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武的話不過剛剛落音,籬籬哪顧什麽君子禮法,隻見他一個閃速,已站在為首的馬車之前挑起了車簾。


    “原來是個女子。”籬籬似乎很不感興趣的跳迴到馬背。


    看著籬籬這種態度,張懷武一問:“女子怎麽了,難不成籬籬你怕她。”


    籬籬兩腿一夾馬腹,奔出隊伍之外,他的聲音從風裏飄來:“靜王殿下說,身為男人,是不能對女人動手的,就算動手也得等著女人爬上你的床。”


    沈青雲眼中像是射出一把利箭狠狠盯在籬籬身上,好一個籬籬,好一個誤人子弟的靜王李去,這一句話甩了出來,無疑讓人想到她與李去的閨房趣事,她一路穿著厚重的戰甲從麗城走過,為的就是給眾將士,給大平的子民豎立一個良好的軍威形像,沒想到徹底被籬籬推毀,現在人們眼中的她已成了一個偷爬靜王床塌的好色之女。


    泯滅掉眼睛裏的尷尬,沈青雲望向橫在麵前的馬車:“來者何人,難不成要讓本將軍親自請你下車。”


    車中傳來聲音,那輕柔妙曼:“沈將軍恕罪,洛惜身為宮中女子,不便在外拋頭露麵,我等都是略懂醫術的醫女,陛下說,沈將軍與靜王李去是金貴之身,雖有軍裏的醫隊隨行,但都是男子,心思沒有那麽細致,我們幾人此後將負責沈將軍與靜王身體安康,還望沈將軍莫要見過我等無禮。”


    沈青雲看著那微微浮動的車簾,目光沉靜幽深,醫女,說到底不過是皇帝派來的監視。


    如果尚在宮中朝堂議事,她大可以各種理由迴對絕了皇帝的好意,隻是皇帝派她們堵在了眾人眼下的麗城城門,若她一拒,當真是顯得不識好人心。


    沈青雲收了一下馬韁,她隻淡淡應聲道:“既然來了,那就隨了軍隊裏吧,不過我有言在先,這軍裏不比尋常,必得做好吃下千苦萬苦的準備。”說罷沈青雲未作多留,踏馬前去。


    天空雲卷雲舒,沈青雲與李去帶領著五萬軍馬形成一個浩浩蕩蕩的隊伍徐徐前進。


    李去望著沈青雲那股子馬不停蹄的精神,他方才覺得沈青雲認真起來很可怕。


    除了東境一些隨沈青雲上過戰場的人,一些人皆被沈青雲這種走法弄得心有不滿,下頭小兵開始滿腹牢騷,這種事情本在沈青雲意料之中,皇城裏帶出的軍隊吃不了邊關苦日,說到底不過都是紙上練出的兵,一但入了戰事不經一擊。


    終於在看不清道路時,沈青雲才下令原地休息。


    軍隊裏短短時間內支起百個賬子,沈青雲安排好輪休之事,才托著疲憊的身體進了帳子,感受著身上點滴的寒氣,沈青雲才驚覺,以往夜裏有李去陪她入眠,現在這軍隊之中,萬人眼下,她入了李去的軍帳,那又非得是被人說三道四,她堂堂一個威名遠揚的大將軍顏麵何存,又怎麽收服軍心。


    就在沈青雲為難之時,李去拉開了沈青雲的帳子門。


    沈青雲把持著身上的寒意淡淡的刮了李去一眼:“靜王您一向把這個壞名聲落到我身上,怎的如今卻敢往我帳子裏鑽。”


    李去一身銀色戰甲還未脫離去,他怎的不知沈青雲心中顧忌,軍隊之中必得豎有鐵紀,才能繩擰一股,集合最強大的力量。沈青雲若是再與他日夜在帳子中宿在一起,衝散的一定是軍心,是一個將軍在將士心裏的份量。


    “沈青雲,聽聞行軍路中,末途的將士守夜職責最重,你可願與我一同往宿在邊部的將士那裏守夜。”


    沈青雲聽著李去的話,目光微微波動了一下,去尾部的將士那裏守夜,若她一個女將軍都尚能如此,那皇城裏調來的部隊還能再有何怨言。


    沈青雲轉身拿起立在帳子牆上的大黑棍,對李去道:“那就有勞靜王陪同前去。”


    沈青雲的話不過剛落,李去就伸手挽起了自己。


    心慌,又是刹那的心慌,沈青雲跟在李去身後感受著一路傳來的溫暖,一路漂來的清冽的氣息,在微涼的夜裏,它們都化作了沈青雲身上無形的盾甲。


    隨在軍裏的皇城軍部。


    一個輪值的歪帶軍帽的小兵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道:“老兄,這麽緊張幹什麽,趁機好好享受眼前的時光吧,我看以這樣的行軍速度,我們還未到達西境之地,就被沈青雲那個修羅女給活活累死了。”


    那個一臉認真緊張的小兵沒有說話,依然直立立地站在那裏。


    “真是他媽的倒黴,上路第一日就輪上了守夜,咱們命就是不好,不如他們那些將軍副官在夜裏能安然的睡著帳子。”那個歪帶帽子的士兵說著見四周皆是熟人,於是一屁股朝地上坐去。”


    就在他的屁股快要著地時,突然發出了一聲吱啊亂叫。


    “媽的,老子屁股底下什麽時出了帶尖的石頭。”說著他兇狠的看向旁邊那個直立立的小兵道:“說,是不是你,就你離老子最近,一定是你。”說著他抬腳就想往那個小兵身上踹去。


    然就在快要踢那到小兵身上時,背後傳來一道聲音:“那石頭是我所放。”


    那歪帽小兵收腳一臉氣憤的迴頭:“你,你又是誰啊,敢動老子,知不知道我是……,我是……。啊原來是靜王殿下與沈將軍,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兩位將軍恕罪。”那歪帽子小兵求饒著。


    沈青雲的看著那個歪帽子小兵,她的話聲聲厲耳:“此時,你的戰友將生死安危托於你,你卻不以為意,這樣的將士又怎麽能救那些身處危地的邊關百姓。下去,領軍棍三十,若有再犯,永不錄入軍籍。”


    歪帽子小兵慌忙扶正了那遮了半邊臉的軍帽求饒道:“靜王殿下,求您救救小的吧,三十軍棍下來,小的如何再去西境衝鋒陷陣。”


    沈青雲眼睛裏的亮色隨著她的目光流轉,落在歪帽小兵的身上後刹那冷凝:“不服軍令者,加責十棍。”


    在沈青去的話裏,周圍一個個守夜將士不禁立直身體,狠狠瞪了瞪眼睛,生怕沈青雲從自己身上看出一點的睡意。


    夜裏,沈青雲與李去坐在隊伍最尾處的守夜地,他們背對戰士,麵向外邊的未知,一守就是一夜,一連幾日每日如此。


    自這件事情傳開,軍隊裏似乎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報怨。


    短短十天這個五萬人的部隊一路翻過陰山,輾轉九木,到達鳳梨,最後來到了與西境姚軍一水之隔的穀水灣。


    當第一西境姚軍駐守者出現在高山跳望時,這場血戰已經開始拉開維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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