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入口處一片寂靜。洞穴是地上一個相當大的坑,足夠妖怪進出,坑上覆蓋著一堆樹枝和一層樹葉,與周圍的草地融為一體。


    據推測,妖精們不希望在白天睡覺的時候有任何不速之客到來。


    此時,午後天色才剛剛亮。然而,盡管已經到了白天陽光最充足的時候,氣溫卻依然偏冷。


    收藏家抬起頭,透過樹冠和樹葉的縫隙凝視著太陽。它疑惑地看著太陽。


    現在,收集者已經發展出足夠複雜的視覺係統,它可以接收與妖怪本身相匹配的顏色波長。


    這還包括在黑暗中清晰地感知形狀和輪廓的能力,但是,正如收藏家所理解的,這些進化仍然不能解釋太陽在這個世界上的視覺外觀的異常性質。


    太陽完全漆黑一團,就像是被日食所遮蔽一樣,但是它仍然散發著光芒,就像是完全沒有被遮蔽一樣。


    某些善於修補的種族可以在他們的太陽周圍建造巨大的球體來獲取其能量,有一刻,收集者懷疑這裏是否存在獨立於原始人類的文明,但這種可能性似乎微乎其微。


    從軌道上看,這顆行星基本上還未開發,仍然被大片未受幹擾的自然環境所覆蓋。


    它決定將太陽的不自然狀態歸因於光波長與該行星大氣特性相互作用而產生的視覺異常,盡管它並不清楚這些特性到底是什麽。


    隻要它們不對它構成威脅,或者為這裏的任何修補物種提供資源,它就不會特別在意。


    然而,這裏的任何文明都將是可憐的原始,甚至無法對抗和主宰其母星的生態係統,更不用說擁有行星際或星際間的能力了。


    這讓收藏者在狩獵的時候更加有信心了,但是,它還是知道要小心,要低調行事,直到對這個世界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畢竟有那件事啊。


    那個偉大的構造物或光之生物,即使在其最佳戰鬥準備狀態下也可以與收集者相匹敵。


    記住那個威脅,收藏者便集中注意力。它集中精力在眼前的狩獵上,仔細聆聽。


    昆蟲和鳥兒都嘰嘰喳喳地叫著,卻不知道它們正在歌唱一場即將發生的屠殺。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氣息。空氣中彌漫著綠色植物的氣味和妖精的麝香味,但沒有其他氣味。


    不會有任何幹擾。


    收集者非常仔細地接近了妖精巢穴的入口。


    它彎下腰,伸出粗壯的手臂,動作輕柔,絲毫沒有顯示出它的肌肉力量。收藏家把入口處的樹枝和樹葉分開,露出了洞穴,沒有發出任何沙沙聲或劈啪聲。


    洞穴空了,收藏者發現它向下傾斜,進入地麵,並利用夜視能力,看到它通向一個更大的洞穴,足夠容納二十個妖精休息。


    收藏者爬進去有些困難,因為它比大妖怪大,而巢穴本身的設計最大程度地容納了大妖怪的體型,可能是為了阻止任何更大的掠食者進入。


    然而,收集者對自己肌肉的控製非常精細,普通物種不具備這種能力,它抽搐、波動並凝聚肌肉纖維,使其看起來像是收縮和扭曲,扭動著進入巢穴,同時發出最小的聲音。


    現在,收藏者進入了地下,感覺地下的空氣更加寒冷,幾乎是冰冷。它每一次溫血般的唿吸都會留下一道霧氣痕跡。它伸出手,現在已經是人形,伸出一根食指。


    細密的蛛絲從指尖冒出,在幾縷灑進黑暗深坑入口的陽光下閃閃發光。它用手指畫出一張蛛網,將入口封死。


    坑裏變得越來越暗,蛛網遮住了陽光。


    什麽也不會進來。什麽也不會離開。


    不會有任何幸存者,也不會有生物質被浪費。


    哥布林巢穴的結構很簡單,就是一個大洞穴,二十隻哥布林都躺在裏麵睡覺,四肢伸展,鼾聲不斷。


    地下一片漆黑,但收藏者的夜視能力和觸角可以感知到每一個小生物,它們細微的動作、快速的唿吸節奏、小而脆弱的心髒的跳動。


    收藏者可以悄悄潛入他們中間而不引起他們任何警覺,這證明了收藏者的沉默。或者,這證明了他們的懶惰。


    無論如何,這都是弱點。


    獵物應該時刻保持警惕。收藏家很失望。這就是動物獲得粗略智力時發生的事情——它們失去了最基本的本能,正是這些原始本能讓它們生存下來並進化到現在的樣子。


    結束他們微不足道的進化路線並讓他們成為更偉大、更有價值的事物的一部分隻是仁慈。


    收藏者跪在一隻熟睡的妖精旁邊。它發出了輕微的沙沙聲,也許是感覺到了即將到來的厄運,但它並沒有警醒,而是翻身趴在地上,打著唿嚕。


    收藏者利爪一揮,就斬下了妖精的頭。


    鮮血從妖精空洞的脖子中噴湧而出,濺到旁邊睡覺的同伴身上。另一個妖精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他的雙眼在黑暗中發出黃光,但隨著雙眼變寬,這光芒凸顯了他的極度恐懼。


    “怪物!怪物!”妖精爬起來大叫。


    收藏者用爪子刺進妖精的肚子,並從內部伸展手指,將其切成兩半。


    這時,所有的妖精都從睡夢中醒來,開始發出恐懼和驚慌的尖叫聲。


    一個勇敢的妖精試圖咬收藏者的腿,但卻被黑色的甲殼咬碎了牙齒。


    收藏者抬起腳踩踏了妖精,並用腳後跟碾碎了妖精的頭骨。


    地精們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看清了一切,並且從根本上知道,他們的每一絲本能都在向他們尖叫,告訴他們,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對抗這個可怕的入侵者。


    “draug!draug!”他們齊聲喊道。


    他們陷入了集體歇斯底裏之中,集體向洞穴深處走去,進入了一個較小的次級房間。


    收集者不慌不忙,慢悠悠地跟在他們身後。它根本不需要浪費力氣。地精們沒有辦法逃跑。沒有辦法反擊。


    “德勞格在哪兒!?”


    地精們困惑地環顧四周。收藏家也環顧四周。這個洞穴比之前的那個更舒適。


    樹葉和樹枝搭成的簾子給人一種私密的感覺。簾子後麵鋪的不是冰冷堅硬的泥土,而是一張繡花地毯,上麵繡著複雜的圖案,表明它是由更高級的物種製作的,旁邊還有一個裝滿水果的籃子。


    大概是 draug 的住處。


    “我殺了 draug,”收集者用新發現的聲帶說道。它的聲音低沉而刺耳,帶有一種不自然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語調,強調著它的每一個字。這是生產混有昆蟲類遺傳物質的聲帶的副作用。


    “我在他的水坑裏把他屠殺殆盡。現在他什麽都沒有了。但你們誰也不應該為他的離去感到悲傷。他現在已經變得更加偉大,他的使命比他那愚蠢的野蠻行為所能想象到的要崇高得多。”


    收集者靠近了地精們,而他們則退得更遠了,擠在一起,恐懼地顫抖著。


    “你很強!你現在是個亡靈!”其中一個妖精說道。


    “你這個德勞格!你這個德勞格!”其他人也重複道。


    “我是德勞格?”收藏家說道。他跪在地上,直視著妖精的眼睛,仿佛在跟孩子們說話。“小家夥們,這是什麽意思?德勞格死了。我親手殺了他。吃了他的肉。吞噬了他的骨頭。連一滴血都沒在草地上留下。”


    收集者不是傻子,雖然它很想直接把這些地精全部消滅,然後吃掉,但如果可以的話,它還是會嚐試從它們身上獲取一些信息,因為通過吃掉來獲取記憶的能力是有限的,尤其是對於這種地精這種智力較高的物種來說。


    直到收集者達到其權力的頂峰之前,它仍然處在一個陌生的、未知的、充滿潛在危險的世界,每一點信息都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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