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可以出擊了!”一名部將急不可耐地說道。


    關羽冷靜地一點頭,下令道:“傳令各隊步卒一起突擊!虎嘯營待營門打開後突入,隨即分兵兩路,一路徑直突襲古井鎮中營,不要停留,然後突襲北麵,務必配合周倉將北麵的敵軍完全給我攪亂;另一路則突擊東麵!”“是!”數名部將齊聲應諾,當即退了下去。


    關羽對斥候吩咐道:“你立刻傳令東麵和北麵,立刻給我不惜代價發起強擊!!”“是!”


    守在北麵轅門處的高句麗士兵不由得感到有些無聊,此刻他們已經不感到緊張了,他們相信敵人不可能攻進營壘。“你看,那是什麽?”一個士兵指著轅門外的黑暗處問身旁的同伴。同伴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黑暗中彷佛有海潮湧動一般。不由得一愣,隨即麵色驟然慘白,指著外麵扯著嗓子驚慌地喊道:“不好了!敵人!!”聲音還未落,隻聽見空氣中響起一聲輕微地破空之聲,緊接著他便癱倒在地,死了,脖子處橫插著一支利箭。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一蓬箭雨唿嘯而至,轅門處的高句麗將士登時倒下一大片。隨即黑暗中猛然爆出一聲大喊,“殺!!”,驚天動地,讓人心驚膽顫。


    數萬秦軍步卒怒吼著衝向轅門,從軍營內飛出稀稀拉拉的箭矢。


    秦軍衝到轅門處,數十名士兵用實現準備好的檑木幾下便將轅門撞開了。數萬秦軍一起猛發一聲喊,湧進營壘。幾千高句麗軍倉惶迎戰,隻片刻功夫便被擊潰了。


    秦軍大隊當即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徑直殺奔東麵營壘,另一部分則殺奔北麵營壘。與此同時,五千虎嘯騎已經分兵兩處,一部分即將抵達東營,另一部已經將中營所在地古井鎮掃蕩了一番,古井鎮中火光衝天。


    “將軍,快看!!”李忠楷的一名部將指著古井鎮的方向驚慌地喊道。李忠楷連忙迴頭望去,赫然看見那在天空中翻騰的火龍,麵色唰的大變,“怎麽迴事?”話音剛落,便赫然看見一支騎兵流赫然出現在眼前不遠處,黑衣黑甲、虎麵頭盔。“虎嘯騎兵!?”李忠楷身旁的一名部將驚慌地大叫道。


    李忠楷急聲下令道:“命令還未投入戰鬥的軍隊頂上去!”然而就在這時,數千虎嘯騎從後麵猛地殺入高句麗軍中,此時高句麗軍正在同攻擊東營的秦軍鏖戰完全沒有發覺身後的變故。


    虎嘯騎如乍起的海潮般猛地撞擊在高句麗軍陣毫無防備的後部上。數千鐵騎在高句麗兵叢中縱橫奔殺,驚慌失措的高句麗將士不斷被踐踏而死,橫刀之下血水如潮。與此同時,攻擊東營的萬餘名秦軍全力反攻,由步行虎嘯營組成的前鋒就如尖刀班狠狠地朝高句麗軍陣縱深猛插,其餘將士則跟隨虎嘯營的腳步猛攻。


    片刻功夫,數萬高句麗軍被虎嘯鐵騎撕得七零八落,心膽俱裂的高句麗將士四下奔逃,少數很有勇氣的高句麗將士仍在抵抗,不過他們就如同巨浪中的小舢板般一個接一個地傾覆。李忠楷聲嘶力竭地吼叫著,麵色蒼白,然而此刻他根本就不可能扭轉占據。


    “將軍,快逃吧!!”一名部將奔到李忠楷麵前急聲道。李忠楷茫然地看著眼前這狼奔豕突混亂至極的景象。


    部將見李忠楷發呆,連忙提高聲音又道:“將軍,快逃吧!!”李忠楷終於迴過神來,苦笑一下,“逃?往哪逃?”


    “匯合正在南營奮戰的軍隊,突圍出去,逃往虎齒關!虎齒關地形險要,秦軍根本就不可能攻破的了!!”


    李忠楷點了點頭。


    李忠楷和幾名部將率領數百名親兵丟下數萬將士朝南營方向倉皇逃去。然而還沒奔到南營便聽說南營的大軍也在秦軍兩麵夾擊之下崩潰了。這一下,李忠楷等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李忠楷稍一思忖,急聲道:“為今之計隻有先逃出軍營再說!”周圍的人一起點了點頭。


    關羽來到高句麗軍的中軍大帳之中,看了一眼案幾上擺放整齊的文書等物,哈哈一笑,“高句麗人做夢也沒想到今晚會大敗!”


    “全賴將軍神機妙算,我軍才能以少打多見麵十萬之眾!!”副將楊顯一臉佩服地抱拳道。


    關羽哈哈一笑,搖頭道:“神機妙算的不是我,而是陛下!”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封短箋遞給楊顯,就是數日前關羽收到的陳楚的飛鴿傳書。


    楊顯雙手接過短箋,細看了一遍,交還給關羽,一臉感慨又崇敬地說道:“陛下實在是英明啊!”


    關羽點了點頭。走到帥案前,隨手拿起一封書函,這是李木青當日親手交給李忠楷的命令。關羽打開命令,看了一遍,笑道:“這李木青的胃口倒是挺大啊!”這時,一名斥候奔進大帳。


    “將軍,殘敵基本已經被肅清!周倉將軍及各部將校正在督促麾下打掃戰場!”斥候兵報道。


    關羽點了點頭,問道:“可抓到了李忠楷?”


    “沒有!”


    關羽眉頭一皺,喃喃道:“說不定他們趁亂逃了出去!楊顯!”


    “末將在!”


    “立刻派出四隊輕騎兵,四麵追索!”


    “是!”


    片刻後,四支騎兵四麵追擊出去,淩晨前返迴,沒有任何收獲。


    就在關羽率領秦軍攻擊李忠楷高句麗軍的這一天,在古井鎮以北百裏的鹿耳城,惱羞成怒的鐵破漢正在狂攻鹿耳城。殺聲震天,城頭上下狼煙滾滾屍橫遍野。直到太陽落山後很久,鐵破漢才下令停止攻城。


    在關羽率軍攻打李忠楷大軍的當天白天,在百裏之外的鹿耳城,鐵破漢率領麾下三萬餘精銳猛攻鹿耳城。當天的早上,鐵破漢得到確切情報,鹿耳城中根本就沒有秦軍的主力,秦軍的主力早在數日之前便向南去了,鹿耳城中隻有萬餘步卒。鐵破漢感到被耍了,登時惱羞成怒,當即命人分別向李忠楷和李木青傳訊,隨即率領大軍進抵鹿耳城下,發起猛攻。


    一天下來,高句麗的攻勢一直都異常猛烈,高句麗軍多次攻上城頭,不過最後都被秦軍拚命給頂了下去。秦軍與高句麗軍血戰爭鋒,血灑城頭,其悍不畏死的氣勢與第七軍團平時的表現大相徑庭,原來,留守在鹿耳城中的萬餘秦軍全是第七軍團中最為精銳之師。


    高句麗軍中的金鍾聲終於敲響,猛攻了一整天的高句麗軍如同潮水般退了下去。很快,原本殺聲震天的戰場竟然突然寂靜下去,一輪明月高掛中天,雪白的月華之下,天地間都是一片慘淡的暗紅色。


    鐵破漢一迴到大帳中,便問身旁的傳令官:“可有李忠楷將軍的消息和陛下的命令?”


    傳令官搖頭道:“沒有!”


    鐵破漢眉頭一皺,走到地圖架前,看著地圖問道:“現在李忠楷他們應該到哪了?”


    一名部將立刻指著鹿耳城以南百裏的古井鎮說道:“如不出意外,李將軍他們現在應該在古井鎮這裏紮營!”


    鐵破漢立刻在腦中搜索了一遍有關古井鎮的訊息,頗有些疑惑地說道:“古井鎮距離虎齒關僅二十餘裏,而古井鎮周圍及到虎齒關的這段距離地勢平坦,秦軍不大可能會在這一帶動手!”隨即目光落在地圖上,從古井鎮的方位向上移,落在古井鎮以北數十裏處,鐵破漢指著那裏斷然道:“秦軍若要打李忠楷的主意,定然會在這裏動手!”頓了頓,皺著眉頭沉聲道:“我想要不了多久,我們就會收到相關情報!”


    “將軍,若是~~”一名部將欲言又止。


    鐵破漢不悅地喝道:“有話就說!”


    “是。將軍,若是李忠楷將軍所部被全殲,我們~~~?”


    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不禁愣了一愣。


    鐵破漢皺眉道:“若出現你所說的情況,那我們就隻能苟延殘喘了!!”現場鴉雀無聲,氣氛非常壓抑。


    鐵破漢掃視了一眼眾將,非常自信地揚聲道:“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關羽能投入戰鬥的軍隊也不過六萬,而李忠楷麾下有十萬之眾,關羽他再厲害又怎可能殲滅的了李忠楷?”


    聽到鐵破漢如此說,眾將都不由得安心了些。


    鐵破漢布置了一下夜晚的巡防事宜,然後便散帳了。


    疲憊不堪的秦軍將士靠在牆垛上休息著,麵對著眼前的屍山血海,神情有些麻木。一些士兵在小聲議論著。“老哥,你說我們頂得住嗎?”一個年輕的士兵問身旁一個年紀較長眼神頗為精明的士兵。年長的士兵咂吧了一下嘴,搖了搖頭。年輕的士兵一驚,“老哥你說我們頂不住?!”聲音不由得拔高了幾分。連長士兵瞪眼道:“亂叫什麽!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年輕士兵登時啞口無言。


    裴元紹帶著幾名親兵走在城頭上,雙眉緊皺,眼神中有一絲憂色。“將軍,傷亡情況已經統計出來了。”一名校尉來到裴元紹麵前稟報道。裴元紹點了點頭,示意對方說下去。校尉繼續道:“在今天的戰鬥中,我軍共死傷三千五百餘人,而敵人的死傷在五千人左右!”


    裴元紹問道:“有關將軍的消息嗎?”校尉搖頭道:“還沒有。”


    裴元紹吩咐道:“一有關將軍的消息,立刻稟報!”“是!”


    淩晨時分,睡得正沉的鐵破漢被親兵急聲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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