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避塵已經是第七次被藍忘機從魏無羨房內丟出來了。


    陳情無奈道:“我知道你喜歡主人,但是爹會生氣的。”


    避塵悶悶地坐在台階上,看著裏麵的燈滅了,才轉過頭抱著自己,可憐兮兮的樣子讓陳情都有些不忍。


    陳情道:“算了,要不要出去?我陪你去玩。”


    避塵點了點頭,陳情揣上他去尋厄命。


    厄命並不是不想待在金枝玉葉的貴人身邊,隻是主人每次都把他丟出來,丟的遠遠的,厄命也隻好帶著若邪來找陳情玩,有時主人隻丟厄命,讓若邪留下來,說是有大用。


    厄命迴來之後問若邪被留下是什麽事,若邪紅了臉,一句話都不肯說。


    隻能看到若邪的衣服皺巴巴的,一看就知道又拿若邪去捆人了。


    避塵是這幾個當中話最少的,厄命當初還以為避塵收到什麽創傷了,反複追問之下陳情和避塵還是不肯鬆口,陳情也直說是天性使然,別的就不過多解釋了。


    陳情還是很願意帶著避塵玩的,陳情覺得自己年紀大,照顧他們年紀小的也應該。


    陳情道:“你怎麽每次都不理隨便?要說你們認識更久,她不待見我就罷了,怎麽你還不和她說話?”


    那不顯得好像是他故意不讓避塵和隨便玩一樣。


    避塵平日不怎麽說話,除了主人之外,避塵說話最多的就是自己了,和隨便更是一句話都沒說過。


    隨便難過了很久,和若邪說避塵討厭她。


    隨便不待見陳情是真的,但是她還是蠻喜歡避塵的,隻是避塵一直不睬她,每次看到她就會跑得很遠,看背影幾乎就是落荒而逃。


    避塵道:“……不是不理。”


    陳情看避塵抓緊了衣角的緊張模樣,忽然懂了:“你、你不會是討厭她吧?”


    避塵搖了搖頭:“不是的……不討厭的。”


    陳情鬱悶道:“不討厭那你離這麽遠?”


    避塵默默地坐著。


    厄命忽然道:“你不會喜歡她吧?”


    陳情道:“你在胡謅什麽?他怎麽可能——”


    陳情轉頭一看,避塵一張臉瞬間紅透了,倏然起身,手腳並用就要走,被陳情一把拉住了。


    陳情認真道:“你別走,你去說清楚!”


    避塵道:“說、說什麽?”


    陳情恨鐵不成鋼:“自然是說清楚了!不然她難過了那麽久說你討厭她,那不是白難過了?”


    避塵:……


    避塵任由陳情拉著,一路小跑去了前廳。


    此時隨便正坐在江澄腿上,江宗主此時正耐心地給小姑娘梳頭,先從發梢緩緩梳起,生怕扯疼了,每梳過一縷,他都會細心地將發絲理順,再輕輕放下雙手靈活地穿梭於發絲之間,時而輕挑,時而按壓,最後梳好發髻之後再在後麵打了一個小辮。


    江澄拍了拍隨便的背:“好了,下來。”


    隨便笑嘻嘻道:“謝謝江叔叔,江叔叔最好了!”


    江澄道:“好看吧?”


    隨便道:“好看!江叔叔梳的最好看了!”


    江澄道:“你去找魏無羨,魏無羨會梳什麽頭,他自己都是藍忘機梳的,你下次來找我便是。”


    剛開始魏無羨梳得跟狗啃似的,江澄看不下去了,把隨便拽過來自己動手了。怎麽說魏無羨掉下亂葬崗的時候隨便也在他這裏養了很多年,江澄也抱著熟練了。


    隨便高興地圍著江澄轉了好久,一口一個江叔叔喊得親切。


    金淩對溫苑道:“舅舅都沒給我梳過。”


    溫苑道:“舅舅給隨便梳頭,和順劍穗沒區別,如蘭如果想要,那我幫你梳好不好?”


    金淩道:“好啊,那以後都交給你了。”


    溫苑道:“嗯。”


    江澄忽然覺得這對沒這麽礙眼了,起碼比他師兄和藍忘機那一對狗男男要好。這對目前看起來一切正常,那一對實在太離譜了,江澄都不想說。


    他師兄不要命之後還不要臉了,天天搞這一出死動靜,人家師無渡的弟弟都是關起門來,隔音會設好結界,哪像他師兄,覺得哪裏刺激就躺哪裏,不僅不要臉,還不顧人死活,生怕別人不知道這倆在幹什麽。


    看陳情這張臉江澄就想起了他不要臉的師兄,表情也嚴肅了一些。


    陳情拉著避塵到隨便麵前,見避塵又不說話,陳情焦急道:“悶死你算了!都到眼前了,你快說啊!”


    避塵低垂眼眸,手指顫了顫,摩挲著衣角。隨便不明所以,看了看陳情,又看了看避塵,一時間不知道這兩個人在搞什麽。


    陳情又推了避塵一把,避塵這才鼓起勇氣道:“我、我不討厭你!”


    這聲音所有人都聽到了,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避塵才磕磕巴巴道:“我、我、我真的、真的不討厭你!”


    陳情:……


    隨便:……


    避塵大聲道:“我想和你玩的!你不能和別人玩!”


    隨便氣笑了,還以為是來幹什麽的,忽然來了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我幹嘛不能和別人玩啊?”


    避塵臉紅了半晌,道:“我、我以前在姑蘇碰了你,我就不會和別的劍玩了,你要是和他們玩,我……我不行的!我會難過的!我會很難過的!”


    隨便想了半天,才想出來“在姑蘇碰了你”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那時候同窗初見,月光之下一壇天子笑,避塵和隨便。


    隨便:“啊!???”


    避塵鼓起勇氣,直接上去拉著隨便:“你……你不能和他們玩,我、我會難過的。”


    隨便沒有掙開,隻道:“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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