圈,可是這卻像是行不通,她的血迅速穿透那一層層布紗繼續流淌。


    不過片刻,沈青雲已躺在青鼎底部的一片血水之中,她用最後的目光看向天際那柱火光,她想,不知李去在大平能不能看到,她想,籬籬一定很生氣她又騙了她吧。


    生命像是進入混混沌沌的輪迴裏,沈青雲浸著一汪血水沉沉睡去。


    來自叭嘛王宮裏的通天火柱一直燃燒了一個時辰之久,遠遠望去那火色異常,竟如鮮血一樣剌目錐心。


    大平的靜王府中,下人們都在都在饒有興趣的瞧著來自西境天空的那一道紅光,靜王身邊的下人跑到屋裏告訴李去這一異像,李去隻是淡淡地迴應著,然後繼續留在屋裏,一身靜默的坐姿之下,沒人看見一道汗珠在李去發根間流淌下來,亦沒人看到他的左眼之中有一顆黑點正閃閃爍爍。


    李去強忍著眼睛裏的痛意,從桌邊站起,混亂的視線裏一道劍影從他左邊眼睛前飄蕩而過。


    李去用少有悲痛之色透過窗子看向西地天空那一抹異光,那日她與籬籬引發天地異動時,他也這樣眼睛疼痛難忍,如今遠方天下空之下還有她嗎?


    她到底是去了哪裏,她若還在西地,為什麽連籬籬都找不到她。


    五髒六腑如同被狠狠柔捏,一陣又一陣的錐心之痛在身體裏起起滅滅,忽然之間他怒手推掉了桌上所有文案。


    她都不在了,他要這些光輝榮耀還有何用。


    惜日寒酸的靜王府,如今變身的貴氣昭昭,卻似乎再沒有以往的溫和之相。


    天香小館,一臉詭深莫測的諸機與看不清麵色的巫醫在最頂層的窗前遙望著西地。


    “我想那一定是一柱氣勢滂溥的火柱,可惜我看不到了。”巫醫說著從窗前走迴桌邊。


    諸機深漠的目光在兩束垂下的頭之間越發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聲音如洞悉一切的卜算師鎮定而篤定:“上天會賜給我們一切最好的安排,待那孩子體內沈氏一族的血脈被清煉出體內,她便是擁有最純血脈的天下城後人。”


    巫醫聽著諸機似乎有點滿意的話道:“諸機你這一生真是機關算盡,在沈青雲既將出現之時,你讓人幫查音參透了靈祭之法,你明知那個孩子看似冷漠,卻有一副俠義心腸,你算準了她在無計可施之時,會利用自已特殊的生命報之以幸,其實連查音都不知道,她做的一切哪裏是什麽生命永駐的神藥,一切都不過是在為那個孩子煉血的一場祭祀。”


    諸機的表情裏並沒有一個被拆穿時的慌亂,仿佛他所做的都順理成章:“這些都是我諸機後半生的使命,我會懲罰那些有罪的人,但也會盡量不地傷害那些無罪之人。”


    巫醫喉嚨間的發出一陣悶悶地笑聲:“你我本是同道中人,耐何我的主已世間無存,所以老巫醫我也隻能幫你到這裏,他日若天你大事共成,我老巫醫坐等與你共襄盛舉。”


    諸機聽著老巫醫的話目光裏閃過一抹隱秘,他的腦海裏清晰的浮現著李去胸前那塊碧血玉印記,仿佛這是一個不能對巫醫說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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